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余奎吾没来由地想起这句话，尽管现在天空中下着小雨，还是不由得想起这句话。
现在的工作不好做，你不做别人会来做。虽然李钧平老把自己当猴耍，但是他给你发工资，你就得当只猴子让他开心。
有人说这是双向选择的时代。余奎吾摇摇头，话是人说的，人为了达成某种目才会相应地说什么话。双向选择是不错，就好比插头和插座，但是插头多，插座少，双向选择就是个笑话了。
不想这些没用的了，余奎吾摇摇头，看着车站外的雨，今天他没带伞。他抬头看了看雨棚外的天空，虽然下着小雨，但是他发现这阴郁的天空却仿佛大海一般地深蓝，就像一片大海注视着你。
余奎吾说，今天天气不错。
——
“发现能量异常！”“已超过阈值！”“到底怎么回事？”国内某秘密科学实验部，里面的科学家乱成一团，他们对某一个问题束手无策。
“裂缝能量激增，已经超过昨天的阈值，我请求立即撤离研究所！”办公室内，江源平拨通了桌子上的一副红色电话，神色焦急。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
“源平。”电话那头发声了，“这是国内最大的一处裂缝。”
“我不同意你们放弃，否则造成的损失必将无法估量！”
“你们一定要找出原因！”
办公室内没来由地一阵沉默。江源平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也没有说话。
“我理解组织的难处，请照顾好我们的家人。”江源平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过了一会儿红色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没有接。
“所长，裂缝已经再一次超过最高阈值，预计下一次能量回落在三十分钟后！”一个二十几岁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份资料，看见所长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外面已经吵翻天了，这里还那么安静。
“所长，你怎么了？”年轻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往日神采奕奕地所长不知道为何陷入了低估。
电话铃声还在响，最后终于停了。江源平回过神来。
“小刘，通知食堂，今天晚上加餐！”江源平下令。
“啊？”小刘忽然懵了，所长回转好快啊……
“啊什么啊，快去，还有把资料给我，等会儿我要到裂缝附近看看，还有，加餐再来个汉堡肉排！”说完，江源平起身拿过小刘手里的资料。
“好的！”看见所长好像又回来了，小刘高兴地点点头，往食堂跑去。江源平拿起资料看了一眼，就放在桌子上。走出门外，走廊上散落着一地的资料，江源平附身看了一眼确认是无关紧要的资料，走进了忙碌的实验室内，站在台上宣布今天食堂加餐，然后他走了下来，一会儿拍拍一个人的肩膀勉励几句，一会儿接替一个人好让他去上个厕所，江源平无声无息地给同事们打气。
研究室内一片热火朝天。
——
雅加达正在准备撤离，裂缝已经超出仪器所能控制的范围，能量波动极不稳定，他有权利组织人员安全撤离。
“雅加达，我们真的要全部离开吗？裂缝不稳定的原因我们还没找到啊。”雅加达的助手似乎很希望找出原因。
“相信我，斯旺，活下去，我们总会找到原因的，而不是留在这里为它陪葬。”雅加达一边把重要资料收进手提箱，一边说道。
“活下去总能找到答案的，时间最是神奇。”雅加达说出这句名言，就拿出手铐把他和手提箱拷在一起。
“你留下来的结果只会是迎接死亡，所以我不统一你留下，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雅加达盯着斯旺的眼睛说道：“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助手斯旺眼神一振，连忙说道：“请说吧！”
雅加达：“告诉餐厅，今天早上不用做饭了，务必在七点之前安全撤离，通知他们带上烧烤架，撤离后在车上举行烧烤派对！”
斯旺：“噫！？”
——
