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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道理我都懂,理由我也可以说出无数种,但是我真的说不出口,村长,你决定吧,顺便你去和小肆讲。”乐浪有些垂头丧气。

村长的屋子中,只有村长,乐浪和柏高三人,对于小肆,村里大部分人都了解不多,也没必要宣传得满村风雨。

“我明白。”村长只是沉默地应了一句,根本没有下文。

柏高忍不住发言:“村外那么多恐怖的异兽,怎么能让他出去?这不是找死吗!”

“这个道理我懂,你懂,村长懂,你以为小肆不懂吗?他可不算是小孩子了!”乐浪一下子爆发出来,恶狠狠地盯着柏高,把柏高吓得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柏高摸摸头,对于这个乐浪老师,人人都怀着一分尊敬,柏高也不例外,毕竟自家孩子还在他手下。

“这六年,我和乐浪一直看着这个孩子成长,柏高你了解的可能少很多。”村长插了话,缓和了下气氛,“小肆的成长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迅速,只是他清醒的时间太少太少,现在的他,并不会比一个大人逊色,或者毫不过分的说,他比村里的任何一个长者都要明智。”

“六年的时间啊,小肆从未踏足屋外一步,我们村里的孩子虽然也禁足外出,但是好歹能瞅两眼外面的风光,冬天甚至还能趁大部分异兽冬眠的时候外出玩耍。可是小肆,恐怕连晚上的月亮都没有见过。”

“他的身体,决定了他以后都将生活在梦魇中,称之残废都不过分,况且他的魂能强大至极,却困于方寸囚牢,你想想,这种无处发泄的痛苦他是如何的愤恨呢?”

柏高点头。

“就这样吧,也不用我去了,乐浪,柏高,你俩陪同小肆出去走走,千万,小心。”村长说着,慢慢地坐了下来,拄着拐杖,轻轻一顿,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柏高,乐浪俩人对视一眼,对村长鞠躬行礼退去。

“小肆真那么聪明?”柏高忍不住问。

乐浪翻了个白眼:“比你的笨蛋儿子聪明多了。”

“嘿嘿,麻烦乐浪老师了。”

乐嘉为了准备外出,特意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编织了个背篓。本来不打算带乐嘉的,但是小肆坚持,只好四人一起。

“乐浪老师,您真不懂修身吗?”柏高小心地问道。

“我和我妹都是普通人,怎么的?”乐浪斜着眼道。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我这次的责任真是重大。”柏高暗暗叹了口气。

村子这几年都在发展,但是地方总没法扩大,很简单,村外的异兽太过于凶狠。一般的动物都是没有魂能的,有魂能的动物才能被称作异兽,有魂能意味着有智慧。异兽有的凶猛莽撞,有的狡诈阴险,有的光明磊落,有的胆怯如鼠。为此,村中的孩子都是集体生活和学习,为的就是方便修者保护,防止被异兽钻了空档。而村中人出行,没有几十人一同出动都不敢。

而这次四人外出,刻意避着村里人,怕引起一些不便。乐嘉背着小肆,乐浪和柏高一左一右,小心护卫。不过,去哪里则是由小肆决定。小肆闭着眼睛,小声地在乐嘉耳边指挥,时而从大道拐入林间小径,时而从小径钻入灌木丛,柏高不得不暂时充当前锋,用他的柴刀开辟出一条道路。乐浪心中暗暗庆幸,柏高心地宽厚,不然早就发脾气了。

偶尔,小肆会让乐嘉停下,用小铲取石缝里,草丛间的种种草药,有些乐浪认识,是名贵的修身必需品,比如说祝余草,食一株而三日不饥;迷谷树,虽名树却似草,木能凝结,乃主修木能的修者之宝,更是疗伤吊命绝世好药,有些则完全没见过。而小肆指挥带路绝无迟疑,有时会特意绕个大圈子,但大部分时候都是直奔目地而去,乐浪越看越是心惊,终于忍不住问:“小肆,你怎么知道这些草药的?”

