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山庄,寂静如雪。孙少君的房间,油灯微醺。
孙少君静静地守在成曦的身边,桌上的米粥一直冒着热气,身边的丫鬟热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她几乎没有吃过。
从她在关外昏厥,马车上颠簸数十日,他一直在她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有时,她胡言乱语;有时,她痛苦呻吟。有好几次她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当他紧紧捏着她下巴的时候,她顺势咬着自己的手,鲜血从牙齿缝中汩汩流出。
“咬吧,只是要你别伤害到自己。”他心里默默说道。
他一点也不觉得痛,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这是惩罚自己最好的方式,也是他欠她的。对比这点小伤痛,成曦所承受的要痛苦上万倍。
她终于睡着,他长吁了一口气。
丫鬟看见孙少君寸步不离地守在成曦身旁,识趣地欠了欠身借故离开。
“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你为什么不娶我,利用我,然后践踏我,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我恨你,我恨你……”
“我不是桃花圣女,我不是。”
她在梦里喃喃自语,轻蹙地眉间道着她内心的苦楚。
“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好好守护你。”孙少君握着成曦的手,脸上满是悔恨,“如果我们活在任何一个简单的家庭,我可以明媒正娶,绝对不会如此伤害你。只要你好好的,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远离世俗的地方,开心的过一辈子。”
门外,孙启瑜听得一清二楚。
桃花圣女,成曦是当定了,成为阴阳家少夫人,成曦亦是当定了。
孙启瑜暗自高兴,正如他所期望的,事情正在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什么阴阳家上百年基业,什么桃花圣女,什么成彧的命成家的兴亡,都比不过成曦留在孙少君身边重要。
他可以每天看见成曦,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像瑶媛。
“瑶媛啊,瑶媛!你可知道我每夜都在想你。”孙启瑜露出冷冷的一笑,过了今晚,就算他们俩之间没有发生什么,整个云顶山庄的人都会心照不宣,两个青年男女独处一室,再加上先前没有完成的婚礼。成曦这个少夫人的名头算是名正言顺了。
十几天了,孙少君几乎没有合过眼,他不是不想找自己的父亲帮忙,可他知道孙启瑜打的是什么算盘。减轻她的痛苦只有鲛人麟或者是噬魂丹。
自从和鱼人分开后,他就再也找不到鱼人,到处打听也没有他的下落;噬魂丹能解毒,但是如果继续进食噬魂丹会冲破封印,这样是成曦最不愿意的。
实在是万不得已,孙少君第一次把成曦带回了云顶山庄自己的房内,房内有珍藏的丹药,有些丹药能缓解疼痛。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噬魂丹的能力。
他靠在床架边打着盹,他不敢睡的太沉,桃花封印让成曦痛苦不堪,什么时候冲破封印是迟早的事情,加上体内鲛人鳞,两股不同的势力在体内争斗,势必让她苦不堪言。
成曦脸上的桃花封印已经闪闪发亮,泛着鲜红色光芒。
她突然坐了起来,用手使劲的拍自己的脑袋。
孙少君警觉地睁开双眼,紧紧抱住了她。
她朝着孙少君的肩膀咬了下去,一种钻心的痛直到心底。孙少君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她终于没有再发作,自己也精疲力尽,两个人相拥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