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被一阵阵的手机铃声带了回来,习惯性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才发现不是我的电话,朝对面看去,季洋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睡的死死的。我喊了他两声,都没有回应,便抄起身边的小东西砸了过去,他像触电似的从梦中惊醒,睡眼朦脓的看了看我,揉了揉脸,打了个哈欠,向窗外看去,闷声道“啊!都这么迟了”,等缓了缓精神,才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便出去接电话,不一会便进来了,表情有点小严肃,坐到床边,回头看了看顾若白,对我说道“咱班刘畅和外面一伙人打起来了”
我一听,心惊道“为什么打架呀!”
“不太清楚,他们叫我,我过去看看,我把顾若白就交给你了'”季洋说。
“好吧,这儿我照顾,你去看看吧!自己当心点”我叮嘱道。
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我心里喘喘不安,抬头看看输液杆上挂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的留向顾若白的身体,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吸匀称,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安静的像个天使,天使?我心底一惊,我怎么会把她想成天使啦!她明明是魔女好不好,诡异的不要不要的。
不知为何看着她宁静的面容,我不安的心又沉寂了下来,我复又坐到了病床的旁边,等待着她的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一阵哭泣声,抬头四处看了看,最后发现哭泣声是躺在床上的顾若白发出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滴落在枕边。她的身体微微颤动,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我忙靠近坐在床边,轻轻的摇她,唤着她的名字,过了一段时间,她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她环视了一圈四周,最后看向了我,带有疑惑的眼光死死盯着我,好似再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知趣的答道“你不小心被篮球砸到,晕倒了”,我尽量说的言简。她收起眼光,不再看我,用手撑着身体想坐起来,我忙上前搭了把手,将枕头立起来放到她的身后,尽量让她靠起来舒服点。她看了看手上的针,放下手,复又往后靠了靠,舔了舔嘴唇,转头用嘶哑的声音问我道“有没有水喝?我好渴”
我一愣,忙应“有,有水,你等等”,我余光一扫,看见桌上放的水壶,便拿了一次性水杯,准备倒水,可当我拿起水壶时,内心真的是绝望,除了壶本身的重量,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重量了。我放下水壶,回头看看她,尴尬的笑笑,对她说道“你等一下,水马上就来”,说着,我便往校门外的超市跑去。
看着眼前的各种饮料,我的内心是很无语的,拿了瓶矿泉水,觉得不太有诚意,拿了酸枣汁,又怕她不喜欢和酸的又拿了营养快线,又怕她不喜欢这种,后来,纠结了半天,决定每种饮料都拿一瓶。对了,不是说她营养不良吗?所以我又选了一大包吃的食物。我诚意满满的将吃的喝的拿到她的面前时,她有点惊讶的看了看我,说了句“我只想喝水”,事实上也是,她只喝了水。
顾若白
我交了试卷,从考场出来,大家倚在栏杆上讨论着考题,我左右看看,下了楼,径直向操场走去,途中经过篮球场,听见身后的“喂,小心”,我本能的想转身看,“砰”的一声,我一个趔趄,双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随之眼前一黑,之后的事便不知道了。
我听见周边的说话声,飘渺无定,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又睁不开,我贪恋这种身体里的疲倦释放出的感觉,让人有沦陷的感觉,一步一步往深处陷下去,仿佛像空中飞舞的没有重量的羽毛,浮在空中,风一吹,便随气流而行,不知行了多久,我眼前出现了一个背影,飘渺的一碰便就消散在空中似的,她慢慢的转过身来,向我微笑,轻声道“若白,我是妈妈呀!”,我怔在那里,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才发觉眼泪早已滑过脸颊,我急忙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水,用哭泣的声音叫道“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啊!”
“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嘛!傻孩子”她的笑容温暖的直击我心。
“不是,不,我……我””我语无伦次的说着。明明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罢了。
她怜惜的看着我,微笑着说“我的女儿长大了,也漂亮了”,她露出了极其自豪的表情。
她笑,我也跟着笑,突然她说道“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和妈妈在一起”,我一急忙上前准备抓住她,可当我触碰到那一刻,她消散在我的眼前,幻化成眼前亮晶晶的东西,飘在空中,最后完全消失。
我喘着粗气,像个迷路的小孩,四下观望,却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仿徨,迷茫,内心深处蹦出的绝望弥漫全身,我蹲下身,抱着胳膊,默默哭泣。
顾若白,顾若白……你醒醒……,像一束光,驱散了我周围的雾,越来越清晰,我转身便看见曲盛站在我的不远处,眼眸清亮,微微上扬的嘴角,阳光明媚,胜似一切。
我缓缓睁开眼睛,对上曲盛一副焦急的面孔,他见我醒了,双手放开我的肩,向后撤了一步,拉开了一个适当的距离,说道“我看你刚才掩住了,所以想叫醒你”,我朝四周看看,复又将眼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识趣的答道“你被篮球砸到了,晕倒了。”,我往起来坐了坐,此时只觉得口干舌燥,问他要水。
不一会儿,他便提着大包小包的进来了,我顿时有点傻眼,我记得我只对他说“我想喝水,”其余的话我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啊!我在众多的饮料中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口,说是一口,其实喝了半瓶水,我拧紧瓶盖,将其放到桌上。
我复又向背后的枕头靠了靠,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随后将眼光投向他的身上,沙哑的问道“是你拿篮球砸了我”
,他的表情有点无语,对于我的说法表示不太认同,反驳道“我不是故意要砸你的,实在是不小心。”
我沉声道“有区别吗?不管前者后者,结果不都是一样的,我受伤了”
他继续反驳道“医生都说了,你是因为营养不良加之压力过大才这样的,篮球事件只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即便没有这件事情,你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也会倒下的。”他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我冷笑一声,声音添了几分生冷,“你说的可真是云淡风轻啊!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撇的远远的,这样像话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怪我自己喽,我是不是应该向你的篮球道歉啦!”
他无语的摇了摇头,双手叉腰,问我道“那你说到底要怎样?”
“你说呢”我将他问的问题又返还给他。
他在那里沉思了半天,问道“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自然来找你”
“这不公平”他叫道
“不公平,那儿不公平”我问他
“这样下去那还有完没完啊!你不能一有事就找我啊!”他分析的说道。
“恩”我点头表示同意,“那你说呢?”
他向我亮了一根手指,说道“一件事,咱俩就互不相欠”
“一件事,好啊”我使坏的笑了笑,“那我也给你一个选择,如果只能要求做一件事,那一定是突破道德底线的。”我看了看,亮了三个手指,继续道“如果是三件事的话,可能完成的难度会小一点”
“比如说?”
我扶额做沉思状,回答道“一件事呢?必定要让人终生难忘,你站到楼顶上,向一个男生表白,并猛烈追求他三个月,怎么样?”
“你真是个奇葩的人”他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那三件事呢”
“哦,这个难度不高,起码不会有违传统道德,伦理这些的。”我向他笑笑。
他一锤定音,“好,三件事,就三件事,不违背伦理道德,不伤害他人,不犯罪,反正就是不造成伤害的,我才会答应”
我点点头,好啊好啊
“说吧!都什么事”
“我还没想好,等想到了,就来找你”我答道。
我从未想到我们的缘分就这样开启,从此剪不断,理还乱,成了年少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