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大院,成诗赤着上身,跪在结了冰的青石板上。
成文带着沈府成府禁卫军三拨人马搜寻了两天两夜,连进山谷的入口都没有找到。
成府上下心急如焚,成诗理解父亲,更痛恨自己,所以任凭成彧怎么鞭打,他始终不吭一声。冬日的阳光照在雪地里分外刺眼,它的照耀下结实的脊背哑然失去了光泽,只有被鞭打过的血痕如寒梅刺眼醒目。
成彧手中紧抓着麻绳,他心中一团怒火,无以化解的悲伤。他把所有的愤怒都凝结在绳上,鞭打后绳上的血迹被冰霜冻成黑色。
刘筝扶着成老夫人,身旁成夫人不停地在哭泣。
刘筝心系孙少君,虽然她已经嫁入成家,她派了人前去打听搜救的消息,可是总是失望而归。
“成彧,你这样惩罚孩子未免太重了。”成老夫人颤颤巍巍拄着拐棍,啜泣道,“成曦现在下落未明,现在打成诗又有什么用。”
“娘,今天就算我打死孽子,他也死不足惜,就因为他太过贪玩,没有守护好妹妹,他就该受到惩罚。”成彧说完,又要开始动手,被成夫人拦在身前。
“老爷,就算您今天打死成诗,也换不回成曦。”
“夫人,你让开。”成彧推开成夫人,疾言厉色道:“都是因为你太宠孩子,所以孩子都无法无天。我怎么和成曦的娘交代。”
“老爷!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成曦的娘,但全家人都把成曦当心肝宝贝。”成夫人擦干眼角的泪,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下,“她就像我自己亲生的孩子没有两样,我不能同时失去两个孩子。”
成彧扔掉手中的麻绳,丢在雪地里,仰望天空。他眼睛噙着泪水,战场上杀敌人无数的将军,面对女儿生死未卜时和世界每一个父亲一样变得脆弱无比。
“成诗,起来吧!”成彧重新整理心绪,“我们收整收整,我们这就去找你妹妹。即便我现在身负皇命,我也管不上了。如若是我们找到的是你妹妹的尸体,我们爷俩也要背回来。”
正当准备出发时,门庭侍从来报,有客人来访。
“现在火烧眉毛了,哪位客人?”成彧披上一件雪裘,拿上了一把剑。
“说是阴阳家孙家。”侍从答道。
成彧知道孙少君和成曦一块跌落山谷的,但是他只想单独搜寻,不想与阴阳家有任何瓜葛。
“那就请进来吧。”他无奈说道。
“客人在马车上,说是等将军一起出发去骊山。”侍从又道。
成彧最讨厌的就是孙启瑜这种人,他总是以为万事都在自己的掌握中,而且这种人还不自知,明知道成彧很讨厌他,还前来碍眼。
成彧没有和成诗同坐一辆马车,而是他径自走上了孙启瑜的马车。
孙启瑜正在沏热茶,被成彧突然的出现惊得茶水撒在了地上,他摇了摇头笑了笑。
这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成彧心头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