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井玉本能的一个急刹车,就把汽车停在路中间,然后立即从驾驶位上下来,跑到副驾驶位置拉开车门就给乔丽跪在地上。
“乔丽,我错了,我知错了,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乔丽坐在座位上显得高高在上,说道:“叫我夫人,尤其是当着汤姊晗的面”
“夫人,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夫人,求你放过他,没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放过他”
“哪里错了?说给我听听”
“求你不要这样折磨我,我心脏已经到了承受不起的地步,求你赶快打电话让他们停手,快停手啊夫人”
乔丽拿起手机放在井玉面前:“你仔细看看上次通话记录是什么时间,我根本就没有拨通号码,我不过对着手机说句空话而已,就把张先生吓成这个样子?”,乔丽从车上下来关好车门,摸着井玉的脑袋说道:“江湖两个字怎么写,你还得跟我好好学着,你要学会心狠手辣,要不然你只能是个开服装店的小老板,一辈子都别想出人头地”
井玉还跪在原地发呆,乔丽到驾驶位置,丢下井玉开车上路。汤姊晗再也看不下去了,怒声说道:“停车,我要下车······乔丽,你这是恐吓,你这是犯法”
乔丽把车停在路边说道:“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姊晗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就算你要控制他,也没必要对人家还没出世的小孩下黑手,你丧尽天良肯定没有好下场”
乔丽喊道:“你给我闭嘴,‘你想嫁给张井玉’那句话就够你死一次,没当过妈妈我也知道九个月出生的小孩不算早产,就你们两个这幅德行,跟着我混我都嫌丢人”
乔丽气哼哼的摔门下车,姊晗随即下车看情况,只见鲸鱼张孤零零还跪在马路中间的白线上,任由车来车往。
井玉跪在地上看乔丽把车开走,心中恍惚茫茫然不知所措,大脑里一遍遍重复乔丽说过的话:江湖两个字怎么写······你要学会心狠手辣······
只一瞬间,一阵莫名其妙的自卑感从心底由然而生,井玉忽然感觉很窝囊,窝囊到对人生产生怀疑,感觉对不起老婆孩子,现在别说爱护老婆孩子,现在连自己的自由都无法左右,没想到堂堂七尺男儿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让一个女人欺负到体无完肤,什么是江湖?什么又是心狠手辣?我做不到,那些要求太高我做不到,我只知道我是张井玉。我是好人。我是有良心的人。我二叔从小就教我做人要敢作敢当、有原则有担当,我都做到了,我有错吗?我做错什么了?谁来告诉我,我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酷?我为什么又会对一个霸道的女人又爱又恨?我这是怎么了?我想家,我想我老婆怀孕的大肚子,我想我儿子,我想我妈养在猪圈里嗷嗷乱叫的大肥猪,我想我病歪歪的爸爸,他会告诉我,路上车多,注意安全······井玉泪眼纷飞。
他跪在车来车往带起来的凉风和烟尘之间的公路上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路边的汤姊晗看到这副模样的鲸鱼张,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心酸,也跟着默默流泪。心中恨恨不平静,暗骂乔丽不是东西太残酷,把一个温文尔雅的大男人逼到了这步田地。
乔丽默默站在井玉身前接受他的跪姿,一直站了很长时间,仿佛在欣赏,又好像是怜悯,也许是在等待,等待一个男人的发泄,具体什么想法只有乔丽自己知道。
井玉跪在乔丽脚下摸着她双脚,情绪激动不已:“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会满意?你那二十万安家费我还给你我不要,我求你别再折磨我,再这么下去我会变成疯子······”,乔丽没有反应,井玉很冷静的换成自然地口吻继续说道:“请你让开,我想,总有不长眼的司机,就让他们来结束我”,抹了把眼泪又说道:“我一了百了无所谓,不想连累你,请你离我远一点,我亲爱的夫人,我会记住你的善良”
路边的汤姊晗在远处,见他们二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像极了一个汉字,儿子的‘儿’字。她发了一会呆,刚想过去拉起井玉走人,不想让他和乔丽那种坏心肠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刚要动身,却发现了奇怪的一幕——乔丽也跪下了。跪在井玉对面。看到此景,她又止住了脚步。
