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起扭头瞥了一眼白兰,她眸中闪着一丝希望,景妩扬起淡淡的笑容,“父皇,饶了她吧,我的手抹了药已经一点都不疼了,过两天就全好了。”
萧离眼中怒色微少了些,低头看她的烫伤,柔声道:“真的不疼了?”
景妩笑着摇摇头,心中感激,道:“真的不疼了,父皇不要担心。”回头又看向白兰,“这点烫伤不算什么,三十杖打在她身上,她怎么受得住,求父皇罚轻些才好。”
“难得你生活在皇宫中,还能如此心慈,父皇也不愿为难她,那----你说怎么罚吧。”萧离怒色渐消,声音又恢复了平缓,周全儿见状,挥挥手,挟着白兰的内侍轻声退下,白兰跪在那儿看着景妩,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父皇,我其实挺喜欢白兰的,不然您把她拨给我吧,从御前奉侍变成太子侧妃的侍女,也算是责罚了吧,您看可好?”景妩微沉吟,不忍看她死,那便将她放在自己身边,自己看着她心里要放心许多。
萧离瞥了白兰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消逝,只道:“好。”
*
夜暮四垂,已快亥时,刚从主帐出来,想起耶律和明德两个的争论,姚若不禁扬起微笑,两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争起来,却如孩童一般,幸而还有肃衮老将军在,一声暴喝两人都住了声。在军中的日子虽很累,但也是其乐无穷。
虽与将士同食同练,但毕竟男女有别,尊卑有序,肃衮为姚若特地安抚了一个小帐,夜间帐外有专门兵士站岗,见姚若走来,站岗的兵士恭立,笑道:“王后回来了。”姚若笑着点头致意,自己打起帐帘进去了。
在军中还有一个不便之处就是沐浴,其他将士都是去公共大帐中洗澡,拿木桶提桶热水便洗了,当初来时哪想得如此细致之处,记得第一天突然想到这事,有些犯愁,不想回到帐中却发现有一个浴桶,一问卫兵方知,晚练时达谷用马车送来的。
她不禁觉得好笑,负责达瓦城安全防护的达谷,竟会被派来做如此差事,不知他来时面上是何表情。回念一想,却觉心中一暖,他竟如此细心,她想到的,他同样想到了,她没有想到的,他亦替她想到了。一国之主,竟让堂堂将军为妻子送浴桶,真不知百姓知道了,会说他爱妻还是说他糊涂呢。
姚若微闭眼,想起那夜回宫路上,她累极了便与他共骑一骑,昏昏欲睡之时,听到他在她耳边轻轻道:若儿,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现在,亥时了,他在做什么呢?会不会还在批奏折,有没有告诉爹我来了军中受训而不能去看他?
帐中最前为会客厅,中为卧房,最内是洗浴间。浴桶中水汽腾腾的热水让她瞬时放松,解下衣衫,闭了双眼,倚坐在浴桶中,温暖瞬间感染了每一个细胞,一身的疲惫缓缓淡去,深深吸气,一阵若有若无的暗香,那是沉香木的香味,达官贵人常制以熏衣。
帐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