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晗把磊鼻梁上的面具揭掉之后,井玉才真正见识到磊的庐山真面目,那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国字脸上的褶皱告诉世人,只有当领导的人才能养出这么张神采奕奕又威风八面的脸。
乔丽冷笑一声说道:“漂亮,汤姊晗还真有两把刷子,这回老狐狸算是栽了,说实话,我当时真想放弃这个想法,有心放他一马,毕竟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井玉不解,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现在也后悔告诉你这一招,我们不应该腐蚀官员,正是我们这种人败坏了风气,坏良心的事情还是少做”
乔丽训斥他:“你以为只有你会这点小聪明,别人就想不到是吧?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想这么做,只不过是借你的嘴巴说出来罢了,你居然会没用的自责,腐蚀官员怎么了?他要是个金刚钻,你想腐蚀也腐蚀不了,说到底是他自己心术不正,这就怨不得我们”
井玉沉默之后,又默然说道:“你现在能够达到目的,还要感谢人家汤姊晗,人家卖了这么大力气,感谢费是应该的”
“这就不劳张先生费心,我自然不会忘了她的好处,怎么?你是不是心疼她了?”
沉默良久之后,井玉垂下头说道:“也说不上心疼,就觉得她这么年轻就出来闯荡江湖,也挺不容易的,一个小姑娘家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在帮我们为虎作伥腐蚀官员,我们不应把她拉下水”,井玉摇头叹息,又说道:“她走到这一步都是我害的,我害的”
乔丽厉声说道:“看来你不是心疼她,你是对她动感情了?!”
井玉情绪有些激动,反驳道:“乔丽,我见过你温柔善良的一面,见过你的多愁善感,可你现在却又这么铁石心肠,动感情有错吗?就算和鸡鸭猫狗接触次数多了都会有感情,又何况一个······”
“又何况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我说的对吗?张先生”,见井玉不说话,乔丽继续逼问:“张先生,请你回答我”
井玉眼神中带着绝望,对乔丽的强势气场绝望,说道:“不要逼我,乔丽,我知道你的本真是温柔善良,可你现在为何这么盛气凌人,你太霸道,太冷酷,你总是拿出一副傲然不可一世的面孔,令人感觉高不可攀,我张井玉在你面前好像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弱者,是个被你审问的囚犯,可我不是,我是个有担当、有血性的男人,张井玉活了三十二年凭的是良心,我能看到你对我的温柔善良、还有对那个官员的多愁善感,你美好的一面我都能看到、都能感受到,可我就是接受不了你对我的霸气,你的冷酷霸道压得我喘不动气,乔丽,我看不懂你,你能让我在你面前挺直了腰板说话么!”
“这么说,张先生不是对汤姊晗动感情,而是对乔丽动感情了?”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你太霸道,我不敢奢望”
“动感情你就输了,会输得很惨,不管对我还是汤姊晗”
“我做不到,张井玉是张井玉,乔丽是乔丽,张井玉永远都不会像你一样铁石心肠”
“很好,那么你就等着看,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变成第二个乔丽,我会把我自己复制到你身上,让你躺进棺材那天都摆脱不掉乔丽的影子”
“先别说大话,张井玉做人有原则,无论你怎么做都不会改变我······现在我对你有感情了你又不准我动感情,你到底想怎样?我天天和你守在一起,在一张床上滚了这么多天我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么?我自问良心我做不到,虽然谈不上真爱,至少,你掉着眼泪跪在史佳音面前给我求情的时候,我想,我是在那个时候爱上你的,可你现在却说我对你动感情我会输得很惨,我不明白我输在哪里为什么会输”
乔丽莞尔一笑:“张先生这是在向我表白?”
井玉把脸转向一边淡淡地说:“我爱上的是那个善良的乔丽,爱她的多愁善感,而不是那个霸道的乔丽,我知道,我不配,无论哪个乔丽,我都没有选择权,因为在你面前我不过是个身无分文的丧家犬”
“看你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好像我在欺负你,对,我就是在欺负你,乔丽看上的男人就应该被折磨到死去活来,我乔丽看上的男人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绝对有这个能力,这就是你对我动感情的代价,你听明白了么?张先生”
井玉不想再听下去,把耳机戴上,不想听也不想说,用戴耳机的方式表示抵触心理。
乔丽把耳机从他头上夺下来,说道:“你这是在抗议?我不准你抵抗我,我要让你试着接受我的霸道,直到你变成乔丽那天为止!”
