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临朝堂,朝臣没有一丝惊异,有序奏事。姚若静静坐在御榻上,手执狼毫微微出神,所奏之事现在看起来是如此微不足道。她的目光貌似无意扫向顾花影,锦衣华冠的他站出,一席话在平静的朝堂上激起了千层浪----国势强盛的北国居然一夜之间变天了。
“各位大人可有何高见?”姚若面上平静似水,看不出一丝波澜,狼毫上的朱砂滴落在御案上,似一滴血红的泪滴。
昨夜她一夜未眠,看着红三娘和乐清然发来的密报,沉默着皱了双眉。冯良平以“太子才薄德寡,不堪社稷”为由,推翻其太子之位,拥立四皇子萧延为帝。如今,冯良平已完全控制京都重地,其余一些地方叛军将领陆续向京都进发,准备朝贺新帝。太子一派诸臣或就地斩杀,或囚禁天牢,无数重臣一夜丧命。
萧延,那个清冷、邪魅的皇子,他最终还是弃了兄弟情谊,宁愿背负不孝王孙的罪名,依然选择了通往帝权的那条路。
符同驻军吴州,本进京贺太子登基,却在宫变中离奇失踪----他手中握手吴州十万大军。京都禁严,萧延下令全城逐户搜捕符同,格杀勿论。不料寸土搜尽,却不见符同影踪,萧延大怒。萧拓之妃----吴州符同将军之女,闻萧拓战死,亦为夫殉情而亡。
古州、清郡驻军得知冯良平谋反之事,又闻太子及大皇子为其所杀,皆同仇敌忾,怒骂逆臣,集结十万大军向京都进发,一场血战迫在眉睫。
姚若朝南而坐,遥远的天边,风起云涌。那血雨腥风下饱受苦难的人民……
“禀王后,萧延属乱臣贼子,天理难容,如今北国太子、大皇子皆命丧反贼之手,北国皇族唯余王后一人,请王后以安定公主的身份,带兵归国,讨伐逆贼。”约格面容冷漠,满是肃杀之气。
姚若目光坚毅,微垂头看着恭身而立的约格,又扫视殿下诸臣,“众位大人可有异议?”
“虽右相所言极是,但王后已嫁入夷国为后,如妄自驱兵直入北国境内,有干涉他国朝政之嫌,恐会引起他国非议,不如先与北国交涉再做定夺不迟,只是不知……如今何人可代表北国?”兵部尚书站出来朝姚若揖道。
“尚书的顾虑不无道理,我第一身份是夷国之后,再是北国之公主,至于交涉之事,左相,”姚若眸光一转已定定投在顾花影身上,沉声道:“你来负责。”顾花影抬头直视姚若,目光中再无昔日的嬉笑,肃穆拱手称是。
“达谷听令!”姚若立起,阳光投进来,洒在大红的凤裳上,流光飞舞,映着她坚定的绝美容颜,不怒自威,一股凛然之气逼人而来令人不可直视。
一身金甲的达谷自诸臣中提步而出,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听凭王后吩咐。”
“传令肃衮将军,十万大军,勤加操练,整装待发。”
“是!”
“户部!拨发军饷,调配粮草,以供大军!”
“礼部!若萧延称帝国书送至,拒不承认,缉其来使!”
“兵部!征募新兵,严格训练,以备不时之需!”
满朝文武,跪地叩首领命,姚若目光冷冽,寒光迸现。远方,那是她的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