乔丽捧起井玉的脸,大拇指抹掉他眼底刚流出的泪珠说道:“坚强一点,只有经历过血泪,你才算一个完美的男人,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我又不得不这样做,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自己太孤单,所以我需要一个经历过血泪的坚强男人来帮我,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能有个男人的肩膀来依靠,这个人无法替换,必须是你,就像你爱上善良的乔丽一样,我也爱上了温文尔雅的你,但是在江湖上,光靠谈情说爱根本无法生存下去,我的事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去面对,我需要你的肩膀依靠带给我勇气”
井玉停止哭泣,问:“面对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乔丽顿了顿又说道:“要面对的事情有很多,所以你必须学会残忍”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是好人”
“残忍不一定是坏人,我也不会让你去做坏事,相信我,你家里的事等我回去放视频给你看,我亏待不了你老婆,你放一百个心,我也会让你见到你刚出生的儿子,我都会做到,你在酒店里陪我一起度过春节,之后我带你去S省见海关总署的夫人,由我当中间人介绍,你陪她跳一支舞再陪她睡一觉,咱们的一单电话生意就算完成了一半,S省是你老家,等任务结束了就放你回去探亲”
井玉没再说话,乔丽拉他站起来,跪得时间长了腿脚麻木,二人互相按揉膝盖,搀扶着回到车上去。
临上车时,姊晗问:“鲸鱼张,乔丽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劝你最好早做打算,别到时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汤姊晗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她也上了车。乔丽开车,井玉和姊晗坐在后座,姊晗指着前面开车的乔丽好奇地问:“她到底都跟你说什么了?”
井玉岔开话题说:“她说她要给你十万块感谢费”
姊晗不屑:“嘁,是,我当初是为了钱来的,可也不完全为了钱,我就是想看看你跟着乔丽到底有没有前途,现在看来,你这个傍富婆的小白脸处境太残酷了,姐帮你赎身,喂,乔丽,那个什么感谢费我不要了,只要你别再为难张井玉,喂,听见没有?”
乔丽扶着方向盘说道:“怎么,你想买走张先生?”
姊晗说道:“算是吧,怎么样,你到底同不同意?”
乔丽挖苦她说道:“这么说,张先生在你眼里值十万块?”
“值,太值了,我大不了豁出去,再去当两个月小姐把这个钱赚回来,宁可这样我也不愿看到你这么对待鲸鱼张,实在看不下去了”
乔丽冷笑一声说道:“看不出你还是个女侠啊,汤小姐”
“痛快点,到底卖不卖?”
“你出的价太低了,张先生远不止这个数”
“依你说多少钱?报个价”
“两千万”
姊晗努努嘴,对鲸鱼张说道:“得,大哥你命苦,我也无能为力了,乔丽,你出的价太高我买不起,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爱怎么折腾爱怎么折腾,姐不管了,我管他死活呢,你还是把十万块给我吧”
或许是姊晗的天真打动了乔丽,她哈哈大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十万块?”
姊晗一听这话不对味儿,大怒说:“好啊,你乔丽还想卸磨杀驴?告诉你,我可不是鲸鱼张有个大肚子老婆给你打击报复就怕得要死,我才不怕你,你要不给钱我立马报警抓起你来,不信你就试试”
乔丽笑着说道:“卸磨杀驴?你以为你能比过一头驴么?要报警就抓紧,要是你手机没电可以用我的手机我绝不会介意”
姊晗真的掏出手机来:“好,别看你现在嚣张,一会儿就让你笑不出来”
井玉立即制止姊晗,说道:“报什么警?我问你,你告她什么罪?”
姊晗眼珠子转了几圈说道:“她······她······拖欠农民工工资”
井玉问:“有合同?”
“没合同也能要回来”
井玉说道:“别傻了,她那是逗你玩儿呐,你要真报警,撕破了脸,她正好抓着理由不给钱,你以为你做的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先前伺候那个戴面具的人是个大官,你自己说那个大官会向着谁说话?”
乔丽满意地说:“张先生越来越称我的心意”
姊晗说道:“她要真不给我怎么办?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她都那么对待你,你帮我说话也不一定管用,这下好,上了贼船”
井玉说:“真要那样的话,她不是说我值两千万吗?到时候我把自己卖给她,换回钱来给你”
“别逗了,以为我是小孩子啊?”,姊晗灵光一闪,想起一事,惊讶的说道:“哈,我知道了,就告她个非法持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