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海风飒飒,吹来一丝潮湿感,一排排浪花争先恐后翻涌而上,拍打着岸边巨大岩石,发出穿云裂石的巨响,唯有海上的明月,是唯一指引者。
徐澈心急如焚的穿梭于南区港口各个仓库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清烈的海腥味,这里地势广阔无边,他奔跑到汗流浃背,仍然毫无头绪。
南区港口,位于D市最外环海边,那里有无数如出一辙的巨型仓库,地形复杂。白天这里热闹非凡,接待国内外进出口商船、货船,于晚间二十二时关港。
关港后,无人看管,因此常常吸引一众打架斗殴者聚集此地。若不熟悉地形,便如同进入众多十字出口的迷宫般,稍不留神便会迷失在里面。
“求求你们,别打了。“一阵男性求饶声,隐隐约约掠过耳际,听声音悲惨连连。
徐澈立马停下狂奔的脚步,静心凝神,于不绝于耳的海浪声中,仔细辨别声音方向。
“别打了,我快不行了!”又是一阵惨烈泣诉。
声音来源于右侧!
徐澈马不停蹄的赶往声源目的地,接近后,看见一处隐蔽的仓库,由一盏老式灯泡照亮,里面围着一群看似不三不四的人。
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看见郝明帅正被几个人欺压着,抡着拳头一拳一拳暴打在他的肚子上,他的表情痛苦不堪,扭曲吓人。
“住手!”徐澈立即冲着仓库内的人,大喊一声。
几个黑帮混混闻声,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来路不明的人影。
“谁?滚出来!”
人群中央一个坐在皮椅子上观看好戏的男人,他头上秃顶光亮,脸侧有一块狰狞的刀疤,掩盖住近半边脸,衣服下的啤酒肚撑得溜圆,显着十分凶神恶煞,他讥笑出声:“呦,兄弟们,看样子,又来个赶死的!都保留好体力啊!哈哈。”
此人正是双斩堂陈彪的胞弟陈豹,陈氏两兄弟以做事狠辣、雷厉风行闻名,共同掌管“双斩堂”!
要说双斩堂在庞大的黑道组织中,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只虾兵蟹将。
主要为上家寻找毒品买家,通风报信,做一些烧抢淫掠的坏事。
如果说他们做坏事还惧怕警察抓捕,那其上家便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亡命天涯‘恶势力’。
众混混手痒的蠢蠢欲动,看着徐澈怒气冲冲向他们一步一步走来。其中一个混混头,破口大骂:“真他娘的不要命,兄弟们上!”
陈豹眼神锋利似能把人刺死,他抬手示意阻止,“唉,我说话了吗?”
众混混忙诚惶诚恐,低声下气,谁也不敢回话。
地上痛的打滚的郝明帅,见救星来了,他挣扎着向徐澈爬过去,浑身瑟瑟发抖,勉强拽到他的裤腿,抬头看着男人大喊:“徐澈,救我!我受不了了!”
徐澈赶紧蹲下,接住郝明帅摇摇欲坠的上半身,看着好兄弟遍体鳞伤,他都不忍心触碰,手抬着郝明帅的脸,他痛心的说:“帅子,我来了。赶紧说,怎么回事?”
郝明帅看见徐澈心安了不少,他缓了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
“嗯,咱们…学校门口来个人,说是扶持…学生创业,我想这…不比咱们俩独自奋…斗容易,便跟着…去了。”
“我不…不知道他们让我卖的…是是毒品,我给不小…小心整丢了。他们…就让我赔钱,我拿…拿不出钱,就要…打死我!”
徐澈了解了事情原委,想来还是自己害了好兄弟,心里苦不堪言、痛彻心扉。他轻轻放下郝明帅,拍拍他的胸膛,示意他安心。
徐澈站起来,干净利落,他走向稳坐泰山看好戏的男人。“欠你们多少钱?能比得上人命重要。”
陈豹闻言,像似听了一个荤段子好笑,“他丢了我十五万块钱的货。白给我钱,我要!这白给我一条要死的人命,我可不稀罕。哈哈!”
身边的混混们听后,跟主人一样捧腹大笑,无人情可言,有的甚至乐出了眼泪,嘴脸讥讽刻薄。
“那阁下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徐澈强自隐忍下这口恶气,如果恶言顶撞回去,恐怕会将事情逼向更恶劣。想要以少胜多,更是不可能。何况郝明帅还负伤在身。
陈豹皮笑肉不笑的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好办!拿钱免灾!”
徐澈回答的不卑不亢:“给些时间筹集。”
十五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徐澈、郝明帅这样家庭来说。
“呸,想的美!现在拿得出来,就放人。拿不出,那就抱歉了。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走!”陈豹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恶言相告,脸上肌肉狰狞凶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