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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真正的强者

四人来到了天空的遗体旁,瞬间傻眼了。千年寒冰之上,血液凝结成了一道道血痕,已然支离破碎的身体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凄凉。

泪水滑过了脸颊,燕山痛心疾首。蒙甜连忙捂住了九如的眼睛,自己也将头偏向一旁,暗自悲伤。

荧惑的心在滴血,他好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可这也成了一种奢望。堕入魔道之人是没有眼泪的,内心的煎熬在成倍的增加。他面目变得扭曲,渐渐地,他竟笑了起来。可这笑声比哭声还要凄惨。

“还是让李姑娘入土为安吧!”燕山勉强抑制住了心中的悲痛。

荧惑点了点头。堕入魔道之后,他心如止水,感情很难左右他的判断。这一刻,心中的怒火需要释放,他很想将那些破坏天空遗体的人碎尸万段。可他心里清楚,活人的仇还没有报,死人的仇又急什么呢?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伤害过天空的人都必须死,无论是谁。

肠胃翻滚,蒙甜强忍着为天空整理好了遗体。有些时候,做一些事情,不管你愿不愿意,根本就没的选择。他们在山洞外为天空立了一座坟,墓碑上刻着:一生挚爱,妻李天空之母,未亡人荧惑。

伫立了许久之后,四人离开了。燕山心里明白,一场血腥的杀戮在所难免。但是,他从荧惑的目光中又看到了一丝古怪的神情,虽不知何起,却真实存在。

长安城外,巡防营。荧惑缓缓地走向了中军大帐。燕山、蒙甜和九如跟在荧惑的身后。数百将士个个手持兵刃严阵以待,却没有一个人动手。

中军大帐内空空如也,赵有亮不知去向。

“赵有亮在哪里?”荧惑淡淡道。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荧惑,巡防营内一片寂静。

“有些责任不用你们来承担。赵有亮终究难逃一死,你们又何必枉送了性命呢?”荧惑神色平静。

“就算是死,我们也不会告诉你赵将军的下……”一剑封喉,血如泉涌。那个将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倒下了。不想杀不代表不会杀,不忍与杀本就是两回事。荧惑速度极快,竟没有几人看清他是何时拔剑的。此情此景,有人震惊,有人愤怒。军队里从来不缺热血男儿。有几人怒不可遏,举起兵刃冲向了荧惑。剑光闪过,那几人也倒下了。

如此实力差距,众人面如死灰,精神已濒临崩溃边缘。

“你们的家中还有父母妻儿,就算不为自己,也应该替他们想想。最可悲的是,你们的死根本毫无意义。”荧惑不悲不喜,一脸坦然。若非亲眼所见,不会有人相信他在眨眼间便结束了好几条性命。

“即使我们说了,你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们。大家一起上,和他拼了,大不了一死。”有一人高声喝道。一语惊醒梦中人,众将士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霎时间,数百将士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将四人淹没在人海中。

如此实力差距之下的人多毫无意义。三把剑急速掠过,片刻之间,已有上百人倒在了地上。这时,死亡的气息已然弥漫了整个军营,恐惧让他们停足不前,一种对生的渴望瞬间急速膨胀。他们放弃了冲杀,四散而逃,毫无章法,溃不成军。三个身影快如鬼魅,剑影闪动,血液浸湿了泥土。这一战,尸横遍野,惨烈异常。

终于,尘埃落定。荧惑、燕山与蒙甜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有十多个人一直没有动,也只有他们还活着。

“你们怕死吗?”荧惑笑着问道。

“不怕!”声音虽有些颤抖,却没有丝毫犹豫。

“那为何不顾同袍生死?”

“因为那样的牺牲毫无意义。”

“你们愿意相信我?”

“这是保住性命唯一的选择。”

“为何不逃走呢?”

“想要逃走的人都死了。”

“你们认为自己能活下来吗?”

“至少现在还没有死,不到最后一刻,就还有希望。”

荧惑坦然一笑,道:“很好!只有像你们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强者。”

“多谢荧大侠夸奖!”

“燕兄弟,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只要用心栽培,他们必能助你一臂之力。”荧惑笑着道。

燕山立刻明白了荧惑的良苦用心。他要报仇,一己之力是远远不够的。就像王重阳,他的武学修为已然可以笑傲武林,但在十三龙卫面前,也不得不有所顾忌。在这一点上,荧惑与他和白书树不谋而合。这十多个人目光长远,胆识过人,直面生死,毫无惧色。正如荧惑所言,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强者。而目前,燕山恰好就需要这样的人。

“多谢荧大哥!”燕山的语气中满是感激。

“你真的是燕山公子?”那些人忍不住问道。

“不错。”

“你们二人……”话到嘴边,却不敢继续说下去。

燕山朗声笑道:“昔日沙场之上,我与荧大哥各为其主,生死由命,无怨无悔。如今战事已过,我岂能错过荧大哥这样的性情男儿?千金易买,知己难求。若是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我便不是燕山了。当今天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多不胜数,可真正坦坦荡荡的大丈夫又有几人?好男儿顶天立地,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如此足矣。”

“燕山公子之言,发人深省。我等愿誓死追随!”话音未落,十多个人全部跪倒在地上。

“诸位兄弟快快请起!”

“多谢燕山公子!”

燕山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紫色的珠花,递给了其中一人,道:“你们拿着此物去君山找丐帮白帮主,他会为你们安排一切。切记,你们已战死沙场,绝不可回家,一路上也要尽量隐藏行迹。至于你们的家人,丐帮弟子会替你们照看的。”

“我们明白了!”

“那你们就去准备吧!”

“可赵将军的下落?”

“你们要是不想说,我们会想其他办法。”燕山面带微笑。

“承蒙燕山公子厚爱,我们岂能有所隐瞒?长安城东有一座‘清心草庐’,那里的主人俞素余先生是赵将军的好朋友。此人心思缜密、重情重义、武功不凡,是个难得的将才。”

“谢过诸位!”

“燕山公子,荧大侠,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君山见!”

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燕山不禁喃喃道:“不知白大哥最近可好?玉儿姐姐与子成到了君山没有?此时的君山上又是什么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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