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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年磨一剑

第一节

暑假阿月如期而至。月生快六个月了,阿月一拍手,月生就从阿静的怀里挣着找阿月抱。他可是阿月采生,老辈人说,谁采生随谁。这半年阿静就吃老本,趁着月生睡觉的功夫,阿静干活,做饭、买菜、洗衣…阿静和志军不欢而散之后,两人失去联系。

阿月肩负让阿静和志军破镜重圆的使命。阿静生志军的气,自己生完孩子,她多少也能理解志军的心情,老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可是母亲重病他没有能力为母亲治病,他个人问题再让母亲平添怨气,他对父母的孝道,让他放弃了她,有些事能够理解但不能接受。阿静其实还是念着他们相处时的好。

于是阿月开始实施计划,都说老辈人对隔辈人格外亲,解铃还须系铃人,非月生莫属。阿月抱着月生到志军租住的小区逛,阿静对阿月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晚上志军吃完饭,陪老妈下楼溜达,看到阿月抱着婴孩在他家楼下。志军赶紧上前,“阿月你怎么在这?”小婴孩咧嘴朝他笑,志军伸手,婴孩挥舞着小胖胳膊奔他去了。“到底是父子,”阿月小声说,志军愣住了,看到阿月抱着月生的那刻,他心里隐隐有些预感,还真的是他儿子,他把小月生紧紧搂在怀里。

志军妈妈从后面赶过来,天天盼着孙子,看到月生莫名喜欢,“来奶奶抱。”“我朋友的孩子,她很忙,我帮她带,就这附近。”阿月解释。母子两轮番逗着月生,月生该吃夜宵了,娘几个才分手。“明天还来呀。”志军妈冲着阿月喊。志军看着月生,又愧疚又激动。

第二天抽空给儿子买了玩具、小衣服,老太太埋怨儿子,阿月带孩子头一次来,看孩子能吃什么,再买些吃的。阿月只要天好,就抱月生到志军这,月生跟志军格外亲,志军把他高高举起,月生咯咯笑。

志军妈看着月生心情大好,以至于下雨阴天,阿月不来,她都不习惯。月生也会哄奶奶,挠啊,兜兜飞,给他奶奶做故事,抱着奶奶脖子贴脸。“志军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像月生这样的大孙子。这要是我孙子就好喽。”老太太抱着月生感慨,“月生就是你孙子呢?”“那敢情好。只可惜听过天上掉馅饼,还没听过天上掉孙子呢。”老太太越看月生越喜欢,骨血管着血脉相连。

阿月把自他两分开后阿静的情况都告诉志军了,志军很遗憾月生出生他没能守在阿静身边,为此深深自责。志军也把他妈妈如何逼他相亲,他如何施巧记搞砸相亲都跟阿月讲,阿月回去跟阿静汇报,阿静笑的茶水都喷了。两个人冰释前嫌。阿月再回去,就说抱不动了,志军主动护送。

阿月就在楼下溜达啊溜达啊,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一家三口。一家团圆,少不得阿静把这一年的委屈尽情哭诉,志军少不得打躬作揖,就差抱着阿静大腿长跪不起请求宽恕。老太太已经把月生当孙子看,告诉她实情老太太不光能接受,对她还是意外惊喜,现在唯一差个台阶,毕竟看到大孙子聪明可爱,老太太感激阿静还来不及呢,阿静这一年独自生养孩子,她也是女人,做母亲的,生养孩子的不易她深有体会,老太太觉得他们老包家亏欠阿静太多,但是她是长辈,还拉不下脸给小辈道歉,老太太硬撑着。

阿月着手搭建台阶。阿月、阿静抱着月生巧遇志军母子,“月生找奶奶抱。”阿月把月生塞进志军妈怀里,志军妈眉开眼笑接过月生,看到阿静讪讪的,阿静低声,“婶婶。”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婶婶呢,叫妈才对。阿静啊妈有不对的地方,别往心里去。我老糊涂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月生面上,别生妈气。”一家人皆大欢喜。

