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凌微微眯眼,眸光闪闪,撩起嘴角,幽幽道,“难得你还晓得这个。”
他话里话外都是阴叶函,叶函白了他一眼,闭嘴了。
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丢给司徒凌。
“虽说不能解了那……”
叶函话未说完,却被司徒凌一只手一拉,叶函一个不稳,到在司徒凌怀里,司徒凌顺势一个翻身,就将叶函压在身下。
这速度太快,叶函缓过来时,就看见司徒凌俊逸的脸,呼吸一滞,迷了眼。
尼玛,这男人长的忒好看了。
可这情势不对啊,被吃豆腐了。
叶函眉头一皱,扭了扭身子,怒喝,“你干嘛?”
司徒凌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压低了声音,“闭嘴。”
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萦绕在两个人之间,或是因为体内的毒司徒凌身体微凉,贴在叶函身上,叶函觉得有些凉快。
叶函被这么一喝,果真就闭嘴。
看着司徒凌神色严峻,眼里一片清明,并无半分****之色,叶函也发现不对劲儿。
叶函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周围的动静,果真,良久房顶传来瓦片的声音。
像是离去。叶函纳闷……这是来看他们俩感情好不好的?
过了一会儿,司徒凌微微起身,翻身下了床,面无表情?就像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淡淡道,“无事,回去息着。”
叶函含笑,眯眼看着站的笔直神情清淡,不苟言笑,白衣飘飘的的司徒凌,总想逗逗他。懒洋洋梭下床来,“我说想扑倒我之前,提醒一下好不,我准备准备。”
司徒凌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抽,无语。
叶函从新在床上拿起瓶子将它扔给他,道,“虽说不能解毒,但可缓解缓解。吃了有益无害。”抬眼看着外面乌黑的景色,哀哀叹了口气,“我这造的什么孽哦,遇上你这么一个活祖宗。”
叶函说话时而认真,时而疯疯癫癫,但凡正常人见了一律认为她说的是疯话。但是司徒凌是谁?
他看着幽幽叹气的叶函,轻轻扶额,走到桌前坐下,淡淡开口,“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勿让别人知道你为我治病之事?”
叶函眉梢一挑,也走过去坐下,歪头问道,“为何。”
司徒凌喝了口茶,睨了叶函一眼,“为我治病之人,来一个便死一个。”
他说的淡然轻巧,叶函却心里猛的一跳。
来一个死一个?为他治病,便不可能是他杀的,那就是不想让他活下来的人干的。
这个社会太黑暗,明挣暗斗,暗藏杀机,步步为营。
为的不过一个利,一个权。
想司徒凌这样的大咖,有利有权谁敢动?
那就只有当今皇上了,司徒凌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皇权。
尼玛,这不是跳了一个坑,而是一个无底洞啊。
叶函看着司徒凌,司徒凌也看着叶函,目光相对,一个含笑意,一个全是冷。
良久,叶扑哧一笑,挑眼儿道,“我说,你要是真想做皇帝,我可以助你。”
好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凭着叶函这头脑,大事不说,小事她还是有些路子的!
司徒凌微微一愣,随即面色一冷,寒光直射叶函,“你好大的胆子。”
叶函往桌上一趴,扒搭着茶壶子,懒洋洋问,“难道我猜错了?”
司徒凌抿了抿嘴,低头看着茶杯,如枯井般的眸子里看不清情绪,只幽幽说了句,“食君之禄,便忠君之事。”
叶函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换了个姿势,一手撑着脑袋,看着司徒凌俊逸的侧脸,嬉笑道,“古有好汉被逼上梁山,现有人民举枪抗议,你就忍的?”
火都烧在眉毛了,人都到家门口挑衅了,他还坐的住?
还是他真是无心那皇位?
司徒凌转眼看了一眼叶函,似是不愿多说,只轻哼,“你这疯症倒是特别,天色已晚,你回罢!”
——
叶函又在床上,看着帐顶儿,王姑姑不晓得去了那里,平日里是恨不得贴在自个儿身上,现下不与她打招呼就不见了。
岚月在王府,没跟来。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叶函不解,司徒凌为何会同她说这些?真的只是想护住她的命?
