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曦站在小木屋旁的草棚里,里面有一口大锅,一个土灶,一口井。
成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了一桶水倒进锅里。她从来没有生过火,只好把一堆柴胡乱塞进灶里,点燃了两个火折子扔进了灶中的一堆柴中。
“呼”的一阵声音,火苗迅速串了上来,紧接着发出“嘭”地一声,偌大的锅翻了个个,把成曦浇了个透心凉。
孙少君和葛玉琛听到屋外巨大的动静,笑不出来了,尤其是葛玉琛,胡子更加的黄,甚至发焦飘出了糊味。
“这丫头干什么了?我的胡子都被烧焦了,头一次遇见在我的梦境里造次的丫头。”葛玉琛摇摇头,苦笑道:原来你喜欢这类型的丫头,难怪长安城最美的绝色紫姬你都看不上。”
孙少君无奈笑道:“葛长老您就别取笑我了。你还不去看看,小心她把你这个小破屋烧个面目全非。”
葛玉琛背着双手吹着胡子大笑:“不愧是瑶媛的女儿,调皮的心性可是一模一样。”
成曦站在灶旁,淋湿的头发立马结成了冰,正手足无措的拿着一根发黑的棍子发呆。
“姑娘,你这是要把我的房子给烧了吗?”葛玉琛似笑非笑问道,“这可万万使不得,我可是你的救民恩人,赶紧看看你的情郎吧,这里交给我。”
“谢谢大叔。”成曦见葛玉琛舒展的笑颜,料定孙少君一定相安无事,欢喜的走进了小木屋。
孙少君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不忍心责备,笑着笑着,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成曦见孙少君恢复了笑容,心里变得温暖起来。她喜欢看他笑,他的笑清澈透明,就像冬日里阳光一样。
修整两三日后的孙少君很快恢复了元气,可以自如的行走,甚至可以陪成曦在草棚里生火。
一日清晨,窗边的鸟儿不停地发出奇怪的声音,葛玉琛知道这是孙启瑜给的信号,时机已然成熟。
葛玉琛趁着成曦和孙少君没留意自己,从黑色绒布袋中拿出一块紫黑色的木板,上面雕刻着奇怪的纹路,就像七通八达的水路,只不过里面现在干涸着。这是一块古老的阴阳楔盘,只要滴入桃花圣女的血,它流动的方向,预知指引能力几乎不会错误,比任何卜筮更为精准。
“姑娘,现在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葛玉琛不顾孙少君皱着眉头,拿出一个绿色琉璃盏,走到成曦身边对成她说道,“只要几滴就够了,我们是否能走出这片山林就靠你了。”
“大叔,既然我答应你了,我自然会信守我的承诺,只是我的血和走出山林有什么关系。”
“不喝血我没有力气,也想不起来如何走出去。”葛玉琛明白眼前的女孩和瑶媛一样冰雪聪明,随便找个理由肯定搪塞不过去,“姑娘是否知道,上等的冰轩烈酒是如何制成的,用少女的血做酒引子,酿出的酒浓烈又甘甜,后劲足,你们这些小孩不喝酒自然是不懂了。”
成曦听完,从桌上拿起猎刀滑向了自己白洁的手腕,暗红的血一滴滴溅入绿色的琉璃盏里分外诱人。
“姑娘,你可以出去了,我给公子上药后我们就得出发了,马上又要下大雪了。你去草棚准备点吃的。”葛玉琛找了个好的理由打发成曦离开木屋,好在她乖乖就出去了,
“少司命,你看。”葛玉琛把血滴入阴阳楔盘中,血液就像在雕刻着的纹路里游走,仿佛在寻找它们的归路,“果然是咱们阴阳家的桃花圣女,看来大司命的噬魂丹的药力已经发挥作用了,它指引的方向毫无偏差,过不了多少时日,她将冲破桃花封印,身上的坤元玉玦失去它的作用了。”
孙少君的心迅速结成了冰,也许在得到她的同时,他又将失去她。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开噬魂丹?”孙少君几乎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能换种方式,让她自愿来阴阳家。”
“她已经毒入骨髓,几乎无药可解。”葛玉琛叹了口气道,几日的相处,他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不用这个方法,我们根本得不到她。少司命,既然事已至此,您就接受吧。”
其实,葛玉琛还知道一种方法,但那种方法已经失传几百年,普天之下这种药引子只是存在口口相传的传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