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几日,皇榜遍贴,大皇子萧拓迎娶吴州符同将军之女,册为正室,京都又是一片热闹景象,头日送嫁队伍便至京都,驻于驿馆,皇帝亲自到驿馆迎接,以符同为首的吴州诸将无不感恩戴德。
第二日,大皇子迎亲,热闹非凡,吴州诸将皆来送嫁,加上萧拓的迎亲队伍,阵势更是庞大,与当日萧无凡的迎亲阵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两夜皆大放焰火,城中灯如白昼,丝竹不绝,众人皆津津乐道,长久不止。
十日不到,兵部举荐,大皇子任禁卫军副统领,萧离三日后驳回,认为还太年轻,尚需砺练,却也将萧拓调入禁卫军,任禁卫军副指挥使,朝中众臣皆上书赞帝德行。
夷国的夏日竟似比北国还热一般,躺在竹舍中仍觉得汗水微微**了丝裙,热热的贴在身上有些难受,记得以前在北国宫中时,若云居中不管是花厅、卧室或书房总会放上一大尊冰雕,寒冰融化缓缓滴在玉盘中,午睡时听着那一下一下的滴水声,便也极易睡着了,许是没放冰吧,屋中有一丝热气,就算清风微拂,仍觉得有些憋闷。
姚若索性坐起,头微疼,坐在榻上,帷缦轻扬,静静听着屋外树叶摇曳的声音,半晌方觉好些,平日都要睡一个时辰方起身,今日还不足半个时辰。坐在镜前微理着鬓发,许是以为她不会如此早便醒吧,竹舍中飞云飞烟皆不见踪影,许是有什么事吧。
换了一身轻薄的纱裙,拿了把纨扇便往园中而去,在这十余日中,金兀蒙有时隔几日方来,有时接连几天都来,飞云飞烟对她的戒备也放松了一些,许是金兀蒙有把握她不会私离园中,便吩咐那两女子的吧,有时姚若也是一人去父亲居所陪他。
外面的阳光很是耀眼,白花花的令人不敢抬头,幸而园中木木茂盛,小径皆被树木遮盖,甚是清凉,微摇着纨扇直直往父亲的小屋行去。往那儿的路已走熟了,片刻已至屋前。
父亲没有午睡的习惯,可能是在看书吧,想给父亲一个惊喜,轻声入了甬道,微压气息一步步向内行去,记得那日觉得这甬道极漫长而黑暗,如今早已习惯,却觉分外踏实和幸福。看着投在甬道中斜斜的影子,姚若嘴角微扬起笑容。
走到尽头,正欲按下机关,忽听人声,是金兀蒙,她停下,屏息立在甬道中,一动不动。
“你不用说了,”金兀蒙的声音很是坚决,透着一股不可逆反的力量,“我早已决定,不然何必替他拔了前两只金针。”
一个颤巍巍的苍老声音低低传来,似是平日常来请脉的那名老太医,“王上,不可啊,刚才您以内力吸出姚远体内金针,已是大忌,臣曾说过,您在天门关一役中,姚远那一掌已重伤了你的心脉,引得寒气袭人,还未根愈,又几次替姚远运功拔除体内金针,这极耗内力,所以现在您身体才会越来越差……”
“若一年内拔除其余六只金针,会如何?”金兀蒙打断太医的话,直直说道,话中有一丝冷意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