从椒房殿出来,张让刚一回到未央宫自己住处,十常侍其他人闻讯而来。
“当初就不应当扶持那个女人上位,现如今对我们发咬一口”身材瘦小的宦官恨恨道。
“稍安勿躁,那曹阿瞒去了长社,未必就能将皇甫嵩救出来,那波才手下十余万黄巾军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曹阿瞒援军覆灭,这洛阳就绝对守不住”张让冷冷道。
“张公公,这曹阿瞒恐怕非比常人啊,当年他敢潜入你在宫外私宅,对你刺杀,后又能
手舞著戟越墙逃出,这本身就是令人惊奇之事”身材瘦小的宦官双眼一眯,向张让问道。
“怎么,蹇公公是怀疑我故意放走曹阿瞒么”张让不动声色道。
“那曹阿瞒不过区区一个凡夫俗子,就算我等被困于于此躯之中,无法调动丝毫法力,但灵识却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张公公更是我们之中翘楚,怎能不发现曹阿瞒潜入家中,后又经过多方探查才知道此人”蹇硕阴测测的问道。
张让望向其余五人,无不鼻观口,口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嘿嘿!诸位对这个事,恐怕早就有疑问了吧?”张让沉默片刻,嘿然笑道。
“不错,还有,按照计划,灵帝现在不应存在这个世间,可到了现在他还躺在未央宫中,张公公这个又作何解释”蹇硕寸步不让的问道。
“你是在怀疑我对主上的忠心么”张让目中放出寒光,冷冷盯着蹇硕道。
“呵呵,我等当然不是怀疑张公公对主上的忠心,只是事情太过出乎常理,我等需要张公公给个答复,到时候决定是否联名让主上换个能力更强之人来进行计划”十常侍中的赵忠,习惯性摸了一下圆滑的下巴笑道。
“看来今天若是不给诸位一个满意答复,你们就要对我下手了”张让将身体向背后的椅子靠了靠,冷冷说道。
在座之人无一人发言,看来是默认张让的话了。
“诸位,你们仅仅认为只有我族派人来到此界么”张让沉默片刻问道。
“张公公难道发现异族之人了”身材颇为高大的段珪惊问道。
“我族有能力办到的事情,其他大族怎么能办不到,你们说的不错,若是按照常理,一介凡俗之人怎能瞒过我等耳目,但要是此人同我等一样那”张让反问道。
“那曹阿瞒为异族之人”蹇硕皱眉问道。
“应当是,否则将你的叔父打死之后,我等为何屡次出手,想要治他于死地而不得”张让道。
“那灵帝之事作何解释”郭胜问道。
“灵帝体内的那道护神符,并没有被化运珠完全除去,尚有一丝运脉之气护住灵帝心神,现在我也无法彻底除去灵帝”张让答道。
“若是有其他各族之人插手,那事情就难办了,张公公可否将此事禀明了主公”蹇硕皱眉道。
“我现在已经联系不到主公了,这个小界面的界面之力,不知怎么突然加强起来,我手中的引界符已飞回不了上界了,只能等着主公想办法了”张让苦笑着说道。
“什么,那要如何是好”看起来年纪最轻的封谞愕然道。
“诸位,今日你们就算是不来,我也要召集你们商量此事,虽然我等不能再联系主上,但计划仍旧要进行,只有想办法将计划执行完毕,主上才可能接应我等回归,若是不能完成计划,诸位对自己的下场应当清楚吧”张让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道。
“难道,我们就不能用常人的手段杀死灵帝,从而终结这个朝廷”面如****,双目如月,一身普蓝色长袍的郭胜问道。
“郭公公,你认为常人手段能杀死拥有护神符的帝王么?”张让反问道。
郭胜一阵尴尬,他也是心急则乱。
“事到如今,我等也只能尽力而为了”张让苦笑道。
一时间众人俱都沉默,张让更是缓缓闭上眼睛,其他几人对视一眼,都站起身来向张让一躬,转身退下。
“封公公请留步”张让突然开口道。
其他人行走的身形微微顿了一下,各色目光在眼底闪现,随即只余下封谞回到厅中。
“封公公,让你做的事情做得如何了”张让半眯着眼睛问道。
“启禀张公公,已经联系上了,只要对方准备好了就可动手”封谞微微躬着身子,小心的回答道。
“好,这一次万万不可有失,此事关系到你我身家性命,万万不可有失”张让点了点头道。
“请张公公放心”封谞保证道。
“你千万要小心,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分毫,尤其是其他五人不可使之知之”张让叮嘱道。
“张公公放心,此次行事,我全部用的都是在老家的家生子(家中奴隶和奴隶所生的孩子,自出生就是这家主人的奴隶,私有财产),这些人从没在洛阳出现过,绝对可靠”封谞道。
“张公公从刘俊那里得到的化运珠是否有问题”封谞话锋一转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依照主上的吩咐去做罢了,毕竟这种法器主上无法亲自检验”。
“况且还有可能是其他异族插手此事,使用了令我等无法察觉的方法,使其无法发挥全部效能也说不上”张让思索了一下说道。
