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函不信鬼神之说,心里却也慎得慌。大气儿都不敢出。
舔了舔干涩的唇,呼口气儿,鼓着劲儿往下冲。
没了路,叶函走的有些艰难,虽说没有坎儿,但是有刺有荆棘。
裙摆被挂的不成样子,就连腿上也挂出了细小的疤痕,叶函也不晓得走了多久,没完没了似得,脚都磨出泡儿了。
头发丝儿乱飘,衣服变成破烂儿,鞋子也被刮的不成样子。
叶姑娘哀嚎。
尼玛。
穿越穿成这样的她还第一个,人家一穿都是皇后,养尊处优,就算是王妃,也没她这么狼狈吧。
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杯具了。
叶函实在走不动了,一手撑树,一手扇风,喘着大气。
这什么鬼地方?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的,这节凑不被人杀死都得累死。
叶函抬头,可以瞧见月亮已经升到了正中。泛着清冷的光,从她头顶射下来,这树林里比先前清晰了些。
歇了一下,叶函准备继续找出路,可刚一抬头,就看见对面树木上略过一个黑影。
心猛然一揪,莫不是真有鬼?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
叶函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住哪黑影略过的地方,撞着胆子喊了声,“是谁?出来,是人是鬼?”
自然是没人回答,默了许久,周围依旧静的出奇。
黑黝黝的一片,叶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自个儿累得眼花了?
扫一下四周,好像刚才根本没有看见那个黑影一样。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叶函也不敢在一个地方静静的多待,那样一个人在这慌山老林里,不走动,不出声儿,比自己乱走乱逛都要慎人。
刚抬步继续走时,就被人拦腰抱起,往左边施着轻功掠去。
叶函一惊,却也没出声儿,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人的心跳和体温。
是一个人。
“你是谁?”叶函屏着呼吸,轻轻问道,声音因为刚才扯着嗓子喊了几句话又因许久未说话变得有些沙哑。
这人蒙着面,她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却能隔着黑巾看出他轮廓分明的脸。
那人并未回答。
虽说感觉不到危险,叶函还是隐隐有些担心。这是要去哪儿?
靠,突然自个儿就成了香饽饽,谁都想要了?
分明是女主角的命啊。
那人越过层层树林,一直往左,不过依旧没有离开这座山,只是绕到了山的另一面。
约莫半个时辰,视线开阔起来,可以看见层层山角,而身后只看见密密麻麻的树林,夜太黑,只看得出黑呼呼的一片,具体根本瞧不清。
那人把叶函带到一座房屋前,那房子很肃静,屋檐角一边一个灯笼,昏黄的灯光,照到的地方,不远。有三间房子,很破旧的模样,门窗都有些破旧。显了岁月的痕迹。
那人把叶函扔进了中间那间屋子,之后转身关门走人。
从头到尾行如流水,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跑了这么远连大气儿都没喘一个。
叶函定了定心神,打量这间屋子。有床,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有一张桌子,上面的茶具摆的规规矩矩。
整间屋子也干净的一尘不染。
看的出来这屋子的主人是个有格调的。
叶函往凳子上一坐,随意扫了一眼桌上的茶壶,虽然很想喝水,但是她却没动。
她倒也不急,坐着吧嗒自个儿腿脚的伤?,“嘶”她轻呼一声,两辈子活了几十岁的人了,还就没遭过这样的罪。
“吱呀”门被人轻轻推开,叶函看见青衫布衣的裙角,素净像是洗了很多次的一样。
缓缓抬头是个女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却是没看出一丝老的感觉鬓发梳的一丝不苟,画着淡淡的妆容,嘴角含着笑意。身上这素净的衣服给了她一种娘家妇女的感觉。
叶函刚好对上她的双眼,一股冷意。
“呵呵,你好!”叶函坐直了身子,打个哈哈笑到。
那人冷冷一哼,越过叶函,坐到上方,明明嘴角含笑,却是有种不怀好意的模样。
叶函看着那人,不惧,不语。
“你就是他娶的王妃?”
他?谁!
叶函没问心里的疑惑,只一皱眉,问道,“这是哪儿?你是谁?”
那人淡淡扫了一眼桌上的茶杯,修长的手放在桌上,小时上却带了与这身衣物不符护甲,金黄色上面镶嵌一颗颗小小的红宝石,在蜡烛微弱的光里闪亮。
显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这里是西山皇陵。”许久那人才轻轻答道,说着不冷不淡的扫向叶函。
皇陵一般都会有重军把守,寻常人进来不得,现在眼前这个妇人,气质不一般,装扮不一般,口气不一般,能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人了。
“你是宁贵妃!”叶函翘起嘴角,眉梢一挑说道,不是疑问,是笃定?。
她记得清风曾经说过,司徒凌生母给宣正帝守皇陵。
宁贵妃眼睛往叶函身上一扫,虽然嘴角含笑眼里却全阴霾。就像一个批着羊皮的狼一样。
“呵,倒是个聪明的。”
叶函拧眉,脚一抬,坐正了对着宁贵妃默了一瞬,直接问道,“司徒凌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对吧?”
感觉不到善意,叶函开门见山。
叶函心里是真真儿的疑惑,除了她叶函便不知道是谁了。
现在她能到这儿也该是拖了这位贵妃娘娘的福了。当然她自是不晓得她把她带这儿来,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培养婆媳关系?还是另有目的。
宁贵妃拿了一个杯子轻轻放在手里抚摸,睨了叶函一眼,素齿轻启,不急不慢道,“没想到你倒是个会医术的,可惜,解的了毒,却解不了蛊。”
这说话的语气,和动作还真特么不愧是母子。
宁贵妃此言一出,叶函却是一惊,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什么意思?司徒凌中的不是毒,而是蛊?”
叶函为司徒凌把脉时,的确发现他脉向浮动,变化莫测,不亦平常之毒,但是叶函却从来都以为是毒。其他她想都没想。
如今宁贵妃却说是蛊。
蛊这种东西本就玄妙,微忽其微,她也听说过,在电视剧也瞧过,那东西玄乎的很,不能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就如鬼神之说一样。
叶函顿时间有一种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看来司徒凌是晓得自己中的不是毒,所以才不让自己与别人研究解药,既然他明知道自己中的不是毒,为什么还答应自己的条件?
自个儿还屁颠屁颠的跑去给他医治,感情最傻的那个就是自己,被人耍的团团转。
心里憋气儿。就这事叶函后来都没好意思再提,身为医者。
叶函定定看着宁贵妃,看她一脸默然,瞧她为人也不是会开玩笑的,而且她们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那他为什么知道这是蛊?这蛊到底是不是他所下?
宁贵妃像是看明白了叶函眼底的疑惑,轻轻弹了弹衣袖,微微昂头,以一种居高临下姿态看着叶函,缓缓道,“蛊是本宫所下,那沁芳溪也正如你所想,地下是座冰室,本宫在里面放了引蛊的媚香,用来牵制与他,只是那出入道都被本宫堵死。”
“那晚的人是你?”叶函内心震惊,表面却风轻云淡,现在比的就是谁绷得住面子。
“没错,在那晚本宫就想引你出来的,只可惜被他拦住了。”宁贵妃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