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即便是帝都,都有着几分萧瑟之意。对于真正的高门权贵,在这样的有着萧瑟意味的季节,却影响不大,有着四季常青的树木装饰着,依旧生气盎然。
姜颜芝此刻就站在新科状元的府邸之外,看着那株开的茂盛,绿意盎然的树,陷入了沉思。
“拿了东西,就快走,快走,”门房嫌弃的将一个木制的盒子粗鲁的丢在地上。“哐”的一声,盒子的盖子开了,里面一枚的竹萧滚了出来。
姜颜芝在房门粗鲁的开门声中早就回过神了,本想说些道谢的话之类的,还未开口,就看到门房这一番动作。
“就你这穷酸样,还好意思说是新科状元的亲戚,”门房瞟了一眼竹萧,鄙视的说道,“这偌大的帝都,一块牌子砸下来都能压倒七八个官人,进你们这样的穷酸样,连萧都是竹子做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新课状元的亲戚。”
门房看见姜颜芝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拿起竹萧,认真的擦拭,不禁鄙视的笑了一声,“你们这样的婆子,快点官员点,可不要侮辱了这状元府邸的风水。”
“你..。”
“绿意,我们走。”姜颜芝拉住一脸愤恨的丫鬟,打断她的话。
“小姐,这狗眼看然地的东西,奴婢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哎呦,我还真怕啊。就你这个臭婆子,还敢说教训我什么的。看本大爷不打断你的狗腿,哎,有本事别走啊。”
姜颜芝拉着愤怒的绿意走了,背后还有门房喋喋不断地羞辱声。
“小姐,你为什么不进去啊?你是他的亲姑姑啊,你供他十年,十年啊,最后居然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绿意看着一直在擦拭着竹萧的姜颜芝,有种难以理解的感觉。
“好了,绿意。”姜颜芝将竹萧擦拭好,我这绿意的手,“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这样不更好吗?”
“小姐,奴婢是替你委屈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就我们两个三十岁的,又能做什么?人家一个门房,都能够这样随便的收拾我们的。不然,这偌大的西街,状元府门口之前,为什么都没有人出来说一句话?肯定是清场了。”姜颜芝将竹萧拿到绿意面前,“而且,清越的萧虽然是竹子做的,可这些花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家之手,如果不是状元郎亲自同意,门房怎么会如此嚣张?敢拿状元的东西?”
“小姐,我是替你委屈。”绿意的眼角湿了,“你这真的是太不值了。”
“七岁看到老,我还能不知道我这个侄子的品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两人互相搀扶着,里状元府邸越来越远。
夜幕渐渐降临,姜颜芝独自走在繁华的帝都,看着岁岁年年相似的夜景,只觉得物是人非。
姜颜芝想着如今三十岁的自己,却如同四十左右的老妇,看着这一双粗糙的手,不禁想到了自己的一生。
姜颜芝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是临州县令的唯一的女儿。在她十五岁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将其和自己的一位交情过硬的兄弟的第三子钟离尘订了亲;婚嫁不久,钟离尘高中状元,成为南诏历史上最年轻的寒门状元,两人磕磕绊绊的过了五年,在钟离尘升迁至礼部尚书的时候,两人和离。不久就娶了新妇,如今更是成为了南诏国第一位异性王爷;而自己则因为弃妇这名声,被赶出了宗族,只有一个自己的贴身丫鬟一起。
姜颜芝走在帝都的护城河旁边想着,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站在一株叶子发黄的树旁,看见迎面飘来的那一盏黄色的莲灯,嘴角突然勾了勾。
拿起放在手心上的竹萧,姜颜芝懒懒的靠在数的旁边,闭上眼睛,轻轻的吹了起来。
“王爷,王妃..”一袭华服男子抬手示意随从不要说话,看着姜颜芝神色难辨。
曲调温婉却不似当下流行的柔弱,倒是有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韧性。温柔缱绻,有一种细水长流的温馨。调子轻扬,接近尾声之处,却有着一种雍容华贵的大气。可是调子却突然曲风突变,有着一种繁华落尽后的沧桑,一种物是人非,无能为力的奈何,还有着难解情思的怅然。
姜颜芝放下手中的竹萧,看着湖面,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清越..。”一声温柔缱绻,却有着道不尽的相思。
随从看着自家王爷快步走向那个女子,听到那一句清越之后,身子僵了僵,又甩着衣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