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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又想到了找小芸,他这次的目的,简单而明了,就是同她一起吃顿饭,一起聊天,然后在找机会拉拉她的手,如果再有机会,进步……但怎样才能约到小芸呢?他想到了刘老师,只要刘老师肯出面请她,哪怕她有多大的顾虑,应当不会当面推辞的。而请刘老师说话,应当不是件难事。
小芸接到刘老师的电话是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刘老师说,星期六是他的美术班开班五周年纪念日,他请了好些人,如果有机会,请你也来一下,若真的忙,便不再打扰了。小芸想了想说,你这么高兴的事,我当然要来,只是我们这普通人,到了你那里,怕没有话说,说了话又怕丢人。刘老师说,这些你不用担心,大家高兴聚会的日子,谁还讲那些,再说,现在这社会,常讲艺术的人,也是无可奈何的俗人。一听这,小芸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小芸同天衣店的老板商量好之后,便早早下了班,到了约定的地点一看,那儿早已坐了好几人了,当中认识的,似乎只有刘老师和白先勇。见小芸来了,白先勇忙起来招呼。小芸也不拘束,顺便瞅一个空位落了座。但过了一阵后,她便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在全座的所有人当中,只有她一个女的,和他能说话的,除了偶尔打招呼的刘老师,实质上只有白先勇了。因而几分钟过后,大家都莫免将好奇的目光投在她和白先勇身上。白先勇了,自然是暗带着高兴与狡黠,而她呢,除了忐忑不安,剩下的,似乎只有尴尬与孤独了。见这样,过了一阵,坐在白先勇左边的一位中年男士忙站起来非要小芸和他换座位,并口口声声说,看你们俩隔着老远说话,实在不方便,最好,还是你们坐到跟前说吧,要不然,等宴会散了,别人都会说我不知趣,不过,我还是先说小白一句,早知这样,你就应当给我们先打声招呼,还有老刘,唉,我不说了,你赶快过去吧。他这样一边说,一边已静候在小芸的身后,似乎非此不可。见这样,小芸也没有办法,便只得在白先勇旁边坐了,谁知,这样一来,反惹得坐在白先勇右边的一位年轻同志时而看看白先勇和小芸,时而又看看刚才的那位老同志,仿佛他真的不懂世事似的,当然,在他的心里,他不停地猜测着,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天的宴会简短而热烈,白先勇在宴会上似乎是个主角,他天生是那种爱说爱笑的人。宴会结束后,等众人都走散之际,白先勇趁刘老师不注意,悄悄问小芸,有机会出去转转吗?小芸深情地望了一眼白先勇说,今天有点忙。谁知,白先勇假借着酒劲开着玩笑说,别推脱了,你还能瞒地过我的心吗?好了,别的我不说,趁今天天气好,我陪你到公园转转吧。一听说转公园,小芸顿时想起了上一会的事,想拒绝,但又回想一下自己最近心情也不怎么好,再加上自己今天略略沾了些酒气,便随口便答应了。
他们依旧去的是海天公园,但不同的是,这次的海天公园在经过了一番大的修缮后,却呈现出另一种别具风情的面貌。在一座假山旁边,他们坐下了。在他们的附近,还有许多结伴而来的游客,但他们谁有谁的兴趣,因而都不干扰谁,也无意去关注别人。
再说周扬,自小芸说今天有事,中午不回来吃饭后,便一直闷闷不乐。中午吃饭时,欢欢忽然问他,妈妈今天中午怎么不来吃饭?周扬说,他说今天有事,所以不能来。欢欢问,那她到底什么时间才能来来吃饭?周扬有些恼火地说,孩子家,怎么这么烦。欢欢说,爸爸,今天带我去游好吗?周扬问,去哪儿?欢欢说,给我买件玩具吧。周扬说,家里那么多,还买干什么。一听这,欢欢却扭起性子来,见此,周扬有些烦躁的说,我领你去公园好吗?一听去公园,欢欢一下高兴地跳了起来。为了不伤害孩子的自尊心,也为了自己给自己今天创造一个好心情,周扬向林大充打了个招呼后,便领着欢欢去了海天公园。周扬是无意中发现小芸的身影的。当他们快走到假山跟前时,周扬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山后躲去了,而且消失的速度极快,但从走路的姿势和衣服的颜色来看,却又极像小芸。为防忙中出错,他还是忍住了喊小芸的名字。但男人的本能使他扭头看了一下还在假山旁边的那位男性,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原来,小芸在听到欢欢的喊叫声之后,便有意识将白先勇支开了。自己却选择好一条路线后直接打的去了天衣服装店。