看是这天气过不了多久雨就变大了，余奎吾只能淋着雨回家。
看着雨能让余奎吾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比如成绩在班里倒数第一、比如被同学欺负不敢吭声、比如被喜欢的女生当场公开情书、比如遥不可及的梦，然后所有的情绪与现在的现实相互碰撞，最后五味杂陈。
往事在回忆中不断清晰，却有了与当时不同的味道。
现在他只想一心挣钱，因为什么都会变，利益永远不会变。他在KTV当见识过欲望，在工厂里见识过辛苦，这些都让他明白了现实的残酷。
夜晚，躺在床上的他闭上眼睛，祈祷下一个黎明。
世界或许没有神在，但希望永远不会消失。
——“谢谢你，你还是倒数第一。”倒数第二懒洋洋地说道。
——“他还给我偷偷写纸条呢，真好笑。”一个漂亮的女生不屑地说道，声音如夜莺一般美妙。
——“读书有什么用啊？你哥哥不读书还不是过得好好地？不读就不读，回头我让他给你找工作。”姑妈如是说道。
——“你不做谁来做？一点小伤而已，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都不放在眼里，快点把工厂的货装车，客户等着要呢！”听完这句话余奎吾迈着受伤的左脚上车装货，拖着油压车装满一集装箱的货物。
——“没什么辛苦的，大家对我很好。”余奎吾这么对父母说。
——“美女，一起玩玩呗，我下面有一只大香肠可好吃了。”KTV里一个黄毛拦住酒吧女。
然而这些都是梦，余奎吾的梦。夜晚，余奎吾静静地看着它们如妖魔般乱舞，在黎明时刻，余奎吾再一次拿起扫把拍打着它们，把它们扫进垃圾箱然后盖上盖子，然后看着梦中平线的方向，一条金色的地平线出现在白色的梦中。
一个崭新的开始！
——
“所长，裂缝的能量波动趋于稳定了！”忙碌了一夜的小刘兴奋地向所长回报这一消息，可是江源平却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揉了揉充满血丝的眼睛离开研究所回到宿舍。留下略显失落的小刘一个孤高的背影。
十三星帝国，雅加达一边和同事们吃着烤肉一边盯着笔记本上面不断出现起伏的波峰，他嘴里咬着牛排然后站在桌子上宣布：“嘿，很遗憾伙计们，但是我们该回去了！”
——
余奎吾从梦中醒来，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洗漱之后，他拿起一个喷壶给窗台上的花草浇水，他特别喜欢绿叶植物，比如他面前的这一盆爬山虎，你永远都不知道它会以怎样的方式蔓延你的墙壁，慢慢地看着他爬满墙壁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
余奎吾今天起得很早，才早上六点半，父母还在睡觉。在一个摊子上买了两根油条加一杯豆浆，就是余奎吾的早餐了。起来太早了，余奎吾绕着公园散步，公园里都是白头发的大爷大妈，他们谈论着房价的高低和菜场的菜价，然后说着谁家儿子挣钱了谁家儿子吸毒被抓了。在这里往往能听到这个城市不少的小道消息。今天余奎吾最感兴趣的是市里环保局的局长被人骗了几百万然后被骗子勒索的故事，可惜大爷大妈们又聊到菜价上面去了，不禁让他略感遗憾。
七点半，余奎吾去上班，其实就是去开店门，其他人非得等到八点左右才上班，除了那个助理。
余奎吾想约她，问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和他去看一场电影。
“早上好啊，来的这么早啊。”余奎吾笑着地给李芸萱打招呼。
“嗯，早上好。”李芸萱没有多余的话，风一样地走进店里打开办公室的门，然后摆出一副工作的样子，两人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话好说。
余奎吾想要不要勇敢地上去试一次？毕竟女生都不会主动的啊。可是这个时候他又想起当初被女同学当众念情书的事，于是尴尬癌又犯了。
“李芸萱，明天的周末你有空吗？”还是决定试一试的余奎吾走到办公室门口问道。
“什么事啊？”李芸萱推了下眼镜，有时候女生的一个动作就会让男生喜欢上她。
“也没什么啦，就是最近玩微信抽到优惠券，两张午夜凶铃的票，我有点害怕，想和你一起去看。”余奎吾这么说。
“我不喜欢看恐怖片，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去看。”李芸萱耸肩说。
