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拿刀的手果真一顿,叶函函急忙又把手往怀里摸索一番,随即伸出手,愣愣道,“要不来块果脯,吃颗蜜饯?先休息,休息?”
这是她怀中仅有的东西了,还是方才从宴会上拿出来时吃剩的。
那人却又是一怔,下一秒便反应过来,刀也更逼近叶函,扬起起手坎了下来。
叶函倒也不惧死,说不定这里一死,她再睁开眼睛就回到二十一世纪了呢?
可是她怕一刀没解决死的痛哭苦,她怕疼。
原谅她是个没出息的……
“大哥,你利索点,来个痛快的。好不?”
天灵灵,地灵灵,希望我死后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叶函已经闭眼祈祷了。
而那人却是已经像看疯子一眼看叶函了,只见过求饶的,还没见过要求死痛快一点的。
常钰打的激烈,根本抽不开身。听见叶函这样说,未免气急,“小疯子,你死了到痛快,干嘛脱我下水?还有你死了,我怎么像我十四哥交代?”
就在那人刀快落在叶函身上时,却被一个力道给打偏,没坎在她身上。
等半天没觉得痛,叶函把眼睛半眯,却看见方才对自己挥刀的人,跪在地上捂着手,脸色及其痛哭,还在哼哼。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常钰还在打架,根本顾不了她,谁呢?
救命嗯人呐,若逃出去必该重谢。
叶函后退着靠在墙上,眼睛一扫就看见站着台阶上的剑玉。一身深蓝色露肩澜尾裙,嘴角含笑,双手叠在腹部前,庄重,优雅。
缓缓向叶函走来。
叶函眼睛一眯,说呢,那么大一股脂粉味儿。
剑玉嘴角勾起,狭长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宝石,微微闪亮,不冷不热的扫了叶函一眼。
旁边那个漠北人走上前来,吼道,“让我杀了她。”说着便准备动手。
剑玉急忙抬手拦住,喝道,“慢着,她死不得。”
死不得?
叶函心里微微疑惑,嘴角儿一挑,不惧反笑,“我说美人儿……嗯。”
话未说完,就被剑玉抬起的手打晕,剑玉一挥手来了几个人,让他们扛起叶函,从后门出去。
旁边那男子看着被带走的叶函,扭头怒视着常钰,“为什么不杀死她,你知道这样对我们多危险?”
剑玉冷冷看了一眼那人,淡淡道,“我知道,也晓得该如何做,不用你教。”
“你……”那人挥袖,罢休。
她到想杀了她的个干净,只是司徒凌不是个好惹的,还有,莫殇也告诫过她,此人动不得。
她也疑惑,莫殇为何对这“疯子”这般看重?
虽说她不晓得,却也不敢惹急了莫殇,再得罪了司徒凌,这两人她是惹不起的,比手握天下的皇上都要可怕。
个个看似风轻云淡,实际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剑玉瞥了一眼还在打杀的常钰,眸光微闪,嘴角笑意渐无,抿嘴对那漠北人道,“这里交给你了,手脚干净些,打理好了就赶紧回使管,莫要露出手脚。”说完便转身走了。
常钰扭头时已经没看见叶函了,心里一紧,看着这些死了一个又来一个的人,大叫了一声,杀红了眼,血溅在他脸上和他淡蓝色的衣袍上,星星点点,像是开的旺的红梅。
凌乱的发丝,染了鲜血,整个人哪里还有国公府小公子的风流倜傥,堪比流落街头的乞丐了?。
他吼的声音不小,外面却是无人听见,这里本就是禁地,无人来往,所以这里发生了什么,并无人知晓。
“嘶……”常钰的手臂被刀划了一刀,深红的血立刻染红了一大片衣服。
——
叶函醒来时还觉得脖子后面有些发疼,她皱着脸儿,轻哼一声,“嘶”本来想抬手揉一揉脖子的。却发现被困了。
不仅手被困了,连周身都被困了,这都算了,特么这是包粽子呢?
这样困人,太不人道了。
剑玉那小贱人,还真是随了那剑姓,果然很“贱”
身子微微摇晃,有车轮子发出的“轱辘”声儿。不是很快,一摇一晃的。
不杀了她,这是要带她去哪儿?毁尸灭迹?不用这么麻烦吧!
叶函浑身被绑在一堆,难受的紧,里面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瞧不见。站不起来,坐不起来。心里直骂娘。
微风儿一吹,撩起马车的帘子角,叶函隐约瞧见外面的光景,全是树木,漆黑一片,隐约看见些光亮,应该是月光。明明一个大树林子,估摸着这方向是往山上去的。
已经出宫了,来这荒郊野岭,是要干嘛,不会真是毁尸灭迹吧?
