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忠告。”李云鹤一点也不上心地冷哼道。
大伯娘给气了个仰倒,提了裙角就进了屋里,不一会儿就听得她在说道:“三夫人见笑了,她就这么个脾气。少小失怙持,性子难免强了些,又没得个人教养,就成了这样。”
有一个妇人温柔地道:“倒是一个特别地孩子。”
李云鹤这才知道屋里还有别人,朝冬叔看去,只见他脸色好生地奇怪,像是欢喜,又像是愤恨,又或是哀愁?情绪了好复杂。
“冬叔,是谁啊?”李云鹤悄声地问。
“唉……”冬叔只摆着手唉声叹气。
奇怪地瞅了冬叔两眼,李云鹤也不急着进去,先把上山穿的鞋子脱了,又在晒热的水盆里匆匆地洗了个脚,换了干净的鞋,这才慢腾腾地往屋里走。
进得屋内,就见得堂屋里八仙桌两边各坐了一人,居于右手是一四十来岁的锦衣美妇,居于左手的是一二十来岁长相俊秀的年轻男子,大伯娘斜坐在美妇的侧边正一个劲儿地陪笑。那个最先在院门口等候的妇人,端端地立在锦衣美妇的身后,李云鹤进门她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阿弥陀佛,你可算是舍得进来了!”见得李云鹤进来,大伯母停了与人陪笑,挑眉冷笑道。
“嗯,这不是你们等着的吗?”李云鹤一边把卷起的袖子放下,一边回答。看了两眼生人,问道:“哪个是病人?”
“我们不是来看病的。”美妇笑盈盈地看着李云鹤说。
“不是来看病的?”李云鹤一愣,迎上那男子高傲的笑容,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即便道:“哦,那你们坐吧,我前头村上还有一个病人,我得去瞧瞧。”
当即就要落荒而逃,大伯母气了,吼道:“你给我站住!”
有外人在,到底还是要给这大伯母几分面子的。李云鹤站住了,看了大母伯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事啊?”
“过来见过承平伯府的三夫人!”大伯母端了长辈的架子,说。
“见过三夫人。”李云鹤侧手腰间,微微蹲身行了一礼。
“不必客气。”承平伯府的三夫人赶紧虚扶了一把,盈盈笑道:“刚才听得你在忙,便没有打扰你,没想到等你进门了,你还是忙得很。倒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了,还请不要见怪。”又叫了那年轻男子道:“这是我们府上的容哥儿。”
“公子好!”李云鹤与之见礼道。
“好说。”容哥儿只是扯着嘴角抬了抬手中的扇子,大模大样的。
这真是一家人么?
同是一家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瞥了眼自己的大伯母,李云鹤也就释然了。
既是走不了,那也只有坐下了,客气话也得说两句才行。
李云鹤含首与承平伯府三夫人道:“夫人客气了,这跟你们来不来没有关系,我哪天都这样,就是瞎忙活。只是听说三夫人是从京城而来?千里迢迢的,又是在这酷暑之季,肯定不是来串门儿的吧?”
“那你说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容哥儿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问。
“来我这里串门儿的不多,一般情况都是来找我给看病的。”李云鹤想了想道:“你们既然不是来看病的,又是大伯母陪着来的,必是有不得不来的原因,至于是什么,我却是猜不出来了。”
“云鹤呀!”大伯母突然温柔起来,亲昵地拉了李云鹤的手,笑得甜腻死人地说:“三夫人和容哥儿是来接你回京城成亲的!”
……
李云鹤浑身的鸡皮疙瘩还没下去,脑子又档机了。
“什么?成亲?成什么亲?”好半晌李云鹤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屋中四人,又看了看垂手站在屋外的老冬叔,无语道:“谁跟谁成亲啊?”
“傻孩子!”大伯母不由得失笑,拍了李云鹤一下,道:“还能谁跟谁啊?是你,和容哥儿!”
“啊?”李云鹤嘎地看向坐在八仙桌东的容哥儿,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他**得掉毛的样子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谁?”
“是你和容哥儿。”大伯母说:“你们打小就有婚约的,你不是知道吗?”
“我跟他?有婚约?”李云鹤指了自己,又指了容哥儿问道:“我不知道啊!我什么时候知道的?没有人跟我说过啊!”
“这孩子。”大伯母失笑道:“你们那年从京城回来,你娘还派老蔡头去京城寻过人家呢!你当时不是就坐在你娘床边儿吗?怎么就忘了?”
原来是娘还活着的时候的事啊?
那都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自己灵窍还未开呢!
既是找****来了,又是这种事情,肯定不是胡乱说一定是有的。
一时间李云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半天才想起问:“都过去好多年了,怎么这时候才过来啊?京城离这里是有些远,不过也就一千来里地吧?需要走这么久吗?”
顿时,满室静谧。
承平伯府的三夫人好生地尴尬,就连一直**屌的容哥儿脸上都有些不自然。
李云鹤恍若未觉,瞅着三人道:“必是有原因的吧?”
那时候不来有原因,这时候来了肯定也有原因。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只不过都没有料到李云鹤的情商这么低,竟然直接扯开了问。
满屋子里就只有常叫李云鹤打击的大伯母还能吭得出声来了,她也是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笑道:“这不是你还小吗?”
倒是说得过去。也提醒了李云鹤,李云鹤道:“国家有律法,男子十八娶,女子十五嫁。我今年才十三呢,怕是不能够嫁人吧?”
“嗨,那,那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大伯娘又是一阵干咳,道:“十二三岁嫁的大有人在,咱不是开头,也不是结尾,有个什么妨碍?”
“既是律法这么定了,必有其原因。”李云鹤说。
“可是也不能让容哥儿就这么等着啊,要知道容哥儿都二十了。那些成亲早的,孩子都满地跑了,总不是个事儿吧?”大伯干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