“那没关系，关键你喜欢看什么。”余奎吾感觉机会来了。大多数人拒绝了第一次就不好再拒绝第二次了。
“这个嘛……”李芸萱看着屏幕收了几个菜，很老的游戏了，但是她玩得很起劲。
“关键是我约了朋友，有点不方便啊。”李芸萱说。
余奎吾听到这句话时他已经明白，没机会了，但是他就这么回去了？其实他也好面子，既然如此，一瞬间余奎吾就有了考量，笑着说道：“哦，这样啊，那算了吧。”
周六生意比较好，来了不少人来买手机，但是余奎吾这边属于低端机型，想要卖出业绩只能靠数量。中午休息的时候，姜成带着小丽似乎无意地跑过来找自己聊天。
这种人不会跟你闲聊什么事的，寻常不找你，找你不寻常。
“喂，老余啊。”姜成向余奎吾拉关系，“你知道吗，最近有个局长被人偷了几百万呐！”
“噢，有这么稀奇的事？”余奎吾和小丽异口同声地问道，让旁边的方我心也感到好奇跟过来凑热闹。
“可有意思啦，那个局长被偷了，也不敢报警，那个小偷反过来还向那个局长敲诈！厉害吧！”说完姜成那张肾虚的脸上出现了得意，似乎得意他肾虚。
余奎吾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瞥了一眼，小丽那张脸光可鉴人。
“哈哈哈，这可真有意思。”余奎吾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着姜成那双拖着眼袋的眼睛，余奎吾想到了“萎靡”。
夸夸其谈而已，侃大山嘛，我也会。余奎吾暗笑，表面上不做声，以逸待劳。他来找我，一定有求于我。
其实昨晚姜成接到老板电话，李钧平告诉他，公司要裁人了，如果他不想被裁的话，可以通过拿到本月奖金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姜成心里哪里不知道李钧平的意思，这就是让他跟余奎吾争啊。说起来姜成跟余奎吾的恩怨可不少，两人之间相互抢客户、互相使绊子的事这一年来可发生不少，要不是他搞上了小丽，让小丽给老板不时吹吹枕头风，他才勉强压过余奎吾一头，可是现在老板让他和余奎吾单挑，这就让他心里悬了。难道老板发现了自己跟小丽的那个？冤枉啊，这不能怪他啊，都是小丽要求的啊，老板的女人他怎么敢碰？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姜成决定今天跟余奎吾谈谈，三百块而已，我可以给你，但是名头让给我好不好？毕竟他可是为了饭碗啊。
中午姜成找个机会拉着小丽找余奎吾聊天，为了职位他不在乎让小丽跟余奎吾有一腿……
一个心怀鬼胎，一个以逸待劳，余奎吾和姜成两人从天南聊到海北，从蚂蚁侃到卫星，谈论着年轻时的理想，放飞着未来的希望，然后方我心和小丽也参与了这场侃大山活动，几个人聊得更加热闹了，只是余奎吾瞥见姜成把头歪到一边叹了口气。
急死你，余奎吾想。
“干什么呐，上班了上班了！”李钧平走到店里，呵斥道。众人只得散开，各自回到岗位上。
侃了半天口渴，余奎吾拿出水壶喝了几口。姜成见李钧平走进办公室，又凑到余奎吾面前说道：“老余啊，晚上下班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两个人，两个菜，一壶酒。”
“哎呀，人太少了不去。”余奎吾说道。
“你、我，加小丽怎么样？我再加个菜。”姜成说道。
“太少了，没意思，”余奎吾挥挥手，说道：“不去。”
“哎呦，有老板在员工怎么吃饭嘛。”姜成为难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余奎吾为难地看着姜成，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姜成努力摆出一副笑脸。
“最少四个人吧。”余奎吾扳着手指头说道：“最好也有认识的。”
“嘿嘿嘿，你这人不实在啊，不就是方我心嘛。”姜成抚掌，猥琐地笑道。余奎吾暗骂一声踏马的。
于是人数就这么敲定了，姜成请客，其他三个人是小丽、余奎吾、方我心。余奎吾看着姜成扭头回到柜台的空隙，嘴角露出一丝嘲笑。连顿饭都这么小气，这种人怎么跟我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