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函十几天都是在屋里头养伤的,虽说她是个闲不住的,但是,她还是很自爱的,所以啊,这大半个月她愣是没折腾了,吃吃东西逗逗狗,睡睡觉美美容,这日子倒也惬意。
叶函静了,王姑姑也就烧香拜菩萨了。
然……
到底是个不能闲的住的。
这脚一刚好些,走路不再那么跛的厉害却又开始“发疯”了。
至少王姑姑是这样认为的。
脚能正常走路的第一天早上,叶函让人抱了梯子然后搭在自个儿院门口的那棵大榆树上。
然后自己爬上去,掏了人家鸟窝?,自己就坐在上面。
王姑姑一大早就看见叶函忙活,看见她捣腾这么久,怎么也不明白。
可就在叶函准备爬上树的时候,王姑姑就适时的出现了。
拽着叶函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说姑奶奶,你这又要作甚?”
叶函一脚搭在梯子上,一手扒在梯子边,看看拉着自己衣角哭的厉害的王姑姑,又抬头看看天上那灼热的抬眼,叹口气,摇摇头,老气横秋道,“我就是上去吹吹风,乘乘凉,又不是寻死,姑姑快些放开。”
王姑姑哭道,“姑奶奶,这样高的地方,你上去要是摔个好歹来,可怎生好?”
叶函翻了个白眼,无语,“我又不是傻子。”
王姑姑深深的看了叶函一眼,抽气儿。
可不就是傻子么?
叶函被这眼神给打击了。挫败的丧着脸,不管王姑姑了,撇开她的手就往上爬。
于是这一天叶函就是在这棵树上度过的。
她一会儿唤揽月给她端盘瓜子儿,之后就看见那茂盛的榆树里洋洋洒洒的飘些瓜子壳儿下来。
一会儿让给她端盘花生,于是又下了一场花生壳雨。
一会儿又让给她拿点儿苹果,拿点梨。
从那树下走过的下人们知道内情的都闷头底笑。不晓得的都吓一跳。
可不大白天儿的,一棵大树就落些飘些瓜子壳,花生壳,苹果核,梨核。
下面堆了一层垃圾。
路过的下人多都吓了一跳,只看见那树上飘些东西下来,没看见那树上有什么东西。
那树叶儿茂盛,叶函在那树杈儿上,下面的人看不见。
之后就成了王府里一大饭后茶余磕唠的话题,都说那棵树生了邪,犯了魔。
可总有晓得内情的,之后知道内情的人向不知道内情的人说了后。
都齐齐叹道,“这王妃,果然病的不轻啊。”
第二日。
叶函倒也是不爬树了,她牵了大黄又开始在府里溜达。这一次不是在沁芳溪周围,而是在王府中心的那条河道转悠。
王姑姑只叹。
这次揽月却疑惑的问,“王妃,难不成大黄想换地儿安家?”
叶函嘴角一抽,却不想这姑娘还记得这茬儿。
她哈哈一笑,挑眉道,“可不,所谓风水,就得有风有水嘛。”说着指了指河水。
一脸认真。
揽月似懂非懂,点头。
王姑姑,“……”
第三日。
叶函不爬树也不遛狗了。
却是搬了凳子拿了鱼竿坐在河边钓起鱼来。
午日那样大的太阳她却还是坐哪儿钓鱼。
风吹柳,柳弯腰,吹风水,波荡漾。
这已经接近夏末可是太阳却是没有一丝减弱,依旧灼热。
揽月撑了伞,王姑姑在一旁给叶函扇风。
眼看着叶函提起鱼钩又丢到河里,揽月看了这么一早上,终于忍不住问了,“王妃,你钓鱼不放鱼饵,鱼怎会上钓?”
叶函却是钓的有模有样的,眼睛盯着湖面,眨也不眨,头也没抬一下,撇撇嘴道,“姜太公没鱼钩都能钓到大鱼,我现在有鱼钩就不信钓不到大鱼。”
揽月,“……”
王姑姑伸着脖子看了看河里,摇摇头,“说不定你有鱼饵也钓不到。主要还是因人而异。”
叶函瞪眼儿,仰头白了王姑姑一眼,横声道,“姑姑,你就不能这样打击人?这大热天儿的,鱼也是要午睡的嘛!”
王姑姑一脸皱子一皱,眉头微拧,叹了口气,“姑奶奶,既然鱼要午睡,那你还在这儿钓什么?这大热天儿的,你在屋里待着岂不凉快?”
叶函却是摆手摇头,一脸正色到,“姑姑,你就不懂了吧,虽说鱼要午睡,可总有那么几个睡不着的,而睡不着的一定是饿了,或者白痴,他们没了那聪明的鱼帮衬说不定还就往我这鱼钩上跑呢?”
这货说大堆,却是没有一句着谱的,王姑姑瞧着她一本正经的侧脸,决定不说服她回去了。
就一起陪她疯吧。
第四日。
叶函不钓鱼了,昨天叶函在河边坐了一天,一跳鱼也没见着。
这树也上了,狗也溜了,鱼也钓了,王姑姑想,这下总该歇歇了吧。
那想,本来再窗户边坐的好好的叶函,忽然起身,两眼忽闪,贼眯眯的看着大黄对王姑姑吼,“姑姑。”
王姑姑一听声儿,心一颤,一想准没好事。
这不?果真。
叶函吧嗒着大黄脑袋,问,“我大黄哥是多久没洗澡了?走我们去给它洗澡去!”
于是叶函又把大黄牵到府中那条河道哪里,准备了洗澡盆,准备了挫澡的香夷子。
在河里舀了一盆子水,牵了大黄就往盆里送,哪晓得那畜生是个怕水的,死活不进去。
“呜,呜,汪汪。”瞪着那两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叶函,委屈的哼哼?。
叶函眉头一皱,犯难了,看看盆,看看狗,看看河水。
一咬牙,横声儿就对揽月吼道,“揽月,不吃软的就给我来硬的。”
揽月皱着脸儿,怯怯的看了一眼极不配合的大黄,小声道,“王妃,它要咬人怎么办?”
咬人?这个叶函到没想过,这大黄平日里看见陌生人喜欢嚷嚷,却是不敢真给人咬上去。
瞧着它那要发威的模样,叶函不保证大黄不会狗急跳墙。
就在三人看着大黄发呆的时候,大黄忽然“汪汪汪”前爪向前扑,尾巴竖起来直晃悠,龇牙咧嘴的。露出锋利的虎牙来。
叶函寻着大黄的头看去,看见后面那桥上有个衣袂飘飘,风流倜傥,手执璃扇,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不是国公府的小公子常钰又是谁?
司徒凌权势过高而且常钰身为常州的儿子,两个重臣,常钰老是往司徒凌这儿就不会惹什么闲话么?
而且就着常钰的这个性子,司徒凌是如何与他相识结友的?叶函纳闷了,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