井玉没有再说话,乔丽听到耳机有声音传来,立即贴到耳边去听。
汤姊晗和磊的活动已经结束,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穿过走廊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坏主意,她把发卡取下来,那里面装有窃听器,姊晗故意对着发卡深情的说道:“大哥,我爱你,我想嫁给你”
此时的耳机刚好在乔丽手上,她听到了这句话,但不是很真切,之后把耳机贴近耳边,想继续听下去。只听姊晗又说道:“我问你我美不美,你说我像个新娘子,我问你让我嫁给谁,你说让我嫁给那个糟老头子,汤姊晗不会嫁给糟老头子,汤姊晗想嫁的人是你,汤姊晗一定会嫁给你,大哥,我爱你,我要嫁给你,到时候让乔丽那个老巫婆躲到角落里哭去吧”
姊晗就担心对方听不到,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心中暗喜,偷偷地坏笑,不知道乔丽听到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结果一个音符也不少的全都钻进乔丽耳朵里。乔丽怒火中烧,大叫一声,把耳机扯下来恶狠狠砸在挡风玻璃上:“你休想”
恰在此时,井玉的手机响起,挂掉电话后说道:“汤姊晗已经出来了,我这就去接她”
“不用接了,直接回酒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心情不爽”
“到底怎么了?又发脾气”
“你问题太多了,开车”
井玉从驾驶座下来,扭头就走:“你不去,我自己打车去”
“你给我站住”
井玉转回身来喊道:“她为你做事你都看到了,现在你却要过河拆桥,我实在无法忍受你的冷血,你不去我去,汤姊晗是我带出来的人,我要对她负责”
“谁说我不去?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还不过来开车?”
井玉无奈,没好气的钻进车内发动引擎,开车上路。
汤姊晗在后座关好车门,井玉缓缓启动上路,乔丽说道:“汤姊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别作死”
姊晗知道乔丽这话什么意思,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是么?太巧了我也是”,之后二人谁也没说话。
井玉不想插话,乔丽情绪忽高忽低很不稳定,现在多嘴,准会引起无休止的口水战。只好默不作声专心致志的驾驶汽车。
三人车内沉默了许久,井玉故作谦逊的说道:“夫人,我相信你一定是个遵守诺言的人”
井玉的说话态度突然转变,乔丽从中猜测出几分意思,随即明知故问:“你想说什么?”
“你答应过我,如果这件事办成了,你让我回家看孩子,希望你遵守诺言”
“我记得我好像还说过,得看我心情如何”
“你心情有那么差么?今天这事办得这么漂亮,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原本是挺高兴,可是汤姊晗在耳机里说她想嫁给你,让我心情很不爽,所以这是汤姊晗的错,不能怨我,是吧汤姊晗小姐”
姊晗没说话,井玉叹口气,世上总有某些定律从来都不会改变:每次见到汤姊晗准会倒霉。井玉说道:“这鬼丫头总是关键时刻出来捣乱,我要真让她嫁给我,她不见得就那么听话,让她捣乱一个顶仨”
姊晗及时说道:“那可不一定哦,我不过还不到结婚年龄罢了,也看你到时候怎么求我”
井玉嗤笑:“我求你······”,又对乔丽说道:“眼看着过几天就是春节,我老婆马上就要生了,你总得让我尽一个当父亲的义务吧”
乔丽有些不耐烦:“张井玉,我给你脸了是吧?”
井玉好像在自言自语:“一会儿到酒店我拿上行李回家,过了春节我再回来,就这么说定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到那时就算你肯回来,我也不见得会要你,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不准离开,我说过动感情就要付出代价,你对没出世的孩子有感情,你就要付出代价”
“如果我不惜代价呢?”
“很好”,乔丽点点头,掏出手机按亮,贴到嘴边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给我想办法让那个大肚子婆流产,不惜一切代价”,之后挂掉电话,把手机扔在汽车前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