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宣和帝的算计,沈巽不知道,也根本参与不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初的好兄弟现在早已经变得生分异常,这个时候的沈巽所关注的也不过把国家治理好,修身齐国平天下,身为文人,所求的也无非就是这样。
但是他不知道宣和帝在这漫长的十几年的帝王生涯中早已经变了许多,或许已经变得跟他当初的那个结拜大哥不一样了吧。
又或许是当初的事情,终究在两人之间落下了隔阂。
沈巽叹了一口气,想到这里,自然也想起了那个温柔如水,人淡如菊的女子,只是天妒红颜,走的太早,太快,不由的抚摩这沈清兮的头,心中却在暗暗的下定主意,这个女儿,是他唯一的念想,谁要想打她的主意,那就要从自己打垮。
可他沈巽这么多年来,纵横政坛,凭借的可不仅仅只是宣和帝义弟的关系。
“爹爹,你叹什么气啊?“沈清兮有些惊讶的问道,因为她可是最了解自己爹爹的,这么多年父女两人相依为命,何曾见过自家爹爹这般颓废的叹气?
沈巽只是淡淡的说道,“明日就是你母亲的生辰,想想她都已经走了十多年了,明日你就去庙里给她上柱香吧,为父还有些事要去做,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或许是因为那一场噩梦的缘故,这个时候的沈清兮早就已经不是曾经的沈清兮,对于自己爹爹的话,她是不太相信的,什么事情能比去祭奠自己母亲的事情还重要?十几年来如一日,自己与父亲可在这一天都从未缺席过的。如果有,那么这件事的危急程度一定是超越自己母亲的。
那就是自己!
沈清兮抬起头,看着自己爹爹那沉重的表情,轻声的问道,“爹爹是打算进宫见官家吗?“
沈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花园中的那一池碧水,沉默不言。
第二日,沈清兮一人在仆人的陪同下,出了东京城。上山的路不好走,含露作为沈清兮的贴身丫鬟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车夫要小心,但车依旧晃来晃去。沈清兮的心也是就如同这车一般,不停的浮浮沉沉,一刻也不停。
自己的事情太过诡异,自从昨日自己晕倒以后,一系列的诡异就接憧而来,让她的生活在一瞬间就变得面目全非,可问题是她还无法对别人讲,即便是讲出来,谁又会信?
入庙祭拜的流程早就已经不陌生,尽管心中有事,沈清兮也按部就班一点问题没有的把事情办的利索,这根本就不用太多的精力。
跪在那佛前,沈清兮双手合什,嘴里念念有词,无非就是表达对自己母亲的一种思念,可除了这嘴上的,在心里沈清兮早就已经翻腾不一,翻来覆去的那个噩梦梦境竟让她心绪怎么都平静不了。
缓缓的睁开眼,看向巨大的佛祖塑像,沈清兮竟然一时间愣住了,那佛像的面容缓缓的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如同是一层幻影,缓缓的散去云雾,露出真正的面容,那巨大的佛祖面容竟然在这一刻化成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容。
说道陌生,那是因为这一世,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说道熟悉,那是因为在那噩梦中,这个人陪伴她经历风风雨雨,是那个一直默默为自己祈福的人,或许有些搞笑,一个得道高僧,被称为活佛的男人,为一个营妓,一个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清白的女人,祈福,直到她失去。
这个人,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