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巴厢在沈妈妈的陪同下读着诗经,洁洁从前堂回来。
“小姐,公子故先生来拜访,老爷让你穿戴好,今天拜师。”
巴厢放下手中的书本,看了眼沈妈妈,示意她伺候:”在前堂拜师?不去私塾吗?“
”老爷没说,不过小姐,程家人也来了,程老爷带着程小姐和程小少爷。“
”呀!锦姐姐回来啦?“
这时沈妈妈把首饰盒拿出来,让她挑选,巴厢选了套淡蓝色,毕竟在公子故面前,还不能穿戴的那么鲜艳。
一袭青色的衣裙裹着曼妙的身子,乌润的眼睛添了几笔夜晚的星光。
”沈妈妈,向午后,你做些糯米糕,让厨房熬些稀粥。“
”好。这是要留程小姐吗?“
”不留,我都不知道她回来了,那么她应该是刚回来,程老爷和程夫人盼了她那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该是先来陪我。今儿既然是要拜师,谷子在饭桌前就吃不了多少,二娘今天不在府中,他不是要饿坏了?“
新来的丫鬟卷宝瞅着巴厢一身又绿又蓝的,皱着眉说:“大小姐,这样穿,不显得寡淡吗?”
不等巴厢回话,洁洁敲了她一下脑袋:“你懂什么。”
卷宝看巴厢的眼神略显委屈。
巴厢笑,问沈妈妈:”新来的?“
沈妈妈也温和的笑了,卷宝长得老实,而且是个诚实、没心眼的小姑娘,巴厢身边就缺一个这样的。
”前阵子,二夫人整顿了府里的仆人,我们院里就剩几个伺候的人了,我就让洁洁去下面挑了个勤劳朴实的丫头,前两天才过来。“
可能是刚上任,卷宝的衣裙还是旧时的寒酸,但是生得一身雪白的肌肤,眼睛又黑又大,但是巴厢却感觉深沉见不到底。
是了,总显得没神,死沉沉的。
“洁洁,跟我去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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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厢听洁洁说,公子故与自己还是故友。
早些年月,巴府还繁华那会儿,公子故把她从皇宫里带回过巴府,爹爹还很喜欢他,自己也常提起过他。
做为旁观者的洁洁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所以只能说一些表面。
那时洁洁刚刚进府不到一年,只是巴厢身边儿端茶送水的。
所以两年前的事儿,只听洁洁一个人口述,是不清楚的,雾里的花朦朦胧胧认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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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故把木盒推向巴老爷:“这礼着实贵重,巴老爷还是收着吧。”
巴老爷一看,本来美好的心情,一下子僵住,盯着公子故恬淡的神情,心下有些不稳:“故国旧物,在巴某这里也是放着,不如物归原主,不是吗?”
“巴老爷,我想要的,不是早说过了吗?”公子故心中还是有些微怒的。
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强盗放弃眼前的金银财宝,去偷隔壁的贫困人家。
公子故对视着巴老爷,轻声说道:“黄粱梦已经碎了,你到底还在死守着什么?”
“爹爹,程老爷。”巴英良向巴老爷和对面的程老爷行礼。
巴老爷本来僵硬的面孔看到了巴英良,最终还是笑了:“英良来了,快向先生行礼。”
巴英良向他行了个大礼,才唤了声夫子。
公子故点了点头。
程老爷一家坐在对面,程祁韶本来安安静静的听着,看到巴英良一来,才笑着说:“哥哥来的可晚了些。”
巴英良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敢造次,舔了舔下嘴唇,对他不友好的笑了笑:“祁韶弟弟,好久不见,是做哥哥的失了礼节。”
程祁韶看到他笑,还是闭了嘴,不敢在逗他。
要知道巴英良是人前嘴抹蜜,人后黑心肠,他不知被捉弄多少次,所以也只敢人前沾点便宜。
巴英良才坐下,巴厢的青衣裙就闯入众人视线。
先前知道公子故身份尊贵的她,先向公子故行了礼:”先生。“
公子故看着她进门,看着她走到自己身前,看着她微微垂下眼眸,嗅着她带来的花香,一刹那,止不住一阵阵的满足。
今年的春格外早,醒了檐下燕,闹了旧时土。
———“厢厢”
巴厢一愣,抬头看着那如神祇一般的人,不由的骚动起来,你唤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