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华颖还是从太静真人那里拿到了洗髓丹。太静真人老奸巨猾,竟然是要华颖帮他整理药材。
秦斐很奇怪,太静真人怎么忽然提出这么古怪的要求。
最后讨价还价,太静真人以一枚洗髓丹和三枚固本丹为报酬,让华颖给他打下手三个月。华颖收下洗髓丹,而把三枚固本丹都给了秦斐,按她的话说,她很少与人战斗,用不着。秦斐要留给她一枚,她死活不要。
“好了,小哥哥别烦恼了。其实颖儿挺喜欢灵药的,跟灵药待一起久了,对颖儿修炼的《生木诀》很有好处。”华颖见秦斐有些闷闷不乐的,便开解道。
“颖儿你觉得好便好了。”秦斐很无奈,他不希望华颖太辛苦。还好三个月也不是很长。
“小哥哥,太静真人肯定会后悔让我给他打下手的,说不定等他一不注意,颖儿就偷吃他几株灵药,颖儿可喜欢吃灵药了。”华颖俏皮的笑道。
“你呀!”秦斐哭笑不得,灵药直接吃,多浪费呀。
“我说真的,小哥哥你就放心吧,以后你丹药管饱,当糖豆吃。”华颖狡黠的笑道。
送走华颖后,秦斐开始修行、练剑,日日如此,可是过了好几日都没有要突破的感觉。他请教太清真人,太清真人只给了他一个字。
悟。
秦斐已经炼气九层天,只差一步就能跨入真正地修士行列。他知道,这一步需要感悟,感应天地大道。可是这太笼统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着手。所以请教太清真人,太清真人回答了,却跟没回答一样,秦斐还是什么都没懂。
悟,到底悟什么?
道,究竟是什么?
秦斐很苦恼,很烦闷。这几****不再修炼,而是在思索。秦斐行走在南华宫,穿梭于各处殿宇,走到了很多之前不曾临近的地方,才发现南华宫真的不简单,有一处,大片药田,各种灵药应有尽有,馥郁芬芳。还有一处,是一神池,有玄龟吐息,有仙鹤嬉戏。秦斐一路观云赏物,看其他弟子修行,放松心神。他在尝试,试着感悟道,可是他失败了,没有任何作用。
“变异灵性,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与道不合,无法领悟吗?”秦斐暗自思量,有些不自信了,但是很快他摇摇头,甩掉这些念头,修行,当道心坚定。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怠,可以为天下母。”
这是《上至经》中的记载,对道的模糊定义。道是一种规则,主宰天地的运行,是一种轨迹,凌驾于天地之上,充斥在天地间。
修行是对道领悟的一个过程,感悟大道,领悟大道,甚至超越大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我欲练剑,当为剑道。”秦斐自语,暗暗思忖。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书桌上的杂书有提到过。
南华宫建筑面积不是很大,后山却很广阔,诸多山峰,险地。虽然多是雪地,却因为灵气浓郁,不少野兽修成妖兽。平日间,少数弟子住在南华宫内,大部分弟子则在后山开辟洞府,与妖兽厮杀,与同门论道,有事才会回归,南华宫后山,仿佛是另一个小世界,只属于修仙者的世界。
论剑峰是南华宫后山诸多奇峰之一,为剑修一脉弟子切磋论道之地,论剑峰高且险,一面可登峰,其他皆为断崖,断崖也不知道多深。论剑峰云雾环绕,峰顶有论剑台三层,各成一界,很奇妙。
秦斐缓步而行,慢慢走着,但是步伐坚定。当亲眼见到论剑峰时,比他在书中看到的还震撼。论剑峰很高,竟然高出了南华宫一截,在其顶上,有一个巨大平台,那里便是论剑台。
秦斐登峰,来到论剑台,论剑台很大,比太极广场还宽广,很多弟子在这里切磋,比试。秦斐心惊,原本还奇怪,感觉南华宫弟子很少,根本不像一国最大门派的模样,直到此刻,疑惑解开。
论剑台上,很奇异,四周都是雪,是冰,唯独中间是石头,石头形成的地面很平整,光滑铮亮,那是积年累月被弟子们踏实的。举目远眺,云雾迷蒙间有高山隐现,看不真切,只能依稀看到轮廓。秦斐侧身,对面断崖边上,有一棵苍松伫立,树干虬结,稳稳扎根在断崖壁,半边树冠在论剑台上,半边遮住深渊,仿佛一把大伞。苍松一侧,有一柄剑,插在那里,伴着苍松,秦斐仔细看,那柄剑是石头雕刻成的,上面有两个字,苍劲有力,很古朴,很沧桑,散发着淡淡光华。秦斐吃惊,那竟然是剑意,不知是何人所留,但年代肯定久远,一缕剑意,经年不消。
秦斐盯着那两个字出神,虽然他不认识,但是他能感知那两个字的意思。
剑道。
嗡!
