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算得了什么?”周铣嗤地一笑,用鞭子指了两个婆子的家人道:“老实交待出来,这些东西的来路!”
不等两个婆子的家人开口推托,周铣先一鞭子甩了过去,虽只是一鞭子,却是梢到了好几个人的身上,抽向那几人皮开肉绽,连吓得别的几个也都哭爹喊娘起来。
“闭嘴!”周铣大喝一声,等这两家人都消停了,他才阴恻恻地开口:“想好了说啊!可不要胡乱说!要晓得爷手上的鞭子正等着吃肉呢!”
叫得周铣这么一唬,那两个婆子的家人哪里还敢不说实话?齐哩咔啦地一股脑全说了:“这些是我们偷的府里的,这此是我们昧的府里的,这些,是二夫人赏的。”还挺聪明,为了说得清楚一些,还将东西分别拢开,偷的是偷的,昧的是昧的,二夫人赏的是二夫人赏的。
一点儿也不意外,二夫人赏的占大头。
“你们做了什么好事,二夫人要这般赏你们?”不用再说,金老太爷便看出了问题。
“不是赏我们的,是赏我们浑家的,让我们浑家替她办,办事。”瞅了一眼周铣掂在手里的鞭子,那两家主吭哧吭哧地说道。
周铣一边儿听着,一边掂着鞭子在几人身前后地溜达,财吃过那鞭子的味道这些人哪里还敢扯谎?一股脑地就全交待了。倒也说得不多,不过也尽够了,至少交待清楚了金二夫人叫那两个婆子干的是什么。
只是交待了自己家的事没啥,却是牵连出了好些子的人来,全叫金老太爷派自己的亲卫一家一户地都给拘了来,一通审问,得知的事情就更多了,也更详细了。
原来,金二夫人想害金大夫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或者是说金二夫人的野心很大,她竟想独占金家。
据依这两家人的交待,不难看出金二夫人独占金家的步骤和策略:首先一条便是叫金大老爷无后。
金二夫人先是弄死了金大老爷和原配所生的一儿一女,然后就给金大夫人下毒。也是怕被人发现,她下的毒都是极其隐秘的********,需要经年累月地吃方能凑效。只以为还有得熬,没想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金大夫人的姐妹们所生的孩子的胎衣总比一般孩子要厚许多。金二夫人打听了一下,好像这个是随了娘,她就想金大夫人所生的孩子是不是也是这样啊?再听听旁人的议论,金二夫人心头生出一计。
想到直接下毒弄死金大夫人所冒的险,以及被发现的后果,金二夫人便决定试试看。本来金大老爷和金大夫人感情就很好,她这头叫人停了药,不多久金大夫人就怀了孕。
十月怀胎,可叫金二夫人等得好生焦急,好在熬啊熬地也熬过去了。
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这头金大夫人一发作,金二夫人便让人给自己熬了催产的药,只等着金大夫人差不多快要生了她就喝了下去。说起来金二夫人也是个人物,明明肚子疼得都受不了了,她愣是能撑着,一直坚持着到金大夫人的产房外面候着,美其名曰还是“妯娌情深。”
当然,金二夫人可不是白在金大夫人产房外候着的,她在这边儿坐着,时不时地给自己的布在大房的内线做出指示。所以,才在金大夫人生产的过程中出现了那么多的“不祥之兆”。
看着差不多了,也实在是熬不住了,金二夫人便找了个借口回到了二房。前脚刚一踏进门,后脚羊水便破了,咬着牙忍着想要喊叫的冲动,只叫了心腹的婆子在屋里为自己接生,其他人愣叫她瞒住了。肚里的孩子都已经冒出了头,才听得外头有人高喊:“生了,大夫人生了!”
一边生着孩子,一边叫了外面报信的人进来。果然不出金二夫人所料,金大夫人果真生了一个“怪胎”,这才叫人去报信说她也发动了,这头儿报信的人刚一出院,屋里她的儿子就落了地儿。
金二夫人将过程细节瞒得死死的,外人不知内情,一眼看去整个过程自然是透着诡异,不由得就联想到金大夫人所生孩子的那个。
按照这些人所说的,金二夫人将金老夫人的脾气拿捏得很准,料定了有了前面的铺设,再看到金大夫人生的孩子那么怪,金老夫人肯定会害怕。只消她小使手段,那刚出生的“怪胎”就会被金老夫人给弄死。金大老爷本来就因为原配之死的原因跟金老夫人有些间隙了,再叫金老夫人把自己儿子给弄死,他肯定会跟金老夫人离心离德。金老太爷虽然精明,却总过不去老妻这一关,只要那两母子不合,以后这金家可不就是她和他儿子的了么?
盘算得真叫一个好!却不想做孽太多,以致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派了个李云鹤来搅了她的好事。
不过金二夫人也知道李云鹤她还是最好不要去惹,所以,也没有想要借李云鹤做什么,只不过派了两个婆子去药铺里做些子事,将金大夫人生了个“妖孽”的事情坐实。可金二夫人却是不知道,这却正好触动了李云鹤的底线。
更叫金二夫人倒霉的是,偏偏碰上了周铣这个活阎王,真真的叫她明白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
这些人一边交待,金老太爷便一边派人按他们所说的去寻证据,不一会儿就搜罗来了好些物证,再加上金老太爷封闭了各院,待物证人证齐全了才将金二夫人喊了过来。
刚才身边的心腹婆子被叫走,金二夫人便预感到有些不对,不过她对自己很有信心,自然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绝无破绽,所以也就没有当一回事。哪里晓得,她的狠辣手段早就吓坏了她的“心腹”,她每吩咐一件事情予他们办,他们便会留些把柄,就防着金二夫人以后对他们“兔死狗烹”。这下子叫金老太爷全给翻了出来,金二夫人想抵赖都无从。
“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金老太爷仰声长叹,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