第二节

暑假之后再开学,就是传说中的高三,同学们既盼着高三快点过去又不愿面对高三既成事实,纠结啊!时间不会因为某人慢行一分,不会因为某人快进一秒。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绝对公平的吗?只有时间。不管你愿还是不愿,你过还是不过,你想还是不想,时间,不离不弃,就在那里。时间,不紧不慢就在那里。

连着两学年,学校都给韩星奖学金,这学年两千元。韩星约上四人组,到了相约咖啡店。阿月正在调制咖啡,看到阿星一行人,喜出望外,阿星示意耀军领他俩找地方坐,自己径直奔吧台来了,“你朋友喜欢什么尽管点,姐请客。”阿星掏出一沓钱放吧台上,“出手够阔绰,我照这给你们搭对。”阿月逗他,去年也得了奖学金,她的阿星好厉害。

都说认真工作的女人最美的,就像阿月,阿星端走勾勒出可爱图案的咖啡,阿月端着甜点过去,“姐姐坐着歇会。”几个人都起立让她,阿星拉着阿月坐下,“你坐着,我来。”他起身去端果盘,因着和韩星的关系,耀军看着阿月感到亲切,“韩星那么帅,怪不得,姐姐也这么美。”“为了韩星上学,姐姐很辛苦。”韩星放下甜点,“我去,你们聊。”

阿月拦住韩星,阿月看着身穿白色印花T恤,简洁牛仔长裤白色平底鞋的白玉儿,“好漂亮的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从那桌飞过来,年轻真好。流水落花韶华已逝阿月忽生无奈之感。白玉儿跑过来,甜甜的叫姐姐。“韩星有你们这帮好朋友,当姐姐的高兴。”“韩星特别优秀,我们还得向他好好学。”白玉儿不吝啬对韩星的赞扬。

几个人告辞的时候,想约着韩星转场,韩星推说累了,要回去补觉。“放心下一场我请客,买一次单就想打退堂鼓了。”李威勾起嘴角望着韩星,冷幽默,咋听都是话里带刺,韩星笑笑,“如果友情是用钱量的,在某些人面前,我宁愿做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白玉儿一拍脑门,“晚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耀军和李威赶紧跟上,阿月也送到门口,李威和阿星话里机锋,阿月心里不得劲,都是姐姐做的不好,阿月自责。韩星转身拥着阿月进店。白玉儿回头看到相拥的姐弟,“姐弟情深。”李威不咸不淡来了一句。

第三节

回家的路上,韩星又故伎重演,扯着脸颊讨赏,阿月拽着韩星微微低头,她踮起脚尖,两手捧住阿星的脸,在他额头轻轻一吻,绽开甜甜的笑容,“我的阿星是最棒的。”韩星得知阿静姐和志军哥重归于好,由衷为他们更为月生高兴。

姐弟两也不着急回去,夏天的夜晚比白天还要热闹,白天能躲在室内的谁也不想在明晃晃的日头底下烘烤。晚上虽然也不是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的季节,但对于坐在公园长椅,遥看月色的两人,却有着如此惬意意境。阿月吃着烤地瓜,眯起眼,“幸福啊。”阿星感叹,阿月侧头,我的台词,韩星伸手,阿月拉钩,阿月舒舒服服靠着阿星坐着。

广场一角一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弹唱《传奇》,和着缠绵忧伤的旋律阿月轻声唱着,“我喜欢这首歌。”阿星握住阿月的手十指相扣,“阿月你就是我的传奇。”“阿星,”阿月欲言又止,阿星耐心等待下文,“只要你幸福就好。”月光下的阿月,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眸温柔的凝视着他,他的心沉溺在盈盈秋水中。滚滚红尘喧嚣热闹,阿月的柔情是红尘里一方世外桃源,清幽美好。

阿月,这个从他出生起就与他的命运不可分的名字,“你可知我的幸福源自哪里?”月光下的阿星凤眼熠熠,仿佛两颗星沉淀在阿月的心海。“来自哪里呢?”阿月轻声问,“阿月,就是你啊。”阿星喃喃回到。阿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阿月在心里说。月色如水温柔的包裹着静静相依相偎的两人,愿逐月华流照君,暮暮朝朝。