叶函翻来覆去直觉事情不简单。却又想不出头脑来。
烦的紧。就在她望着帐顶儿干瞪眼儿时,王姑姑进来了。
“姑奶奶,赶紧的起来,你母亲要见你。”王姑姑瞧见躺在床上还没个仪态的叶函,心里一叹,“等会儿见了你母亲,你可莫要胡说,让她恼了。”
叶函头一歪,咋把这事儿给忘了?
今日家宴,她只看见叶傲,和几位夫人,瞧着他们做的位子就晓得并非大夫人。
疑惑了,为何她所谓的娘亲并未出席?
叶函翻身起床!嬉笑问道,“为何今日家宴未见我母亲?”
看着叶函认真的神情,王姑姑是快疯了,心里头那叫一个苦啊,“你何事不记得,怎的连亲娘的事都忘记了?”这说着是更加伤心了,“让夫人瞧了你这幅模样,又该伤心了。夫人呐,怪老奴没有好生照顾小姐……”
眼看着没完没了,叶函嘴角直抽抽,大吼了声,“停。”
王姑姑抹抹泪,看着叶函屏气认真的神情,以为她想起了什么。
可叶函这货不是个“正常的”她皱着脸儿,看着王姑姑认真道,“年纪大了,别常哭,看绉子又多了。”
说完便走出门去。
王姑姑一愣,老泪纵横。
随着出去,拍腿一喊,“姑奶奶喂,走这边。”
古代有钱有势人家都会把庭院修的气势磅礴,七弯八拐,用来彰显气势,与地位。
于是当叶函同王姑姑走到她亲娘的院子时,叶函已是喘着粗气,话都说不上来,好在现在入了夜,不怎么热。
这一路上,王姑姑的嘴就没停过,一直说个不停。让叶函由衷的佩服,这口才不当律师可惜了。
叶函一路上倒是挺乐呵的,莫名其妙多了个娘,听的王姑姑这么说,她娘亲该是很爱她才对?。虽说是因为这个身子她才跟着沾些光,她还是挺兴奋的,也好感受感受母爱不是?
王姑姑看着像是去领赏似得的叶函,直摇头这性子是越来越古怪了!
入了那院子,叶函就感觉阴森森的,有一种许久没人住的晦气感。空气有些压抑。
今晚没有月亮,王姑姑走在叶函左侧,掌了一个牛角灯。
微弱的灯光一摇一晃,一股风吹来,叶函缩了缩脖子。
满是疑惑。
这个院子怎么看也偏僻,她爹娘感情不好?
老远就看见一间亮着灯的屋子。这么大个院子,只有那间屋子亮着。
叶函扭头轻轻唤了声,“姑姑?”
王姑姑抬了抬灯笼,说道,“快到了,你娘亲病重,喜静,所以这院子除了有人来打扫外,便没人来打扰。”
重病?是有多重?叶函疑惑问道,“可找了医生瞧。”
王姑姑叹了口气,缓缓道,“瞧了,也不晓得是什么病,说是要静养。”
什么病,没办法医治?虽说现在医术不发达,倒是怎么着也得晓得什么病吧?
