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看去,整遍都是艳红的玫瑰花,艳压百花的孤傲,像极那个叫翎烈少年的神情,什么叫物似主人形,这句话真的一点都没错。
叶晨希心里默默嘲笑着他,不经意地笑出来,在前头走着的歼军,连忙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
“干嘛?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快跟上来。”于是她快步地跟上去,随他走进了房间里。
门被打开,一股书卷味扑鼻而来,她向里望去,在外面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不过的房间门,可是一打开后,里面的空间好像可以无限地延伸出去,一排一排的书架非常有序地排列,上面的书不计其数,琳琅满目,看花了眼。
她跟着歼军走到书架的尽头,她随着歼军的手指的方向,翎烈正坐在书架顶上,拿着一本书细细地阅读。他左边的头发自然地垂落下来,俊秀的脸庞仍然冷若冰霜。
他听到书架下传来声响,看到歼军和叶晨希他们,他把书放了下来,一跃直接跳了下来,可是书架足有一层楼高,看着他从那么高的书架顶上跳下来,多少还有些胆战心惊,但叶晨希没有显露在脸上,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她遇到的事情已经超乎她的认知能力以外的世界,她必须镇定地面对这一切,特别是在他面前,绝对不能让他自己知道内心的胆怯。
他落在自己的跟前不到一米之处,她第一次在如此平静的状态面对着他,那晚在一万八千尺半空中,那天在体育馆上,全是命悬一线的时刻,她根本无法好好安定下来。这时,她才发现,他在平静时,他那双眼睛里不是幽幽的蓝色,而是浅浅的蓝,窗外的一缕的阳光,透了进来,仿佛落在他的眼睛里,似有那么一抹温色,并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近。
“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与其他人不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你身上有种力量,是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有的。”歼军忍不住插了嘴说。
“怪不得,那晚飞机遇难,全舱的人都看不到你,只有我看不到你,不是你施什么咒,而是我身上的一种力量,让我看到你。”
“当然,我们又不是什么巫婆,怎么可能向你施咒呢?”歼军摆摆手,作出无奈的模样。
叶晨希一直以为是他让自己变成这样,结果,却是这样。那种临近绝望,令她无力站住,本来经历几场剧烈的斗争,她本就虚弱,经这么一说,一时感到脑缺氧,有些晕眩感。
翎烈见她似要倒下来时,连忙扶住了她,当他接触到她时,同样轻盈的身躯,仍然记忆深刻,但这次却有不同的感觉,体内的黑冰之痕还残留着痕迹,她的手像一股暖流,立即冲破他身上残留的黑冰之痕,让他体内的力量为之一振,虚弱的气息变得更为强壮。
叶晨希看着他,浅蓝的双眸里,似有碎冰在破裂,融化。
突然,架上的书本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后,从不同的架上飞出来的书本,她惊讶地看着浮在半空的书本,那一本本书的封面上,印着奇怪形状的文字,类似一些咒文,它们落在他们三人的周围,虽说它们是书本,却像有生命有意识,它们按照奇怪的方式排列起来,形成一个形状怪异的文字,随即这个文字发出晶莹的光芒,瞬间,叶晨希像踩空似的,在这个文字围绕的空间里,变成了一个黑洞,她的双脚一直被黑暗淹没,她吓得脸色苍白,看着翎烈和歼军,可是他们神态安然,并没有出现慌张的神色。
倒是这时,她显得更加慌张,她想喊,想拼命逃跑,想呼救,手脚不知觉地四处乱动,这时,翎烈拉住了她的手,他浅蓝的眼眸里,圆润而透亮,还闪烁着少有的温柔。
“放松点,没事的。”
她看着他,神态闲定,心自然定了许多,但她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放,她开始有点依赖他,好像呆在他身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似的。
她死死地抓住了他,很用力地抓住,他能感受到,他任由她拼了命地抓住,他没有排斥,也没喜欢,只是很自然地让她抓住,像被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依赖,这是他很久没有的感觉。
本来,她感觉自己像自由落体一样,一直不断地往下沉,那风急呼呼地从耳边吹过。突然,风速变慢了,慢慢地,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落地。
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可是,这个世界与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天空没有澄蓝无边,只是一片昏暗阴沉,到处都是断瓦残垣,周围半个人影都没看到,死寂得像一座空城。她走在路上时,地面上的沙石削涩而尖锐,铬在她的脚板上特别的痛,一阵风吹过,黄沙卷起,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待黄沙慢慢地散去时,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无际无边的前方,她以为不久之后就是目的地,照这种情形,什么时候到目的地,她都无从知道。
倏然,一个巨响从远处传来,翎烈和歼军警惕地往那个方向看去。
“不好,声音从水城那边传来的,那边有危险。”
“好像是,我们快点过去营救他们。”话音未落,他们两人拉着叶晨希以最快的速度飞去。
远远地望去,叶晨希目瞪口呆,她到底还要惊讶多少次呢?
一座横亘在天际与地际的大瀑布,具体来说,它又不像自己世界的瀑布,它更像一座筑立于大地的水墙,直通高远的天空。
飞到水墙的中部时,巨大的水流轰鸣声,穿透耳膜,她捂着耳朵,虽不至于耳鸣,可是她的耳朵痛疼不已。她顺着水墙流淌的方向仰望,只见水流源源不断地从镶嵌在天空中的裂缝里流出,仔细一看,裂缝里不时发出晶莹的光芒,这时,她放开捂住耳朵的手,那些光芒像给了她力量一样,她不再害怕水墙的水流轰鸣声,耳朵痛楚也在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