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牛是刘家村一农家的孩子,本名刘寒,由于看上去有些憨,又常年以替人放牛为生,大家都叫他憨牛。
范兴出了家门,抬头瞧了瞧火红的天空,差不多是下午时分,憨牛应该在河边上放牛,嘴里嘀咕了几句后,径直去了河边。
来到河边,范兴远远的看到憨牛家的老黄牛悠闲自在的在河边啃着青草,却是不见憨牛的身影。依他对憨牛的了解,这家伙肯定又在偷练自己给他的《碧焰火决》。
只是不知他练的怎么样了。可惜父亲只给了前三层功法,后续的还要想办法弄到才是。想着想着,径直来到一简陋的小山洞旁。
能容纳二人的小山洞里,端坐着一皮肤黝黑的少年,十五六岁光景,方头大耳,头发有些散乱,如同地面上的杂草一般。此刻双目紧闭,正认真的做着和范兴一般的手势。
看着憨牛那状态,范兴知道他到了修炼的关键时刻。当下也不打搅,静静的端坐一旁,替他护法。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声愉悦的呼啸声从小山洞里传入范兴耳朵,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大笑声传了过来。
“我进入聚气期了,我进入聚气期了,我……。”
范兴闻声站起身来,刚好看见憨牛大笑着冲出山洞,手舞足蹈了一会,沿着河边一路狂奔,留下一道疯癫的黝黑背影,看那情形,像似捡到了宝一般。
看到憨牛那疯癫的模样,范兴忍不住一阵腹诽,这家伙居然兴奋成这样……。当心思回到了自己身上时,顿时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
怔怔的看了一会后,范兴收起心里的失落,准备离去,远远的听到后面“噗通”一声,回头一看,河面上一圈圈的涟漪散了开来,涟漪中心处,赫然就是憨牛,只见他大口喘着粗气,右手不断的擦着脸上的河水,而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范兴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憨牛这家伙竟然兴奋到这般地步,幸好没有走火入魔,终究是不幸中之大幸。他没有折转回去营救憨牛,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憨牛的水性了。
怏怏回到家,还没来的及进家门,老远就听到陌生人的嚷嚷声及父亲谦恭的话语声传了过来。范兴不禁有些疑惑,自己就出去那么一会儿功夫,家里何曾来人了,而且还要父亲低声下气的讨好。
想到此,范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当他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屋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只听到门哐的一声,从里往外打开,一个红光满面的虬实中年男子出现在眼前,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书生模样的青年。书生青年身后,紧跟着一脸笑意的父亲及一众家族长老。
虽然这虬实男子和书生青年收敛了气息,隔老远范兴依旧能感觉得到,他们的实力绝对要比父亲强大的多,父亲早已是聚气期十层高手,那这两人绝对是实打实的筑基期修士!
想到此,范兴朝二人恭敬的一鞠躬后,大气不敢吭的站在一旁,看着父亲与二人周旋。
虬实男子似乎没看到范兴的出现,语带威胁的朝范弘厉声道:“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范家还有紫炎续脉丹,刻意对我们隐瞒的话,老子立马让你们范家从此消失。”说完后和书生青年瞬间消失在原地。
亲眼看到二人的手段,果真是筑基期修士无疑!不过方才虬实男子的话,让范兴心生恐惧,他们同样是冲着家族中的丹药来的,而且态度恶劣,并以灭族相威胁。
不过人微言轻,范兴不敢说什么,小心翼翼的走到母亲身边,将目光投向他父亲范弘。
只见此刻的范弘脸上的笑脸完全消失,阴沉如水,双唇微微颤抖着,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而他身后一众长老脸上的笑容也是齐刷刷的褪去,阴云密布。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只见父亲范弘猛的一回头,朝身后范泉厉声道:“范泉,这就是你对范家的报复吗?”
“报复……?什么报复?”范泉突尤的的听到范弘发难,邋遢的脸上堆满错愕的表情,疑惑不解的问道。
范弘闻言,怒极反笑道:“二弟真是健忘啊!这还要我来提醒你!才一月不到,居然就将自己说的话给忘了。上次范兴订完婚之后,你不是扬言要报复我吗?”
听父亲这么一说,范兴方才想起自己订婚的那天晚上,送走邬家父女二人后,父亲与二叔吵了起来,二叔扬言要报复范家。
没等范兴细想,只听得二叔冷哼一声,歇斯底里道:“范弘!那晚老子是说过这样的话,但那都是气话而已,你还当真了不是?你身为一家家主,怎么能就随意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呢。还有,我把丹药一事告知邬家,还不是指望范兴这个废柴能修炼,好振兴家族么。你们倒好,竟然抓住我与邬家的交易死咬着不放!”
被范泉这么一说,范弘顿时一愣,倒不知从何反驳了,毕竟前者将丹药一事告知邬家,还真是为了范兴。
范兴闻言,心中不免冷笑,他才不相信二叔的鬼话,不过二叔要是死咬着不松口,还真不好说什么。
范弘毕竟是多年的家主,稍微愣了一会儿,叱道:“哼,你竟然还拿这事做挡箭牌,亏你说的出口!为了还债,你就敢出卖家族,临了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得啊!”
范兴见二叔还待反驳,却看见三爷爷站了出来,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最后定格在范泉身上,道:“你们俩别把话题扯远了,现在要讨论的是,是谁把家族丹药之事泄露给麒火道宗的?”
语气虽轻,却透着无尽的威严。
范兴敬畏的看着满脸沧桑的三爷爷,三爷爷曾多次力挽狂澜,化解了家族之难,唯今只能指望他救家族于水火了。就在范兴思虑间,陡然听到二叔否认道:“不是我!”
“那是谁?”
“我不知道。”
范弘见他还不说实话,忍不住暴喝道:“范泉,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吗?这里除了你,还会有谁!”
家族一众长老不约而同的站了出来,异口同声的质问范泉,却是无人为范泉辩解什么。在大敌压境的境况下,众长老立场出奇的一致。
看着场中的二叔,范兴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平时他也是这般被家族同龄人欺负,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说话。
不过二叔是自取其辱,长时间沉迷于赌博中而不能自拔,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自己是身不由己,自己虽身怀五行灵根,占用了家族大部分的修炼资源,可无论怎样努力依旧进入不了聚气期,给人一种尸位素餐的感觉。
再没有心思看下去,范兴独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坐起来,隐约间听见三爷爷吩咐叫人看住二叔,不许他再出家门之类的话语。
而在范家数百里外的某处高空中,一脚踏火红色飞剑的虬实男子快速的朝前赶路,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脚踏银扇的书生模样的青年。如果范兴在此,定会认得出来,这两人就是刚离去不久的筑基期高手。
只见书生青年眉头微蹙,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许久,方才开口道:“骆师兄,你感觉到,范家有什么蹊跷之处吗?”
“蹊跷,什么蹊跷?”虬实男子回过头来,疑惑的看向书生青年道。
“骆师兄,师弟可听说范家主的儿子是个废柴,而范家却一直不遗余力的培养他,此事让师弟百思不得其解。另外,我们在向范家主讨要紫炎续脉丹时,他似乎有意隐瞒丹药,生怕让人知道似的。”
“师弟多想了吧!临走前,师兄我可是放出话来,谅他们也不敢冒灭族大祸来隐瞒什么。不惜血本去培养家主的儿子,这现象再常见不过,而二级疗伤丹药对我等尚且珍贵无比,何况是他们。”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吧!师弟总感觉整件事情后面隐藏着什么。”
“嗯?说来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