虽然疑惑叶函也没问王姑姑,问了也白问。
走到那间屋子里前,王姑姑首先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微微咳了咳,“进来罢。”
这声音带些喘息,有些费力。
王姑姑推开门,叶函看见了里面的光景。
一张桌子,一副字画,香炉,还有一只微弱的蜡烛。其他便没有了。
叶函扭头看了看里面,隔着轻纱,瞧不清楚。
里面的人咳了咳,呼吸有些急促,声音此时也有些嘶哑,“姑姑,你先出去。”
王姑姑领命退下,剩叶函一个人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函儿,你进来。”
叶函一愣,缓缓走上前,撩起轻纱。
抬眼叶函就吓了一跳,整个人僵住。
她这身子,也不过是十六七岁,而且王姑姑说了,她母亲只生了她一人,其他姐妹都是庶出。
怎么算,她母亲都不过四十多岁。
可眼前这个女人哪里像是四十岁?明明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一头头发已经开始花白,乱蓬蓬的,脸因为老化皱在了一起,坑坑哇哇,蜡黄蜡黄的还可以看出些许斑点,整个人及其枯瘦。
那双眼睛却及其明亮,像黑夜里的星星,炯炯有神。
半撑着身子坐在床上,呼吸喘的急促。
叶函怔怔站了许久,惊得说不出话来。
以前随教授看过不少病人,却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人。
“函儿,过来。”
叶函收住情绪,却也驱使不住心里的好奇,抬步走过去。她不是原先的叶函,所以便没有那股子许久未见后再次与娘亲见面时的喜庆。
她低头生涩的开口,“母亲……”
“啪。”一个巴掌便准确无误的扇在叶函脸上,声儿大,到是不疼。
叶函却蒙了,“这见面礼还真特别。”
说好的母爱呢?……
她说的漫不经心,摸着小脸儿看着坐在床上的莫颜。
莫颜心里本就有气,如今瞧着叶函这般漫不经心,没个心性儿的模样,更加心气,“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是要……气死我么?”
叶函不明白她为何事这般动怒,看见莫颜气的身子微颤,瞪着眼睛,更加狰狞。
却是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抽抽。
叶函连忙过去扶住着她,单手顺着气,“我这初来乍到容易么?我这啥都没做,就赏我个大耳刮子,这都算了,您要是因为我气的好歹,我会良心不安的。”
听的叶函这般说,莫颜喘着大气儿,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叶函道,“家宴上的事,王姑姑都同我说了,你出嫁前,我是如何教导你的?莫不是都忘了?”
不是忘了,她是压根儿不知道。
叶函低头瞧着余怒未消的莫颜,难道是因为她今日戏耍叶霜之事?至于么?叶函轻轻拍拍莫颜的肩道,“今日之事,您大可放心,谁会和一个疯子计较?”
莫颜一听,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叶函一惊,她又说错什么了?急忙帮她顺着气,选择闭嘴。
她怕她再开口说话,把人气死了可怎么好?
莫颜抬头,布满皱纹的脸,清清楚楚的摆在叶函面前,见久了叶函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莫颜幽幽叹了口气,剩下的便只是叹息。她轻轻佛下叶函的手,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捂住胸口咳了咳,道,“娘晓得,让你装疯卖傻屈了你,可你要晓得,娘这是为了你好。”
叶函看着莫颜张口无言,装疯卖傻?感情是没病啊。
那为什么要装?只为了在这偌大的丞相府里生存下去?
莫颜当初是凭借她庞大的家世,和容貌嫁给叶傲的,奈何佳人虽有意,流水却无情,叶傲那时年轻气盛,长的也算风度翩翩,可他偏生不喜欢那生的像朵花儿似的莫颜。
莫颜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看中了叶傲便寻死寻活的要嫁给叶傲,那时莫家家大世大,深的先皇器重,尽管叶傲再不喜,但是在权势逼迫下,不得已娶了莫颜。
后来先皇仙逝,当今皇上忌惮莫家势力,就消削,莫家渐渐落寞,而叶家却借势拔起。
叶傲本就不喜莫颜,自莫家落寞后,便对莫颜不闻不问……
“我即没有疯症为何要装?”叶函心里疑惑,便问了出来。
莫颜叹了口气,那面容在这昏黄的烛光的闪耀下更加慎人。顿了许久才道,“有些事不便再提,函儿,你若是能平平安安过了此生,娘便安心了。”
她这话说一半留一半,听的叶函心里直痒痒,但是瞧着她这幅模样,她也不敢再问,要是那句话没对,气的她没缓过来,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瞧着她这孱弱的身子骨,叶函不语,轻轻不经意的把手搭在莫颜手上为她把脉。看似就像是随意把手搭再莫颜手上一般。
莫颜咳了咳,轻轻摆了摆手,道,“你回去罢。”
叶函起身,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莫颜,她这病早就病入膏肓,医治不了。叶函同她没有感情,但是到底她唤她一声母亲,心里还是有些堵的慌。
人生老病死乃天理寻常……尽管她一声医术,也无能为力。
“咳咳,天色晚了,你快些回去?。”
叶函扭头看了一眼莫颜,然后终是转身离去。
出了门,王姑姑立刻走上前来,眼睛往里面瞟了瞟,“你可没把夫人气着吧?”
