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唿哨,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自林间跃出,打着响鼻,似乎丝毫不畏水亦寒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亲热地蹭着他的臂膀。
“这是我的坐骑,墨玉。”水亦寒揽过骏马的头,柔柔地抚摸着。
姚若心叹着真是匹好马,一边拉着轻雪向马走去,扬声道:“堂主,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水亦寒目光冷淡,身形一动已掠到姚若身前,挡着去路,道:“可能要麻烦公主带上我了。”话刚落,水亦寒脸色一变,身体一晃,已倒在雪地上,一片血迹瞬时渗入白雪,甚是显眼。
姚若“哼”了一声抬脚欲走,心中气恼他怎如此笃定我必不会弃他而不顾,却又转身叹了口气,恨声道:“轻雪,把水亦寒扶起来,看看他到底伤哪儿了。”
解开外袍,姚若已沾了一手血迹,白色的里衣已被血浸得一片血红,掀开里衣,一条狰狞的刀伤自脖子左侧而下斜切到右肋,本快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口子,往外溢血。
姚若心中微疚,肯定是救她时扯裂了伤口。思索间,已封住了主要筋脉,取一粒丹药给水亦寒喂了下去。
“若儿,水亦寒的伤没甚大碍,我们先找个可以避风的地方再说吧。”轻雪目光略显惊异,微微打量着身侧这个周身散发着寒冷气息的男子。
简单处理了伤口,二人将水亦寒扶上墨玉,轻雪一骑缓缓前行,姚若带着水亦寒随后。
水亦寒斜倚在姚若肩头,面色青白,姚若低头看着双眼紧闭的水亦寒,娥眉微皱。
他深夜入宫行刺,招式狠辣、不留余地,要置我于死地,为何却敢如此大胆一而再地将自己交给我,他就不怕我趁人之危?还是他就如此笃定我不会趁人之危?为何对受伤的他我居然无法下手?
眼角瞥见有东西自水亦寒袖中滑落,右手马鞭扬空一卷,一拉,已握在手中,雪丝缎带!姚若心中一惊,他居然一直放在身边!看着水亦寒紧皱的眉头,熟睡仍冷峻的脸,姚若微微叹气,将缎带重塞进水亦寒袖中。心中不觉忆起当初萧无凡为她拭泪的温暖,心中微一痛,不知何日又南回,归期成惘然。
抬眼看看前方,雪路茫茫,积雪反射的光刺得姚若微微眯了双眸,反手将自己披风解下覆在水亦寒身前,向前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