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宫门外。金銮马车、嵌宝轿子挤得门外青石板坪地水泄不通。
“看,刚入手的和田玉扳指,成色怎么样?”
“我的翡翠玉冠,说是祖母绿,我娘亲非要我今天佩戴不可。不就是念个书嘛!”
“念书谁不会,大字我还是认识几个的。”
“低调低调!”
两位吊儿郎当的公子从马车上下来,其中一位把手里的金丝鸟笼递给随从,两人并肩大摇大摆走进宫门。
皇家书院内早已到来了皇子,公主,各大世家公子,小姐。华丽的锦缎,上等脂粉香,追逐打闹嘻嘻哈哈,不知孔子是何人,更不知书为何物。
好不容易学员就位坐好,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清嗓子开始授课了:“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奈何,扯破了嗓子也止不住喧闹声,没有人在听先生在说什么,有几个失礼的官家小姐竟拿出铜镜,看上好的胭脂有没有掉。
四皇子刘澈和六皇子刘照不停回头看坐在身后不远处的成曦,成曦眼睛正盯着先生的白胡子,脑子里正在放空。
“四哥,那是成诗的小妹,你看她多水灵,听父皇的意思,好像要许配给你。”刘照拍了拍刘澈的肩膀,无不羡慕道。
刘澈被皇弟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小激动。在宫外见过成曦很多次,成诗经常带妹妹出去玩,只不过,她总是穿着一身男装,现在穿着女孩子的衣服,真是娇俏动人。成曦没有发现有人盯着自己,然而,成诗发现了刘澈正盯着自己心爱的妹妹。
成诗会意地朝刘澈点了点头,他知道,妹妹出落成了小美人,盯上她的公子会越来越多。
成曦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脑子里想的全是孙少君,她都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了。父亲不知道为何把她送至皇家书院,她明明不喜欢读书的。
老先生谈天说地,终于讲完了,失望地摇了摇头走出了教室。
书院内又开始闹哄哄。
几位乖张的公子开始比拼如何快速地拆竹简,一时间,竹片在学堂里到处纷飞,姑娘们被吓得魂飞魄散,公子们则拍手哈哈大笑。
喧闹的学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穿着黑色锦缎的俊朗少年,站在讲堂中间,黑色发丝整齐披散在耳后,头顶上简单的盘了发髻,插着一根银色发簪。
他的表情如冬日寒冰,只见他手轻轻一挥,空中飞来飞去的竹片顺着他的手势全部散落在学堂的一个角落。
学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是谁?从来没见过。未免太嚣张了吧。”
“看他有两下子,要不谁去领教领教。”
话音落下,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呦!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现在没一个人敢迎战了。”一位穿着亮粉色锦缎,戴着好几只金色步摇的女子轻捂着嘴唇格格笑了起来。
“平遥公主,我看啦,嘴巴说多厉害的,不见得厉害。”站在身旁的紫衣少女亦是贵气十足,她是长安城太尉府千金云慕珍。
“在下是阴阳家孙少君,请各位学员席地而坐。在下虽出自阴阳,但不教阴阳。”
“可是我很想学卜筮。”
“学了阴阳术就要成为门牌弟子,各位有各自的大好前程。”
成曦看着讲堂中央的孙少君,他说话井井有条谈吐不凡,一点都不像他私下沉默寡言的样子。
无论孙少君哪一面她都喜欢。
自从他成为了书院的先生,她才明白他是那么的博学多才。
学堂内再也不像之前乌泱泱的景象,皇子和公子对他有无尚的崇拜,公主和世家小姐们则是心生倾慕之情,其中包括平遥公主刘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