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事端再生
元旦放假,云生回到家里才知道孩子流产的事情,尽管他内心是多么痛苦和愤怒,还是努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他决定找个机会和利娃沟通沟通,一则消除本家人之间因为这件事情造成的心理隔阂,二则自己作为利娃的大哥,应该先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才好让利娃去劝说劝说小娥以后别太任性,再折腾下去只有让别人当笑话看。
云生把门前屋后的积雪堆起来装上架子车拉到地头去,老远看见利娃也在地里给麦苗上粪,就主动过去给利娃点上烟,两个人就在地头边抽边聊。
云生说:“利娃,咱门两个都是自小光屁股玩大的,我爸和你爸是亲兄弟,我们也应该像亲兄弟一样团结,你说是不?”
利娃“嗯”了一声,云生继续说:“上次的事情咱门就再不提了,免得村上人看笑话,对我们两家都不好。你回去劝说劝说小娥,以后做事别任性了,过日子还是和气最重要,我不在家,你嫂子和孩子还要你多照顾哩。”
利娃把烟头狠狠拧在土里,半响了才说了一句话:“我劝说不了,她根本不听我的话我怎么劝说?”
云生耐心地说:“哥能理解你的难处,年关也快到了,外地人都回来了,他们都闲的发慌,巴不得谁家出点事情,咱门两家是打断胫骨连着皮的,我是本着维护两家人在村上的面子才给你说,你说我们两家人都不团结,以后有啥事谁还会来帮忙?你还是好好想想把。”
“哥你说的话对着哩,我回去了给小娥说说。”利娃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想:你婆娘上次害的小娥回了娘家,差点整死我,让我把人丢到套坪村去了,你现在给我说这风凉话,好像还是我的错了?
利娃回到家把地头上云生说的话给小娥复述了一遍,小娥把眼睛一瞪,说:“怎么,你还真想听他的话来收拾我?借你个胆试试?”
利娃急忙解释说:“哎呀,看把你急的,云生这两天要拾掇他家的房子,要破土动工,这不是机会吗?”
一句话把小娥说的云里雾里,她问道:“他家拾掇房子,你有什么机会?”
利娃神秘地说:“你忘了?听说你娘家的坡低下住着个会法术的瞎子,到时候我们叫过来,借着云生家动土的机会,做点手脚保证他一家子不安宁。这办法怎么样?”
“哎,这办法好啊,我给你说,那个瞎子挺神奇的,能根据人生辰八字念上咒语,置人于死地哩。”小娥“腾”坐起来,兴奋地说:“最好连云生的职业也给黄了,才叫解气。”
“对,对,我把这事还差点忘记了,上次写信的事情看来也没起到什么作用,晚上我就去坡低下,把法师请过来再说。”
瞎子法师摸到利娃奉上的100元钱,阴险的脸上才露出点笑意,满口答应跟利娃去一趟。
两人等到半夜鸡不叫狗不咬的时候,像鬼魅一样顺着大路溜进了利娃家里。
瞎子法师摸索着在木箱子里拿上几张黄纸和一只木头刻的鞋,又问清楚了利娃的生辰八字,点燃三炷香,把剪成人形状的纸和木头鞋放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又拿出个瓶子,倒出血一样红的东西涂抹在黄纸上,嘱咐利娃三天内在中午时分埋在云生家门前就行。
第二天云生叫了利娃和本组匠人,准备把房子修补修补,利娃主动要给云生家把门前出水口修开,看看时间到中午了神不知鬼不觉得就把法师给的物件埋在土里。
王婶娘过来忙前忙后的在灶上帮忙,她把云生家的事情一直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做。自从丈夫去世后,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前几年她被当做“四类分子”差点整死,是玉凤冒着危险天天偷着给她送饭才活到今天,从心底里她把云生两口子早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中午招待大家吃饭的时候,云生硬拉着让王婶娘坐在桌子前面,然后举着酒杯说:“我今天告诉大家一件大喜事,我拜王婶娘为干娘,我为她养老送终,玉凤你过来,我们一起给干娘磕个头。”
玉凤早就有这个想法,过来就和云生跪倒在王婶娘面前叫了声:“娘。”玉凤又拉过两个孩子跪下叫了声“婆”。王婶娘热泪盈眶,忙拉起云生两口子说:“孩子,快起来,地上潮湿,干娘答应就是了。”又硬塞给两个孙子一人50元钱,满屋子人被这场景感动的响起一片掌声。
第十一章赌徒的家庭
云生上班后发现肖珍珍本来挽成好看的蝴蝶结的头发散落开来,遮住了半边脸,还有意无意的躲闪着自己。云生在没人处一把拉过来一看,头发遮住的半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云生问:“是不是你丈夫打的?”
