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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行至半路,小肆醒来,在乐嘉耳边轻声道:“真是累死我了,停下吧,嘉姐,前面有只挺大的山猪。”小肆的前半段话,让乐嘉想笑,因为小肆很少表露出自己的感情,不过后半句让她突然毛骨悚然。

“快停下,前面有动静!”她急急道,“是只山猪。”

乐浪柏高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山猪是莽撞派的代表性异兽,一旦纠缠起来就会不死不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的那种,所以,哪怕比山猪强一些的异兽都不愿意惹它,更别提弱小一些的人类了。

“有把握吗,柏高?”乐浪平静地问。

“那要看这只山猪的大小了,不是太大的话就没问题。”柏高冷静道。

乐嘉弱弱地插了一句嘴:“小肆说,挺大只的。”

乐浪和柏高立刻失去了平静和冷静,乐浪瞪了乐嘉一眼,柏高则示意子箕放下少女,让俩人过来商量。

“前面有只山猪。”柏高的语速很快,让俩人连惊讶的机会都没有,“子箕子棠,你俩还有再战的力气没有。”

“有!”此时,就是没有也得有了。

“乐嘉乐浪,你们照顾好小肆和女孩,如果有其他意外,立刻示警。走吧,山猪在前面。”

山猪的确在前面,当柏高吩咐好的时候,它庞大的体形便展露在六人面前,它巨大的獠牙上满是血渍和涎水,双眼血红,呼气成雾。柏高心里一沉:这是一只陷入疯狂的山猪,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惹怒了它,真是***。柏高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嘀咕了什么些东西,大声道:“我来正面引诱它,子箕子棠,你俩去左右,趁机攻击它的四肢,千万别打它肚子的主意。”

此时,乐嘉又插嘴了,虽然柏高知道是小肆在插嘴:“它的后腿受了很重的伤。”

柏高凝神一看,虽然天色已暗,但是他仍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捕兽夹正在山猪的后腿上。捕兽夹一般都会用结实的铁链锁在大树上,很明显,山猪把铁锁强行挣断了。原来如此,柏高心中一喜,这样子还有机会,机会还很大。他又大声道:“子箕子棠到它后边去,攻击它的后腿,今天我们要用山猪打牙祭!”

小肆正在做什么呢?他已经入睡了。当他感觉到这只挺大的山猪处于精疲力竭,明显是出血过大兼运动过多的状态时,他便睡了。因为这场战斗,不存在疑义。

缠斗许久之后,山猪轰然倒地,而俩少年眼中洋溢着无限的兴奋和喜悦,子箕抱着自己被山猪尾巴抽中而麻木的臂膀,咧着嘴叫了一声:“柏高大叔!”柏高喘着气,拄刀微笑,他自然明白这俩孩子是多么的激动,想当初他第一次亲手狩猎不也是这样的吗,不过,这里开始有了血腥气,要马上离开。他勉强挥挥手,毕竟他在正面吸引了山猪大部分的注意力,其他的动作再也做不来了:“赶紧走,一定要把山猪带上,这样的野味不多见啊。”

柏高还是第一次这么贪心,本应该放弃山猪的尸体,速度撤离的,但是如此庞大的猎物,对于村里人来说,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以和邻村交易到许多必需品,况且异兽的尸体对于修者来说也是补品。

于是,乐浪负责背仍在昏迷中的少女,俩少年用树枝做了个简易拖具,负责山猪的遗体,而柏高能把自己带回村子就不错了。

当小肆从睡眠中醒来时,正巧听到乐嘉抱着自己,说了一句:“这女孩长得真好看,难道是老天送过来给小肆当夫人的?”说着,她自己先“咯咯”的笑起来。小肆睁眼,看到了女孩正睡在乐嘉身边,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太小。”便转过头去了。

乐嘉方想争辩两句,却听见小肆问道:“嘉姐,现在是什么时刻?”

“我们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是晚上,现在是第二个晚上了,你整整睡了一天。”

“这女孩怎么回事?”

“村长决定的啦,不止这个女孩睡在我床上,那俩个男孩可睡在哥哥屋子里呢。哥哥和我抱怨说,那俩小子打呼声一个比一个响,根本睡不着。”说着,乐嘉又“咯咯”地笑起来。

小肆并不关心这些,他又转了个话题:“那些草药呢,嘉姐?”

“已经帮你清洗干净,放在院子里晒一天了。需要帮你准备药锅吗?”