小肆表情平淡无奇:“闻到的。嘉姐,直走二十步,左手树干上。”片刻后,乐嘉从棪(言音)树上挖到了棪草,乐浪识得,依旧是木能至宝,和迷谷树配合可练得迷谷药丹,可助木能修者修身事半功倍。乐浪甚至无意中看到柏高吞了好几次口水,因为他就是主木能的修者。

小肆不会是故意的吧,乐浪心里暗暗想。

我就是故意的,小肆心想。

再行片刻,小肆突然大声道:“停下,嘉姐,躲到草丛里。”乐嘉刚一愣,乐浪便急急推着乐嘉,俩人都挤进了灌木丛中,而柏高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面色凝重,柴刀紧握,却有些跃跃欲试。

乐浪此时却探头出来道:“小肆让我告诉你,来者可救。”

柏高一怔:“谁啊。”话没说完,他便看到了来者,自觉地闭嘴。

来者是俩位少年,不过还有一名少女,被其中一人抱在手中,而另一名少年则双刀在手,华光闪现,刀风凌厉,在其身边游走护卫。俩人正一步一步往柏高这边退走,为何?因为一群鬣狗正在围攻他们。

大概是嗅到了少女的血迹吧,柏高眼尖,已经看到了少女的手臂正在不住地流血。

正当他准备上前时,又想到身后的小肆三人,迟疑了一会,远声道:“过来,我可助你。”

这时,乐浪又探头出来道:“小肆说速战速决,马上离开。”

柏高点头,沉默不语。

两名少年早已看到了柏高,又听闻柏高话语,双双面露喜色,加紧了退往这里的步伐。

鬣狗只是一种食腐动物,并非异兽,说白了,就是捡别人剩下吃的,遇强则弱,遇弱则强,若不是其中一人被少女拖累,恐怕以俩人的身手,鬣狗未必有这个胆子。

随着两名少年的逐渐接近,鬣狗明显也发现了柏高,有部分鬣狗已经夹着尾巴准备随时撤退了,柏高轻步上前,刀光划过半圈,碰到的数只鬣狗爆出灰黄色的光华,无不变成两截,血溅一地,柏高喝道:“畜生还不退散!”

鬣狗群哀嚎而去,留下一地狼狈。

两名少年松了口气,靠上前来,刚想说些什么,柏高手一摆,道:“快走快走,这么大血腥气,异兽必然要来。”只听几下簌簌声,还没等少年防备,乐浪乐嘉从灌木丛中钻出来,乐浪道:“走走,路上再说。”

六人也狼狈而走,不过照样还是小肆指路,俩少年未曾细听,还以为乐嘉是丛林的行家,无不佩服。

路上,少年通了姓名,说了情况,乐嘉还帮忙包扎了那昏迷的少女。

原来,少年一名子箕(积音),一名子棠(唐音),乃是同父异母的双胞胎,不过两人却分别在两个不同的村子里长大,但村子互相靠得近,却也不影响俩人之间的感情。今日,俩人外出狩猎,却碰到这名少女,怀抱一只宠物,被一群鬣狗围攻。俩人少年心性,见义勇为,自然拔刀相助。不过,俩人没考虑过后果,结果被鬣狗围攻得脱不出身来,少女又因为流血过多昏迷过去,只能一步一步退后,看能不能碰到村里人相助。

“就你俩人狩猎吗?”乐浪疑道。

“村里人集体外出狩猎,我俩就跟着混混经验,实在耐不住,就自己跑出来了。”子箕不好意思地说。

“嘘~~”乐嘉发出了嘘声,其实每个村子都会在狩猎前强调,千万不要私自离开人群,但是每每都是这些冲动的少年,平白无故地送了性命。

子箕连忙岔开话题:“乐嘉姐姐,这女孩没问题了吧?”

“没什么大事,只是流血过多而已,话说,你俩碰上她的时候第一时间帮她止血,她也不会这样子。”乐嘉顺着子箕的话说,说着说着却也忍不住责怪道。

子棠低下了头,子箕不好意思地说:“都怪我俩,一时间有些糊涂。”

一直没说话的柏高道:“现在林中有了些血腥气,必定不平静,先跟我们回我们村子,等过段时间再送你们回去,距离不远的。”

乐浪用眼神插话,示意柏高:不问问小肆什么意见,就决定回去啦?

柏高面无表情,示意道:帮我劝劝小肆,现在林子里真不能多呆,又带着三个孩子,万一出点事,遇到点什么我是真管不住。

乐嘉发言:“那就回去吧。”她耸耸肩,表示这是小肆的意思。

最后的结果是子箕子棠两人轮流背着那昏迷的少女回去。

乐浪和柏高表示毕竟男女有别,不好他们来。

子箕子棠也表示他们也是男人。

乐嘉插嘴表示,你俩还是小屁孩。

子箕子棠表示,为什么不能是乐嘉姐姐来,毕竟她是女性。

乐嘉侧过身,让俩少年看到埋在草药堆中熟睡的小肆。

子箕和子棠无语,同时对外出森林居然还带着孩子表示惊讶。

乐浪和柏高表示,你俩再废话就打屁股。

于是六个人便愉快地回村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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