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看过一首诗,诗中说父亲是一棵老树,站在季节的的边缘,以其固有的胸襟,驻守着温馨的家园,在流水般长长的日子里,父亲伏在土地的脉搏上,听麦芽拔节的心跳。电影上不都这样演吗,主人公提到自己的家乡的时候,会说我的家离长城不远,是一个偏僻到很美丽的小山村,而我的家,附近没有长城,是一个偏僻也很美丽的小村庄。
老家的院子里有一颗笨槐,自我记忆的初始,它就在那里伸开双手昂着头直直的站立,它的枝丫漫到整个院子。多少年年来,他就这样直直的站立着,守护着这个家园,我有时候想抱它粗粗的枝干,小小的我走到它的脚下,伸出手臂,发现根本无法怀抱他,是因为他的爱太博大了,我无法真正理解吗。春天的时候,别的树木都在吐新芽,而他,却还是冬季里死寂的节奏,你以为他死了吗,并没有,他正在积累着厚实的养分,等待着真正属于自己的吐新时节,只待那时节一到,只要一个短暂的黑夜,当第二天晨曦散落的时候,你便会发现,他已经披好了新装,等待你的观赏了。夏天,当百花争艳的时候,他才刚刚向大地展现他枝干上满满的绿叶,叶子还是新新的,是一树的翠绿。给小院子带来一夏的凉爽,待到池塘里的荷花的花瓣已经落尽时候,待到蝴蝶已经不再飞舞的时候,它,那颗老槐树,已经偷偷露出了小小的花苞。
其实我觉得它的真正春天应该是槐花盛开的时候,和刺槐不一样,它的花不是一串一串的,而是一簇一簇的,而且它身上没有刺,和它的叶子一样,软软的,当繁花散尽芬芳的时候,它的花开了,的却是开了,开了满满的一树,开了满满的一院,当风来的时候,是它跳舞的时候,黄色的精灵,一朵一朵的漫天飞舞,你知道那个时候站在树下抬头望它的美丽,伸手接住它飞舞精灵的感觉吗,闭着你的眼睛,听那小小的黄花亲近大地的声音,那是不是大地的心跳呢,满地的黄色小花,每一步都是它的花香。让心灵在这里驻足停留吧,是不是大地的伟岸感动了它,才让它舍得把这么美丽的时候告诉大地。
它也有累的时候,当菊花迎着寒风盛开的时候,它已经掉光了花朵和叶子,就剩下空空的枝干吗,并不是,当冷冬在树木枝干上覆盖了厚厚的白雪的时候,你到它脚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它身上不止有白雪,还有串串的黄莲,还有因为大雪覆盖找不到草籽的各种鸟儿飞悬在它的枝丫之间觅食。
这棵老树和父亲一样,支撑着一家人头顶的天空,一撑就是四十个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