肖珍珍说:“这事你别管了,那个酒鬼赌徒要点钱就走了。”
“他一个男人给女人要钱?羞先人哩。晚上我去给他说说,让他别再打你了。”
肖珍珍笑了一下说:“你去说?你算我啥人啊?”
“同事或者朋友不行吗?”
“你不怕别人说你风凉话?”肖珍珍理了理头发,撇了云生一眼说:“你不怕我还怕呢?你以为就光他打我?我还把他脸挖出血了。”
云生开玩笑地说:“你这么厉害怎么成了熊猫脸了?”
肖珍珍顺着云生的话题调皮地说:“那你说,你是喜欢现在的我呢还是喜欢原来的我?现在的我可是国宝熊猫级别了哦。”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逗笑了。
下班后云生悄悄跟在肖珍珍后面,转过街口,拐进个胡同,在一幢楼楼房下,肖珍珍刚要拿出钥匙开门,赌徒张毛太从角落闪出来把肖珍珍堵在门口。
他嬉皮笑脸的说:“麻烦你再给我点钱,昨晚给的钱丢了。”
肖珍珍带着讥讽的口气说:“你记性可真好啊,昨晚你怎么说的?”
张毛太装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说:“我说过拿了钱走人,可是我现在又没钱了,你不给钱我哪里也不去。”
“我没钱了,你把门让开。”肖珍珍厌恶的推了一把张毛太。
张毛太恶狠狠地说:“怎么,有了情人,把老公就忘记了?你要是今天不给钱有你好看的,我直接到单位上去揭发你,说你养汉子,虐待丈夫,看你脸往哪里搁?”
肖珍珍几乎指着张毛太的鼻子说:“你要是敢去单位上冤枉别人,我就和你拼命,你信不信?”
张毛太见肖珍珍软硬不吃,摆出流氓的嘴脸,一把抓住肖珍珍搧了一耳光,又拧住胳膊压倒在地上说:“我让你嘴硬,我看你能有多硬,打不死你,快拿钱来。”
云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冲过来二话没说一脚将张毛太踢开,拉起肖珍珍,挽起袖子指着张毛太说:“你这个人渣,你胡说啥哩,我今天教教你怎么做人。”说着冲上去,像抓小鸡一样拎起张毛太摔在地上,骑在身上左右开弓搧了十几个嘴巴,打的张毛太杀猪一样嚎叫,一个劲的求饶。
楼上的住户从窗户观望,肖珍珍怕出大乱子,赶忙过来拉起云生。
云生指着瘫软在地上的张毛太说:“今后你要是敢再动手打肖珍珍,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见你十次打你十次。听见了没?”
张毛太像一条打折了腿的狗一样,趴在地上拼命点头。
云生领着肖珍珍去卫生所上了点药,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拧了条手绢给肖珍珍搽干净脸上的土,又给倒了一杯水。肖珍珍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扑到在云生的怀里哭了一会,倒在云生的床上晕晕沉沉的睡去。
这一幕,恰巧被院子里路过的席会琴看在眼里,第二天满所里人都知道了肖珍珍昨晚睡在云生的房间。
王所长把云生叫去,借着谈工作问昨晚的事情,云生就实话实说了一遍。王所长沉默了一会,没说什么,又从抽屉拿出几份信,对云生说这些信是别人寄给他的,主要是揭发云生的信,他压根就不相信,也没必要让云生知道谁写的,说完就扔进了火炉里。
随后又和云生聊了聊家里的事情,给云生重新安排了工作:上午主要是装邮车,下午骑着车子出去送信,就送云生家乡附近的几个村子,一则可以照顾上家里,二则也就避免了别人说三道四,云生心里十分感激王所长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