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威听了范秀才的这一番话,再一想昨晚看见她消失的地方,那里应该是有地道的。自己当时被吓得惊魂不定,没有仔细察看。范秀才能进得去,他自信也能进得去。此时他满心欢喜,以为传说中的宝藏就要被自己发现。但心中更更担心的是,事情恐怕不这么简单,如果宝藏还在,而且就在四合院的地底下,徐仙娘一家会这么轻易地放弃么?就为了那所谓的毒誓?
林秀听了,第一反应是要去找外婆问个清楚。范秀才的神智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她的话是不大值得采信的。至于宝藏,就算有,这自古以来都没有人去动它,那肯定是有理由的。她把想法给徐威这样说了,徐威不置可否地笑笑,心里却是按捺不住地跃跃欲试,心说既然被自己发现了地道,而且还是在自己奶奶屋里,徐家也应该是有一份的。
俩人各怀心事地回到了四合院,林秀赶着回了城里,她得把这里发生的事尽快告诉外婆。徐威则转身找他父亲去了。
林秀直接去了徐仙娘家。开门的却是五舅妈张婷,林秀正奇怪,也不见开开舅舅,往常这时五舅妈应该在上班的。张婷神神秘秘地把林秀拉到厨房里,压低了声音告诉林秀,两个舅舅都到乡下去了,大莲出事了。
大莲多年前就患了乳腺癌,这也是为什么她的身材变得臃肿不堪。多年前把左边的**切除了,耗了一段时间,一直坚持化疗吃药,两年前又把右边的**也切了,本来眼看恢复的不错的,虽然头发掉光了,整个人看着倒还精神。不想前段时间一个人在家摔了一跤,据说之前还喝了一瓶啤酒。挨过两天送到医院里一检查人就再也没出来,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医生说得很严重,只怕是拖不了多长时间了。这事一直没敢让徐老太知道,这不,连她都还犯着病么。
张婷说正好一个人在家守着老太太还有害怕,老太太还是一时鬼话一时人话的。正好林秀来了还有个伴的。要林秀在老太太面前说话小心些,不要刺激到她。林秀想到水井湾的事,告诉张婷也无济于事,老太太好不容易才睡着,还是等徐大外婆醒了再说。只是不知道,徐威他们会怎么做呢?
徐威在林秀刚走出村子就找到他父亲商量。没想到一辈子老实木讷的徐四听到说在老宅子里有秘道,而且很有可能还会有许家祖传下来的宝藏,徐四并没有徐威意想中的惊喜,他甚至还变了脸色地要徐威不要去打那些宝藏的主意。
徐四从他的爷爷辈就在水井湾里生活,打小关于宝藏的事他就听老人们提起过,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老人们说过,那些宝藏是许家先人们请了道士来安放,目的是为了镇水井湾这一这片的风水,谁也不能轻易去动。据传,为了守住这些宝藏,许家人还设下了机关,这机关现在应该只有许家徐仙娘知道。徐威并不死心,但他一时也找不到帮手,于是一个人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你父亲以前用过的矿灯,带上钢钎和镢头,在林秀回城的第二天,他一个人去了四合院。徐四眼见不能阻拦,又生怕儿子有什么意外,连忙随后跟了去。
不想,有人还比他们先动上了手,那人就是程富贵。
那天他尾随着林秀和徐威出了门,看到他们围着范秀才一坐就是半天。等林秀他们一走,范秀才拎着桶回家,程富贵在路边把她挡了下来。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程富贵嘴甜,现在见了范秀才他依旧像往日一样笑嘻嘻地叫了声嫂子。他说:“嫂子,你和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嘘!”范秀才紧张地四周张望,“地道!他们在找宝藏呢!”程富贵心口砰砰地急跳,一把上前拉住范秀才,瞪圆双眼恶狠狠地说:“快说,地道在哪里呢?”范秀才一惊吓就犯了糊涂,望着程富贵半晌说不出话来。程富贵意识到了,双手一松,范秀才瞅准他身边半步空地一钻就窜出去了。跑出十来米远,回过头来嘻嘻笑道:“在你屋里呀,你们整天踩着宝贝呢!呵呵·······那么大个宝贝早被你知道你早偷去卖了呢!”程富贵听了喜的心花怒放,站在那里半天都挪不动脚步。连支书水根从山坡上下来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理睬。水根看他瞪了两眼站那里似怒似喜,咕哝了一句:这个人也跟范秀才一样了么!
程富贵待水根走远,一溜烟地跑回了四合院。女人正在厨房里烧饭,程富贵两步跨进来,找根棍子就在厨房里四处拨拉:“只有厨房里没有找过了!只有厨房里没有动过土了!”女人一听还是宝藏的事,这几天下来,破旧的老房子里的地面四处都给他挖得千疮百孔,看他这样子怕是要急疯了。当下没好气地说:“本来就是些没影子的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宝藏给你挖?找不到就算了,搞得人都成了神经病!”“这次不一样了,有人给我说她亲自见过!”“见过她不拿?她还留给你么?!”“那是个疯子呢!”“嗨,也不知道谁才是疯子!”女人看着被程富贵掀得到处都是的柴火,恨恨地说。
程富贵又找来了一把镢子,厨房是泥巴地,虽然多年以来早被踏得平整光洁,但一空多年,还是泛着很重的潮湿气味,连地皮踩上去都感觉腻腻地发软。整个厨房的地皮都被他铲了有一两尺厚。终于,在靠着灶台的墙角,露出了一块厚重的、一米来长的青石板。这块青石板就跟他小时候见过的许家祠堂里的石板一样,石英岩制成,雕着像狮又像虎的动物造型。他激动地抿着嘴唇,双手发抖地用力掀开了石板,露出了一个黑黝黝冒着森森冷气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