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至少有30年房龄的老楼房了，看这风格，还是苏联援助中国时盖起来的那种老青砖房子，有的房子的窗边还伸出了烟囱口，按着纸条上写的地址，张三找到了这么一栋在立交桥旁边孤零零的立着的一栋老楼。
“401，”张三看着门牌，旧木门，上面用绿油漆写的门牌号，楼道里黑漆漆的没有灯，估计晚上出门必须得打开手电筒。就这么孤零零的一栋楼，拍个鬼片都不用再布景，张三刚刚受过惊吓，虽然跑了这么一路稍有平复，但是面对着这么慎人的楼道，还是心里发毛。“就他妈真是鬼屋，我也没办法了。”张三虽然害怕，但是现在唯一能能做的就是找到死鱼眼。
敲门发出了哐哐哐的声音，让人感觉多敲几下这门就会漏了。门里面传来了奚奚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门开了，死鱼眼的死鱼眼和张三四目相对。
张三往他身后撇了一眼，这里就是个老式的套房，进门一间屋算是书房，客厅和厨房，里面还有一间是卧室。卧室里面乱成什么样看不到，外面的客厅一个沙发上堆满了脏衣服，电脑桌上都是烟头和烟灰，角落里堆着一大堆外卖盒子，唯一干净的的地方就是灶台，但是仔细看上面是一层尘土。张三突然产生了绝对不能当死废宅的想法，看着死鱼眼苍白的脸色和这间屋子，感觉就算是他在这死掉也得两年才有会有来催债的发现他的尸体。
死鱼眼朝张三招了招手，两人走进屋，死鱼眼坐到电脑桌旁边，点了颗烟：“坐吧。”
张三拔开一堆脏衣服，在沙发上腾出个地方坐下：“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死鱼眼没说话，抽了两口烟。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张三坐不住了，站起来咆哮道：“我他妈今天撞鬼了！那老太婆是个鬼！”他举起手机：“这视频里就我一个人！我看见那老女鬼刚出殡！”他激动的挥了挥胳膊，又想到自己激动也没有用，喘了几口二手烟又坐下了：“你能看见对吧？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死鱼眼摆了摆手，“你让我说怎么办我也说不出来，这老女鬼也没来找你麻烦吧？”
张三一下子噎得说不出话来了，是，确实他看见鬼了，但是那鬼跟他客客气气的道谢，就是一般的老婆婆也没这么好，虽然是撞了鬼，但是鬼也没过来害他，“是，是没找麻烦，但是……”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死鱼眼又吸了一口烟，“没错，你确实是看见鬼了，但是那就是个魂，留在人间的一缕残念，连个地缚灵都算不上，一点危害也没有。”他盯住了张三的眼睛，虽然是个死鱼眼，但是突然感觉像是有了精神，“我这样和你说吧，虽然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能看到碰到他们了，但并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你现在要是转身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过几天就能好。”
“几天就好？什么意思，我几天以后就看不到了？”
“不，你就看习惯了。”
张三让死鱼眼给气乐了：“看习惯了是什么玩意？就是说我得天天撞鬼呗？万一索命恶鬼看见我了怎么办？我还不得吓死？”
“看不见的，才害怕。这世上恶鬼也大多只找仇人，这样的恶鬼我们……是没人管的。”死鱼眼抽完了烟，把烟屁股直接戳在电脑桌上，“真碰到那种见人就杀的恶鬼，你能看到他实体，反到没那么吓人了。”
张三低着头闷了一会，“你到底是什么人？算命的？开天眼的？猎魔人？”
“你这三个词完全不搭调啊，算命的和猎魔人这两个词的逼格就不在一个等级上……”
“你别扯，你告诉我。”
死鱼眼又掏出一颗烟来，“我不应该和你说，”他把烟点上火，“不过你确实是个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什么意思？”
“这种……恩……这种，通灵的体质，应该是天生的。从来就没有你这种突然就能撞鬼的先例。至于你说的什么开天眼的，身体上也一定受到一定伤害，最常见的就是失明。”
“所以总是说什么算命的瘸子和开天眼的瞎子？”
“你对他们的职业有莫名的偏见啊……不过确实是这样，像你这样毫发无损的，听都没听说过。”
“那你呢，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麦当劳保洁员。”
“你不能跟我说？是什么组织？还有保密协议？”
“这倒是没有，不过是约定俗成的……告诉你也可以，”死鱼眼往地上掸了掸烟灰，“那你就要承担起知道真想的责任。”
“我知道了就要加入你们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的帽子太大了。只能说，是维持平衡吧。”
这一次张三坐下沉默了很久，死鱼眼也不着急，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终于，张三抬起头来：“我还信不过你。”
“那当然，世界观突然受到这么大冲击，多疑也是正常的。”死鱼眼递过来一袋速溶咖啡，“缓缓再说。”
张三无语的看着这一袋速溶咖啡，“你这是请我喝咖啡吗？”
“那边有暖水壶还有水杯，自己冲。”
“……”
看着这屋里就知道这杯子肯定是几年没有刷过的，张三感觉自己下不去嘴，还是赶紧走吧，再待着也不会有晚饭吃，就算有估计也就是泡面。
死鱼眼看着张三出去，又默默的坐了回去，屋子里光线昏暗，只有显示屏的荧光照着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突然，卧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人影走了出来，死鱼眼回过头：“哦？”
张三走在路上，恐惧感现在已经消退了不少。现在他虽然不愿相信，但是手机里的视频却是铁一样的死证。虽然一开始的惊吓过去了，但是现在还是处在疑神疑鬼的状态，看谁都不像人，总是怕突然有穿着红衣服的厉鬼冲上来。要是一直这样，没几天他就得神经衰弱。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吓得张三一个机灵。“喂？”
“你在哪呢？”是张三的妈妈。说起来现在也到点了，今天她说过要回来给他做饭。
“额，我出去一趟，我这就回去……”
“你回来？你还知道回来？”手机里传来三妈愤怒的吼声，“你发什么疯，墙上全都是洗衣液，你要上天啊？”
“额，哎……不是……”
“赶紧回来给我弄干净！”
“哎是是是……”在这一刻，对三妈的恐惧突然压过了对鬼怪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