她也忒看的起她了,这么折腾这么麻烦。
叶函呼了口气,这死也死不了,舒也不舒坦。
不能坐以待毙啊。看这阵势,这些人是不会杀她,意思是她暂时是安全的。
“喂,有人没?人呢。”叶函扯着嗓子眼就开始吼,使劲蠕动身子,撞的车壁“咚,咚咚”的响。
外面传来一声怒吼,“老实点儿,再嚷嚷,我抽你。”
靠。
叶函翻了个白眼儿,继续喊,“哎,赶紧的停车,我有急事儿,我内急,想上厕所。”
这货长的不错,声儿也媚,也柔,加上她特地放轻了声音,让人听了简直酥到了骨子里。
外面许久才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却也没了方才的粗鲁。“憋着。”
叶姑娘继续撞,继续喊,“我说大哥,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拦得住啊,这和我上厕所一个道理,憋不住啊。”
外面没声儿了。
叶函挪了挪身子,摆个舒服的姿势,喘着起儿,这样一个身形,伸着脖子吼,是个体力活,有些累的慌。
歇了口气儿,叶喊继续说,“我说大哥,我是真憋不住了,我要拉大的。”
外面依旧没人理了。
叶函继续嚷,“你听过一句话么,香飘十里,我拉的大便啊,就如这句话说的,不是香,是仇,我要是拉出来了,熏着你我过意不去啊,再说你待会儿让我出来,你也不好整啊,是吧。”
“我拉了啊,我真拉了啊……”
叶函伸着脖子,希望能看见外面的场景,可惜。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对话,“还真让她拉里面啊?”
“不然呢?”一个人回到。
“那不熏死人?再说要是到了地儿,你把她拖出来?”一个人又问。
顿了一会儿,一个人有些不耐烦,低估声儿,“去,去,那就让她出去解决,一个女人这荒山野岭的,还能跑了不成?”
随即马车便停了下来。
有个人掀开帘子就听见叶函的哼哼,“哎呦喂,快,快,快,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外面只有一个火把,不算亮。
那人鄙视的瞧了一眼直哼哼的叶函,粗声吼道,“赶紧的,哪有那么多事儿?别想跑,不然有你好受。”说着替叶函解开绳子。
这些人大晚上的令,看管着叶函去改去的地方,心里本就不爽,就一个人还要他们特意出马,实在麻烦。
看见叶函事儿多,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被松了绑,叶函到也难得管那些个人的不爽。蹲身跳下马车,弯着腰,捂着肚子,装的还真像这么回事儿,一边哼哼,一边观察地势和环境。
叶函走向左边的树林里,往一棵树下面走去。
一个人在她身后嚷嚷,“快点儿。”然后转身对身边五个人指挥到,“你,去那边守着,你去后面,你们两就呆在这儿。”
把在大树下的叶函围成了一个圈儿。
叶函蹲在大树下,当然并不是上厕所。隔着杂草观察,这样咋跑出去?
这什么地儿她都不清楚,要去哪儿她也不知道?。
往哪儿跑去,还有她更纠结了,这要跑出去了,她是回王府呢,还是浪迹天涯去?
她要是跑了也不晓得会不会牵连王姑姑,要不先来个诈死?
“快点儿。”
外面一声大吼把叶函拉回了神,这思绪似乎飘的有些远了。眼下还没解决呢。
抬眼瞭周围一眼,看看天看看地,忽然叶函眼睛一亮。
约莫一刻钟外面炸锅了。
“不好了,不好了,人跑了。”
“妈蛋,废物,还不快找?”
“要是人找不到,你们都不用活了。”
然后周围没了火光,没了声儿。叶函趴在树杆子上,伸头瞄望。
确定人都走了后才慢慢梭了下来。刚才她也就看见这棵树枝繁叶茂所以才爬上去的。
火把照不到她所在的地方,所以她爬树的时候,没人看见,她身子娇小躲在这上面也不容易被发现。
叶函插着腰,喘着粗气儿,心里有些憋屈。
也不晓得是不是王姑姑那乌鸦嘴给害的,进个宫,嗨一下,整成这样实在太坑了。
也不晓得司徒凌那贱人知道自个儿不见之后会不会排点人找找自己。
叶函方才还寻思着离开司徒凌,现在又希望他能救自个儿,这人呐就是犯贱。
叶函也没敢在这地方呆久了,要是那些人又回来,那可就晚了。
叶函是往山下方向走去的,可走着走着寻思着不对啊路咋没了?现在周围是漆黑一片,树木越发茂盛,只有熙熙撒撒的月光照进来,风吹的树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微微摇曳,莎莎的声儿,像是由远到近,就像人的呐喊一样,周围静的出奇,除了风声儿。
远处不知道是草还是树枝儿,微微摇晃,像人影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