整个假期,阿星安静的守在家里,阿月下班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每天晚上一方陋室,一个温习功课,一个专注读书。阿月会备上夜宵,阿星个子高她半头,但还是偏瘦,学习累正长身体,营养却跟不上。

男孩子还是愿意吃肉,阿月精心煲的骨头汤,阿星吃的越香阿月笑的越甜,阿星放下筷子,两手托腮望着阿月,“趁热吃,”阿月柔声劝,阿星一眼不眨望着她,“阿月你不知秀色可餐吗?”“所以呀,我看着你就饱呢。”阿月正色道,“好啊看着我就饱,你还嘴下留情,没说见着我就吐。”阿月有痒痒肉,一看阿星架势,阿月先就笑软了,连连讨饶顾盼间不经意流露娇柔妩媚,阿星一时看呆了去。

他的阿月,他越来越放不下的阿月。阿月笑眯眯的看着他加餐,笑眯眯的说:“我在给我的宠物猪催肥。”阿星就回忆当年说:“某人也曾被当猪宠过。”“彼此彼此啦。”不到半个月时间,效果挺明显,阿星感觉衣服廋了。

第四节

高三了同学们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中攀登,题海中遨游。当然有水性不好老呛水的,下课的时候,韩星很少出去,呛水的同学找他答疑解惑,韩星从不敷衍,认认真真帮忙。白玉儿提醒他,“一寸光阴一寸金,现在的时间可是按秒算。”韩星笑,“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和别人探讨可以加深对知识理解。

就连耀军都被大环境感染,哥俩相聚的时间很少。同学们调侃说:“恨不能上厕所都带本书。”“连说梦话都在背题呢。”随着高考的临近,教学楼一进大厅电子屏幕醒目的打着倒计时,距离高考还剩多少多少天。

高考越近,教室里气压越低,自习课上,只听见翻书的声音,笔尖落在纸上沙沙的声音。老师们看着学生寒窗苦读,欣慰的同时,也挺心疼他们,虽然不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等教育已发展成产业,但毕竟还有重点之争。同学们的睡眠时间加上中午的午休能保证六个小时,有的同学都感觉奢侈,

韩星一直坚持每天半个小时晨跑。学校对韩星和白玉儿寄予厚望,老师也把他们列为冲击中国最高学府的希望之星。课业的繁重,老师的期待,高考的临近,韩星从容面对。一模和二模韩星和白玉儿都发挥稳定,从模拟考试成绩看,两人都有冲击最高学府的实力。

白玉儿妈妈后勤工作就差女儿吃饭她都代劳,白云峰打算送女儿出国读大学,白玉儿持保留意见,她妈妈舍不得女儿离家太远,如果女儿出国,她会放下工作做陪读妈妈。白玉儿清楚之所以拒绝爸爸的提议,她希望能和韩星读同一所大学,高三一年白玉儿给自己施压,白玉峰都看不下去,“玉儿你这是拼命的打法。老爸也没给你压力。”白玉儿对着老爸露出灿烂的笑容,又埋头苦读。出色的韩星站在巅峰遗世独立,而她白玉儿是能和他携手笑看苍穹的人。

对于中国家庭来说,高考决定着孩子的未来,能否考上理想的大学,影响着孩子未来的走向。关于素质教育的讨论,纷纷攘攘许多年。一考定终身的弊端,应试教育的选材方式,对学生个性化的培养因材施教的阻碍,有些弊端尽管备受诟病,但鉴于现实因素,目前我国法制还不健全,在某些领域某些方面权钱交易,社会不公不可否认。

高考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还不健全的社会现实中,是被民众公认相对公平的存在。以分数论英雄这也是无奈之举。现在已经有舆论在说寒门难再出贵子,城乡教育的差别,教育资源分配不平衡,让很多孩子在起步的时候就已经落下了。全社会对高考的重视程度可以说用严阵以待来形容亦不为过。高考期间,全社会关注满屏刷的都是高考。

