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桓当然有理由这种感慨,要问道这个朝堂之上谁对宣和帝和国师元妙先生林京最了解的话,那就莫过于身为权力夹缝中的他,大周的太子殿下。
对于自己父皇的认知,还有对于老对手林京的认知,宋桓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即便就是现在仅有的父皇和林京的结拜兄弟沈巽沈相公都不成。
宣和七年,自己就第一次与林京对抗,那个时候,父皇的二弟,林京和沈巽的二哥,战死沙场,其中疑点重重,要不是自己当时意气用事也不至于得罪了林京,更是让自己的父皇对自己不待见。
但是,有些事,总要去做,他身为太子,总要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只是在那宣和帝的威势之下,他宋桓总要表现出身为太子该有的气度,就如当年的公子扶苏,或许他明知道会触怒始皇帝嬴政,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去进谏。
就在宋桓回到自己东宫,缓缓的开始沉思的时候,沈巽已经带着声清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沈巽没有对于沈清兮变成妖女这件事做什么评论,只是望着沈清兮的眼睛,慎重的说道,“你要知道,你早有婚约,这件事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为父也不会允许你去改变,因为那是为父的二哥用性命换来的!”
沈清兮虽然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这么说,但也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拉住沈巽的衣袖,认真的说道,“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认为女儿那是朝三暮四之人不成?”
沈巽只是抬起头,望着那苍穹,不知道想什么,片刻之后才缓缓的说道,“为父是怕有时候身不由己啊!”
沈清兮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是她心中一直的偶像,从她记事起,还从来没有过今天的这种意兴阑珊,更没有今天的这种消沉,不由的有些害怕的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沈巽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不是爹爹怎么了,而是这个世界怎么了,当年桓温桓大司马北伐之时曾经感慨:神州陆沉,百年丘墟。木犹如此,人何以堪。今天这事一闹,爹爹怕是要动上一动了。”
沈清兮这个时候才明白父亲的意思,捂着自己的小手,惊讶的说道,“爹爹跟官家不是结拜……”
“结拜又如何?”沈巽低下头,拍了拍沈清兮的手臂缓缓的说道,“官家连自己的亲身儿子都不信,更何况一个外姓的结拜义弟,要知道,我可是已经足足七年为相,这大周朝的一举一动我甚至比官家都早几分知道,官家也是雄才大略之人,也是想要青史留名的一代雄主,又哪里会一直这般任由我作为?”
说到这里,沈巽忽然低沉下来,似乎有什么顾忌,而后有轻声的说道,“再说,当今官家可是有自己的打算,守成可不是我这位结拜大哥的风范,进取才是他的目标,如今都应是宣和十四年,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官家似乎也要一显峥嵘了,这天下,说到底依旧是人家的。”
就在沈巽感慨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宣和帝已经早来林京,脸色凝重的问道,“那神器真的能让朕一统天下,万寿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