“暂时不用,我想用其它的处理方法。嘉姐,辛苦一下,抱我去院子里吧。”

乐嘉小心地将小肆安放在院里的椅子上,然后按照他的吩咐处理草药。其实说难也不难,只是非常繁琐,需要把种种草药烘干,研磨碾碎,然后放在不同的容器中混合。只是在考虑那些草药需要混合的时候,小肆的声音显得非常缓慢和低沉。

“把棪草和迷谷树混合,嗯,慢一些研磨,让我感受一下……嘉姐,你放错了,那是条草!”

“哦,哦,哦……”乐嘉赶忙补救。

“迷谷树为主,棪草为辅,很奇怪啊,除了木能之外,居然还有一种奇怪的能量在徘徊,嗯,对木能有相当好的促进作用……嘉姐,你丢个水精进去看看。”

乐嘉依言照做,然后,药钵轻轻地发出“砰”的一声,竟然直接碎裂了,把乐嘉吓了一跳。

“真是有趣啊,和水能对冲的能量……”小肆陷入了思考,“好像缺了点什么。”

乐嘉又重新换了个药钵,然后加入迷谷树和棪草,这回小肆并没有其它奇怪的要求,而是直接让乐嘉研磨充分之后,加入少许清水,再揉捏成丸,放在阴凉地方风干。

迷谷药丹,枇荔香,水合条药丹,祝余丸……一种种乐嘉见过和没见过的药丹在小肆的指挥下制作出来,只不过,采集的大部分草药都被他用来做奇奇怪怪的实验了,剩下的做成药丹并不多,但是也是一笔不逊色于那山猪的巨大财富了,毕竟小肆的草药采集效率太高。

当大部分草药消耗完毕的时候,正是太阳初升的时刻,清晨暖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小肆面色平淡,眯着眼睛看朝阳,而乐嘉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嘉姐,你去睡吧,正好把乐****起来。”

乐嘉摇摇头,对于小肆总是直呼乐浪姓名的古怪性情没脾气了,她摇摇晃晃地起了身,走进屋内。不过,半天一阵吵吵嚷嚷之后,却是子棠走出来了。

“额,小肆,你好,乐浪老师让我来搭把手。”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对于这个小肆,昨天一天听柏高大叔和乐高老师说了一些,他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和好奇,所以对于早起被推过来帮忙不是十分抗拒。

小肆瞟了一眼子棠的状态,忍不住学乐嘉翻了个白眼,“先洗把脸去。”

子棠依言洗了把冷水脸,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当他回到小肆身边时,看到小肆手上正在把玩一枚绿色略微透明的药丹。

“防风药丹!”子棠立马睁大了双眼,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知道为什么主修风能的修者的至宝叫做防风吗?”小肆露出一丝笑容问道。如果乐嘉在场的话,定会十分惊诧,小肆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不过子棠的感觉更加敏锐些,他隐约感觉到小肆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不过防风药丹在眼前,他连为什么小肆好像知道他是主修风能的事情都顾不得想了,他不假思索道:“不知道。”

“这是防风药丹的成分之一,大风干,敢不敢尝一尝?”小肆从地上的一堆草药残渣中挑出墨绿色的大风干,对着子棠摇了摇。子棠犹豫了一会,看到小肆正安静地等他犹豫完,一咬牙,抢过大风干,闭着眼睛,和着口水咽了下去。

“坐下调息。”小肆道,示意子棠坐到他对面来。

子棠依言坐下,刚一盘腿,便感觉一股澎湃的风能从身体深处涌现,他尝试用魂能控制这股风能的流动,却发现几近无能为力。“别妄想控制它,沉下心体会它的规律。”子棠心中一凛,收敛心神,照做不误。

小肆有些无聊地看着子棠调息,如果他悟性不高的话,这就白忙活了,他心里想了些废话,盯着子棠脸色逐渐变差,身上慢慢地沁出道道血痕,嘴角也抿出一丝鲜血,再过一会,子棠的身体都开始摇晃,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被吹倒。不过,子棠的神情变得异样轻松,甚至露出了笑容。

“吓死我了,看来还算能用上。”说是吓死了,但是小肆脸上并没有被吓着的神情,“张嘴!”顺手将药丹喂给了子棠。

子棠的脸色在片刻间便得到了好转,再不多时,他便从从容容地站起身,一股四溢的尘风从他身上流泻出来,将院子里零落的草药扫拂开去。小肆看着残渣和草药混合的角落,又看看子棠,问道:“防风如何?”

“风大,不得不防,防风得风,不防失身。”子棠一脸肃穆答道,忽然俯身向小肆行礼,“多谢小肆,小肆先生。”称作先生,是为了和老师区别。

“把我背进屋子吧,我要睡了。”小肆也装作打了个哈欠。在子棠凑过来的时候,又在他耳边道:“院子被你弄乱,好好打扫一下。那里的米黄色瓶子里是迷谷药丹,假若柏高来了,给他便是。”

子棠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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