“哎!也只能如此想了”张让苦笑道。
洛阳何进府门前
一名头戴斗笠,身穿褐色短衣的男子走上青石搭建的阶梯上。
咚咚的敲门声在这略有些凄苦的黑夜中发散开来。
“谁呀”大门旁边的一扇角门被打开,里面探出守夜人的身子。
在这样的夜晚要是一般人家被打扰,守门人可能早就抱怨连天了,但是像何进这种有身份人家的守门人也只敢在心内抱怨一下。
因为敢于在晚上敲大将军府门的人,一般都是非富则贵,再不然就是府内出去办理某些事情的人,他们可得罪不起,一旦恶语相向被管家知道了,是要执行家法的。
其实立这些规矩就是不要让这些下人在外面得罪人,而给主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能显得主人家有家教,待人谦和。
“您是”一脸疲倦的守门人并没有因为对方衣衫褴褛而恶语相向。
“我是因为张角的事情来的,你去通知大将军一下”此人沙哑的声音极为难听,如同破了的风箱一般。
守门人心中一惊,现在谁不知道张角的事情
“请您等一会儿”看门人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将角门关上道。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角门重新打开,看门人走了出来。
“先生请进”看门人躬身请道。
来人一点额头,迈步走入角门。
“请随我来”一名手提明灯的小童在前引路道。
二人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来到一片颇为寂静的小院之中,此时已是月影下移,大地一片昏暗,园内假山亭阁如同一块块奇形怪状的斑点斑块,默然耸立各处。
此人跟随小童幽暗的灯光来到一偏房之中,小童打开红花雕刻的木门,躬身一请,此人进得屋内,小童随手将门关上,房外轻微的脚步声慢慢消失。
“你是何人”一名坐在柞榛木直背交椅前,形容儒雅之人问道。
“在下唐周,原为太平教翼州渠帅****义书案”此人道。
“你既然是妖教额贼,怎还敢来此,难道就不怕我将你送交有司,千刀万剐么”儒雅之人面容一寒道。
“呵呵!先生若是以这种态度跟我谈话,那我们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你是将我送交官府,还是让你身后管事的人出来同我一谈,随你便”唐周语带嘲讽道。漆黑阴冷的双目,看似无意间扫过儒雅之人身后的红漆描金彩绘五屏风。
“好大的口气,既然你有谈话的诚意,为何要藏头露尾”儒雅之人双目炯炯的望向来人道。
“在下并非有意隐藏形容,只是怕这斗笠之下的面容惊吓到大人”唐周淡淡的说道。
“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天生就对奇形怪状的东西感兴趣”儒雅之人微微一笑道。
来人听他如此一说,也不生气,只是嘿嘿一笑,如夜枭啼哭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阁下尊荣确实奇特,你有何关于张逆之事禀报”儒雅之人一看此人形容,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唐周一头稀疏焦黄的头发与坑坑巴巴的脑皮粘连在一起,满是青紫疤痕的脸上,纵横交错着十几道深深疤痕,整张脸如同破布连接起一般。
一双原本应是眼睛的地方,凸出两个布满血丝的圆球,圆球下边是塌陷在“破布”之内的两个鼻孔,断了一半的牙齿松弛的排列在,拧紧豁开的嘴唇之中,不成形的下巴之下满是烧伤痕迹的脖子,一块块黑紫色的伤疤触目惊心。
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活下来
“我的形容阁下也看过了,不知道我说的事情,你能不能做主”唐周凸出的眼球在眼眶中轻轻转动,看得人全身发寒,恶心不已。
“在下是大将军府中的客卿张子康,只要阁下说的东西对我们有用,我自然会禀明大将军对你酌情赏赐”张子康稳住心神道。
“我也不要你什么赏赐,我只要张角和****义死”唐周怨毒的说道,满是疤痕的脸上的五官,几乎扭曲在了一起。
“你知道张角在何处”张子康不愧智者之名,一下反映过来道。
“当然,要不然我怎能报仇”唐周平复了一下心绪道。
“你和他有何仇恨,张逆现在那里”张子康双目紧紧盯着唐周问道。
“我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是拜他所赐,张角现在就在洛阳城中”唐周满腔怨恨的说道。
“什么,他就在这洛阳城中?”张子康不由得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