第五节

阿月提前半个月来的,曹文斌很关心韩星高考,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点阿月。格格家有套房空着没人住,离阿星考点不算太远,阿月也没推辞,毕竟家的氛围更有利于阿星,靖波帮取的钥匙。高考头三天韩星放假了,姐弟两带着两箱子书打开格格家的房门。一百多平米两室一厅,居家设施一应俱全。

阿月巴不能一天让韩星吃五顿。姐弟两坐在沙发看电视,阿月要起身,阿星扑过去抱大腿,眼神楚楚动人,“阿月不要去,上一顿还在嗓子眼没下去呢。”阿月扑哧乐了,打他手,“人有三急。”晚八点阿月催阿星洗漱,阿星上床拉着阿月一起,“睡前故事是吧。”“嗯”阿星躺下十指相扣握住阿月的手,阿月从中华五千年讲起,阿星嘴角噙着笑意睡着了。

阿月起身阿星下意识更紧握住她的手,阿月不敢吵醒他,靠着床头坐着不知不觉睡着了。阿月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比阳光更耀眼的是一双风华流转的凤眸正含情脉脉的凝视她。而她小鸟依人般的窝在韩星怀里,美玉落飞霞,他的阿月害羞了。韩星心情大好,阿月“落荒而逃”,

一整天阿星笑意盈盈的跟着她,阿月捧着盐罐作势往锅里扣,阿星背着手笑意盈盈的说:“某人可说过,我就是端上黄连,某人也说好吃。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阿月放下盐罐,微笑点头,“某人说过的每一句话看来某人都记着呢。”韩星轻轻拥住她:“不是每句话,是每一点一滴。”阿月垂下长睫,再抬起时已是泪花盈睫。“我的阿月是水做的呢。”坚强的阿月,善良的阿月,柔弱的阿月,害羞的阿月,妩媚的阿月…他的阿月总是能触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第六节

阿星终于走向战场了,不对是考场了。阿月目送阿星走进考场的大门,那里将是阿星梦想放飞的起点。白云峰等几位家长都在外面等着,“假期韩星可以到我们公司,如果有这个意愿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白董事长抛出橄榄枝,阿月欣然应允,阿月接过名片,才对上大名鼎鼎的白董事长的号。

白玉峰对阿星非常欣赏,当年的他赤手空拳挣下如今上亿资产。韩星许多特质和他很像,他看到韩星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高考的日子雨水总是不期而至,老天爷似乎也在为莘莘学子的不易鞠一把同情的泪水。

即便下着雨家长们也撑着伞坚守在考场门口,期待第一时间看到从考场出来的孩子。很多城市的排水功能真的不敢恭维,雨下得急一些你就得做好趟河的准备。最后一科考完了,寒窗十载的学子们终于释然了,至于分数如何另当别论

。家长们也舒了口气。缤纷的雨伞像起伏的花海,考场外的马路汽车排起长龙,交警这两天一直跟着维持道路秩序。姐弟两撑着伞趟水往回走。

到了家,阿星主厨,四菜一汤,公务接待的标准。阿月高兴,啊,如今的阿星马上就是大学生,蛟龙入海,鹰博长空。阿星一举杯,阿月就豪爽的一饮而尽。她好想放纵一把,没有任何顾虑的放肆一把,做一回任性的孩子。“阿星我想尝试写作,”“阿月一定行的。”“我的阿星那么出色,我也要努力。”等阿星收拾干净上床已经很晚。

阿月靠床头坐着等他,“不困吗?”“还没讲睡前故事呢。”阿月逗他,看来酒量在于心情,心情大好酒量大增。“讲个通宵怎么样?”阿月枕着阿星胳膊,中华五千年未完待续,阿星打断她,自己编个故事,好吧,正好她现在琢磨写小说,一个小山村,很闭塞很穷,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故事。阿星听着,看到他和阿月的影子。男孩子走出大山,女孩子仍然留在大山。“后来呢?”阿星问,“是呀后来呢?”阿月问。“后来十里红妆,男孩迎娶女孩做他的新娘。”阿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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