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免礼。”金兀蒙扬手高呼,眸中闪着异彩,这里有他多年并肩浴血奋战的兄弟,有他那些血与泪的过往。姚若怔怔看着他眼中的豪情,心中一凛。
数万将士立起,金兀蒙凝视着姚若,伸出手去,姚若笑着握住,二人并辔沿整齐的队伍缓缓而行,他扬声道:“从此,王后---亦是你们的主上,她的命令即是我的命令,任何人不遵从,就地斩杀。”
将士齐声称是,高亢的呼喊声再次让姚若感到沙场点兵的雄壮,当日在天门关看将士操练的情景浮上心头,刀剑相接,战马嘶鸣,扬尘四起,她心情激荡再难抑制,热泪涌上双眸,男儿志在家国,她蓦然明白父亲的执着与热诚。
沙场,本来就是男儿向往之地。
巡视完一圈回到主帐前,众将领均肃立恭候,金兀蒙翻身下马,姚若看着矫健的身姿出神,他走到她的马下,伸出手去,浅浅而笑,姚若紧紧握住,身子一轻稳稳立在了辽阔的草原上,随他步入灯火辉煌的大帐。
将领皆入帐,各自拣了座位坐下,笑语连连,没有宫中那些繁文缛节,笑着打量着他们的王后,几个兵士奉了茶,鱼列而来。
“王上,近来可好啊?”一个长者坐在下方首位,约五旬年纪,只着了家常的袍子,目光矍铄。金兀蒙笑道,“很好,老将军挂念了,”侧首看着坐在身侧的姚若,道:“若儿,这是肃衮老将军,当初我也曾向老将军学了些兵法。”
姚若笑着盈盈立起,敛裾行礼,“肃衮老将军好!”肃衮自座中立起,见姚若一派落落大方,无一丝小女儿娇态,甚是赞赏,大笑着,“王后客气了,我们在军中的这些粗人也听闻王后才德兼备,平易近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依次是屋光将军、耶律将军和明德将军。”金兀蒙道。姚若微屈膝行礼,笑着道:“见过各位将军,姚若有礼了。”肃衮手侧三个将领立起,皆拱手道:“王后言重了。”三将领皆四十来岁,无不是身材魁梧,皆铠甲加身甚是威武。
“王上此来可是为了何事?”待三人坐下,肃衮一面饮茶,一面问道。
金兀蒙朗声而笑,瞥了一眼身侧的姚若,道:“上次大婚,只有四位将军在宫中见过若儿,我今日特带若儿来军中,让众将士见见他们的王后。”
“王上,您想得极周到,大家伙儿都只听说王后极其能干聪明,却没有见过,前几天我还听见几个兄弟议论呢,说要是能见见咱们的王后该多好啊。”屋光拊掌大笑,耶律和明德亦笑着附和,直称王上想得周到。
姚若轻笑,脆声道:“不知兵士们见了我,可会觉得这个王后尚可?”众人微一愣都大笑起来,金兀蒙亦笑弯了眼角,一改宫中冷漠严峻的样子,肃衮道:“王后不用担心,将士们定会如拥护王上一般拥护你的。如王上所说,从此你亦是我们十万军士的主上。”
“谢谢各位将军。”姚若复立起,笑意盈盈。
蓦然,密密的鼓声自帐外传来,震耳欲聋,如惊雷在辽阔草原上翻滚,肃衮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