秦斐脑袋轰鸣,感觉有什么东西要进入他的大脑,他肌体裂开,出现道道裂痕,有血迹渗出,受了重创。蓦地,一道白光闪现,秦斐恢复清明,蹬蹬后退了两步,不再看那两个字,他瞳孔中的奇异色彩散去,没有被人察觉。秦斐赶忙服下一颗固本丹,当即盘坐,缓解伤势。
秦斐苦笑,那两个字太强了,即便是很久前留下的剑意,几乎消磨在时光中,残留一缕,好像随时要散去般,但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秦斐稍作休息,远离那把石剑,转向其他地方。论剑台上,很多弟子在切磋,各色宝剑纷呈,剑光四射,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秦斐看呆了,此地杂糅,各种剑法层出不穷,都很玄妙,躲闪腾挪,自成韵味。
秦斐观战,渐渐空灵,一切声音都消失,仿佛世间只剩他一人。无数身影幻化为剑,在他的视野中舞动,让他隐隐有一种明悟,很模糊,若有若无,秦斐仔细推想,却抓不住一点痕迹,反而退出了那种状态,他暗暗后悔,责怪自己太着急了。
论剑台上战场很多,许多地方都在进行着惊心动魄的战斗,秦斐仔细观看,注意每一个人出剑,收剑。他觉得每一个人的剑都像一支画笔,轻舞飞扬,在刻画,在描摹。每一剑,都是一笔,或波澜壮阔,或典雅秀逸,最后汇成了一幅画,这幅画很宏大,仿佛包容了这片天地。
转眼,秦斐来论剑台观剑已经五日了,自第一次来过之后,他便知道这里是个好地方,一有时间就会来此,观摩学习,回去之后与自身剑术印证,每每都有所收获。
经过五日的观察,他也发现了论剑台的一些规矩,论剑台被弟子自发划分为很多个区域,这样的区域被称为擂台,每一个擂台都有一个擂主,没有占领擂台的人可以挑战擂主,赢了便可成为新擂主,迎接其他人的挑战。输了的人则需要退到论剑台外围,给要挑战的人留下更多的场地。这是因为场地有限,本着能者为先的前提,大家自发遵守的不成文规定。
“你又来了。”有人微笑,跟秦斐打招呼。
秦斐天天来论剑台,也不切磋,就在一旁观看,早已给人留下了印象,都觉得他很奇怪。秦斐在那人身旁坐下,不说话只是看剑,其他人都习以(和谐)为常也不管他。各自休息,切磋,再休息,再切磋,乐此不疲。
“我看你来了好几日,为何都不与人切磋?”闲谈间,一人向秦斐问道,这是一个青年,比秦斐长不了几岁,经过几日的接触,秦斐知道他是上一届的弟子,在论剑台一层的也多是上一届的弟子。
“我没有剑。”秦斐回答,他目不转睛,此刻正被远处的某处擂台吸引。
旁人听秦斐此言,都很惊讶。没有剑,这不符合常理。南华宫弟子达到筑基期便可前往藏宝阁选择武器,这人没有剑,难道是遗失或者损毁了?旁人不禁猜测,却没有人想过秦斐的修为,探查别人修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很多人都避讳,秦斐也不主动施放气机,所以至今也没有人看出秦斐才炼气九层天。
“我这把剑,名为青白,暂借与你,去一战吧。”那人递出自己的佩剑,这般说道。秦斐只看不战,令那人很好奇,想知道秦斐究竟剑术如何。故借出自己的剑。
呃!秦斐错愕,随即是惊喜。
“多谢!”秦斐拱手感谢道。其实他早就想上去战斗一番了,只是苦于没有剑,施展不出剑技才压下。现在有人借剑,自当验证一番。
秦斐接过那柄剑,剑很轻灵,不重,恰到好处。秦斐抬起剑,剑身清亮、通透,光滑如镜,映照出他的眉眼。他轻轻弹指,剑身低吟,像在欢呼。秦斐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他仿佛能感受到剑的情绪。
“好剑!”秦斐忍不住赞叹道。
“此剑是五品灵器,被我师父温养百年,极有望晋级圣器。”借剑男子说道,难掩骄傲之色。
秦斐点头,这柄剑的确不凡,给他一种很奇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