回来的晚上,周扬终于旁敲侧击地问起了当天的事,谁知,小芸却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在参加晚宴会之后,就直接去了服装店。这让周扬很倔蹊跷,但心里还是觉得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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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如虹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先是家庭成员之间关系的磕磕绊绊,再是两口子之间的恶语相向。陶如虹是先天骨子里带着叛逆性格的人,而海清也是那种软中带钢的人。但吵闹下来,最终还是陶如虹占上风的机会多。毕竟,这是在陶家,而海清在未立稳脚跟之前,似乎还只是这家迎风飘扬的一个幌子。时间长了,海清还是渐渐把住了陶如虹的脉搏。毕竟,他是一个男人,用俗话:男人总是在上面的时候居多,而女人,常是跟着感觉享受幸福的。
陶如虹跟海清关系真正出现大的裂痕是在半年之后。那天,陶如虹清清楚楚地记得,小龙中午出去才一阵便哭着回来了。陶如虹忙跑过去拉过来一看,小龙的脸竟然被犁了好几道血口子。这让陶如虹及恼怒又失望万分。于是他问小龙到底是怎么回事,半天了,小龙才哭哭啼啼地说,是被一个过路的小孩挖烂的。陶如虹问,谁。小龙摇摇头,表示不认识。见这样,陶如虹忙将孩子交给已被从午睡中惊醒的公公婆婆,直从家里冲了出去。在路上,他问了好多孩子,居然都说不知道。但最终,他还是从一个小女孩口中得出了一丝光亮的线索。她说,刚才我们还一起玩着,突然小萼走掉了,过了一阵,她领来了小龙,接着又来了一位男孩,之后我们又一起耍,耍着耍着,不知怎的,那个男孩打起小龙来了。原来是这样。在离开孩子们后,她又箭步回到了家里。她想,只要抓住小萼这条线索,不怕找不到罪人。
小萼是很晚才遛到家里面的,在避开海清后,陶如虹细细盘问小萼,小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萼连连摇着头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陶如厉声道,我知道,你是怎么叫出小龙,又怎么叫来男孩,然后……见如此,又看着陶如虹可怕的脸色,小萼知道逃不过了,才抖抖索索地说,是小龙先惹了邓童,邓童才打小龙的。陶如虹又问,你说的邓童是谁?见问邓童是谁,小萼知道自己说错口了,忙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听见别人都这么喊他。陶如虹说,好,既然你不说,等我调查清楚了,再来慢慢处置这件事。说完,狠狠瞪了小萼一眼,示意她赶快滚。
邓童的情况是陶如虹在孩子们中间得知的。他家就住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上一年级了。跟小萼是同班同学。平时也很调皮。至于为什么打小龙,开始,小龙扭着性子不说,后来见陶如虹连逼带哄,他才隐隐说出了实情。原来是小萼给了他好处,又说她的后娘对她是怎么不好,还说了后娘的许多不好,并设下套路,让他打小龙,替她暗中出气。一听这,陶如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小龙挨打了,也怪不得小萼近来一直鬼鬼祟祟,这和起初那位小女孩的话也很印证。但现在怎么处置这件事情了,她的先耐住性子,好好想一个比较可靠的方法,毕竟,现在,他们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而弄得不好,肯定会惹起家庭矛盾,况且海清近来的性子也比较大。
陶如虹跟海清提起小萼的事是在他俩闲聊的一个中午。陶如虹说,我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生,其实,平时,我完全把小萼当自己的孩子看,但谁想到小萼还这样报答我。海清沉思了一阵说,这件事我也完全没有想到。不过,究竟是孩子的事,你先容我想一想吧。等有机会了,我会耐心地开导,教育她,我相信,小孩子家,是能教育过来的。况且,她以前也绝不是这样。一听这,也许是陶如虹起了猜疑之心,一下赌气走掉了。毕竟,他疼得是自己的孩子,打心眼儿里。也是希望还请能将小萼好好收拾一顿,谁承望,到头来,他比自己还护孩子,而且还是在孩子故意犯了错误之际。
晚上做爱时,虽然海清表现出了久别以后的热情与疯狂,但陶如虹却全如陌生人一般,任他怎么百般抚爱,仍显得像死人一般。到最后,她甚至动怒了。海清说,你怎么会这么呢?陶如虹忍了忍说,你以为我只是你的工具吗?如果你理智一点,应当和我分开睡,至少是今晚不要动我,这也是我为了你的尊严。一听这话,海清一下瓷在那儿。但过了一阵,他还是向陶如虹发动了攻击,谁知,陶如虹这下完全暴怒了。她一下卷起被子,朝另一间房子走去了。见如此,海清也不罢休,还不等陶如虹走进房间,他也跟着走了进来。接下来的事变得更加糟糕。先是陶如虹静静地忍着,最后,他竟如一头母狮一样向海清袭来。而海清呢。他也有的是男人野兽般的本能……
陶如虹和海清的事第二天很快就被人知道了。有的说,海清起初就不应该进这个家,有的说,陶如虹其实也是一个很难受收拾的女人,只有思成老人说,刚结婚的年轻人,就像两把锥子,锋芒是需要慢慢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