叶函叹了口气,撇嘴,瞟了王姑姑一眼,不语。
王姑姑看着她这神情,也不再多问,以为她是为了她娘亲的事伤神。
她也有些欣慰,到底还是念及她母亲。也没傻透。
周围一片漆黑,风吹的周围一片窸窣,这院子的气息更加让叶函气闷。
走的好好的叶函,突然挺下。
王姑姑看着叶函,疑惑问道,“姑奶奶怎的了?”
叶函抬头看看天儿,扭头对王姑姑道,“你别跟着我了,我一个人走走。”
一听王姑姑又急了,“姑奶奶喂,大晚上没啥好转悠的,你还是赶紧随我回去。”
叶函呼了口气,晓得王姑姑是不放心她,看着王姑姑那操碎了心的脸,她也有些过意不去。
“我这还有瓶药,没找着人实验,姑姑可要试试?”虽说她过意不去,但是如今她心里不痛快,不想有人跟着。需要静静。
和王姑姑说了白说,还不如直接点。
王姑姑瞧着叶函笑的有些阴森,打了个寒碜,自从上次抹了那痒痒粉后,对于叶函做出来的那些个药瓶子,打心底里的害怕。
王姑姑瞧着叶函,知道这姑娘不是唬人的,以她那性子逆了她,她还真会这么干。
于是王姑姑选择自保,将手中的灯递给叶函,嘱咐道,“你可莫要惹事。”
叶函没接那灯笼,只抬了步子,独自往前走去,“这等灯你留着,我瞧得见。”
——
莫名其妙惹了“一身骚”叶函心情本来挺不错的,听的自己母亲要见自个儿,平日里王姑姑也老是说她娘亲对她百般的好,所以啊心里有些乐的屁颠屁颠儿的。
哪晓得,传说中的母亲是这般模样,还一见面就赏她一个耳刮子,这些都没什么。
可瞧着她那副身子骨,病的奄奄一息的,虽说叶函通她没有感情,瞧着她那模样,叶函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难受的。
这心里膈应的慌。
她厌恶这个地方,更厌恶有关权势的地方。
见她母亲一面,更加坚定了叶函要离开这个地方和这些权势的心。
尼玛,太黑暗了。
就这么胡乱转悠,叶函也不晓得自个儿到了哪儿,抬头一看,周围漆黑一片,只隐隐约约看得清这大理石的道路。
“靠。”看着陌生的环境,叶函横气的踢了一脚,低骂。
愣愣的看着前面这棵大树,叶函心里烦的很。
忽然,前面传来悠扬的箫声,低沉婉转,一股凄凉之意。像是诉说着什么,呼唤着什么?
叶函抬头循声看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心里却好奇的紧,大晚上谁呢?
啧啧,古人就爱装逼,大晚上的卖弄什么风情?
心里不快很快被好奇代替,叶函提起裙摆,寻着声音走去。
那箫声却是越发凄凉,只是比先前低了些声音。
走着走着,叶函一个不小心,脚底一滑,一个趔缺,险些摔倒。
这条路应该是没有多少人走过,已经长了青苔,走着有些滑。
路的两边树木花草也没有修剪过,前面除了隐约看的见这条路外?其他都看不见。
那箫声越发婉转凄凉,叶函停了步子,这月黑风高的,有些吓人,可这箫声实在让人好奇。
心里的害怕被好奇心占据,她实在想看看,什么人能吹出这般的曲子来。
于是果断往前继续走。
走了约莫几十步,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是一潭湖水,黑夜的寒光射在微波粼粼的湖面上,照的整个湖面泛白,那涟漪一层一层的。
湖中有一个亭子,四面通风,白纱遮掩。箫声便是在里面传来的。
叶函隐约看得见里面的人影,却是很模糊。
抬起步子,缓缓走向那亭子,脚步声踩的那木板搭的桥吱吖作响,叶函心里一惊,怕扰了那人。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