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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风暴前奏

1933年7月至1934年3月,徐武一直没闲着。

徐武的势力逐渐渗透进清源县广大偏远的村庄。部队每来到一个村庄,必是处决村中的大地主,没收其家中的财产,打开粮仓济民。村民们奔走相告,慢慢的,徐武这支部队的名声在偏远的川西农村传开了。到后来徐武的人马一来到新的村庄,村里的人便会自发的排队欢迎。

徐武的部队打土豪,其没收的资产一部分分发给村民,一部分让自己人带着去青源县进行地下军火交易,换回来枪械、弹药。而绝大一部分,被徐武拿去作为和青源县军政上层打交道的活动经费。徐武本人靠着这笔钱打通关系见到了青源县的最高军事主管——团长李罗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罗胜并不待见他,徐武从别人那得知李罗胜喜欢收集古董,于是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古董茶壶摆在桌子上,李罗胜一下子就被那茶壶吸引了,爱不释手的就把玩了起来,徐武说团长喜欢就拿去吧,咱们谁跟谁啊,李罗胜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收下茶壶后,李罗胜立马就和徐武称兄道弟起来,聊得热火朝天。

徐武在青源地区的这7个月里多次去青源县,每次去出手都极其大方,青源县的各级要人都被他的礼物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李罗胜非常喜欢徐武,即使手下向他报告徐武的人在青源县一直从事军火交易,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徐武陆续买回来大量的枪支弹药,然后他派人去各村庄征兵,目的是能更好的保护各村村民。于是各村掀起来参军热,村里的青年纷纷踊跃报名。为从根本上保护各村的安全,徐武在征兵的同时不断出兵清剿各山头的土匪。慢慢的,青源地区的治安越来越好,百姓也能安下心专心致志的从事生产了,各个村在逐渐恢复活力。1934年过年前后,徐武的副官在吃年夜饭的时候向部队的各级军官汇总了这半年来的情况:1933年7月到1934年1月,部队累计清剿山头20余个,剿灭土匪近700人。如今青源县的绝大部分偏远地区都在徐武的掌控之下。这半年以来部队不断打仗,同时也在发展壮大,如今自卫队(即徐武的一连加上扩编的部队)已经拥有500余人,近400条枪。

军官们听见这报告,不禁被大好形势所感染,纷纷站起来大声叫好。徐武笑着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今年,我们逐渐在这片地区站稳了脚跟,我很满意。我希望,来年,我们的情况会原来越好。来来来,大家举起杯子,为青源地区的百姓,为来年的丰收,干杯!哈哈哈哈。”

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徐武及其自卫队迎来了新的一年。

1934年3月中旬,川中地区气温还很低,不过人们已经能感受到初春的气息了。曹万刚过完他的50大寿,同期有迎娶了他的第九个姨太,可谓是双喜临门啊。这半年来,曹旅又开拓了一大块地盘,曹万福每天都要站在地图前琢磨很久。同时他一直没有放弃对徐武的搜寻,他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

这天上午曹万福和往常一样站在地图前。气温很低,尽管旅部有一大盆炭火,可曹万福还是时不时的把手拢在嘴边哈气。这时,卫兵报告副官李文达有要事相见。

曹万福挥手放李文达进来。李文达进入旅部后,曹万福从地图前转身,慢慢的走到旅部议事的椅子上。“说吧,什么事。”曹万福坐定后,盯着李文达问道。

“报告旅长,是关于徐武的。”李文达波澜不惊的答复道。

曹万福正准备喝茶,听到“徐武”二字立马将茶杯放下。“有他的消息了?太好了!他在哪?老子要宰了他!”曹万福杀气腾腾的冲李文达问道。

“我们在青源县的线人最近报告,说是这半年来青源县城内有个叫张宏的神秘人物在青源县的军政上层莫名其妙出名起来,此人四处结交,活动积极。这名线人在一次青源县高层举办的酒会上看到了这个张宏。对了,这个线人之前和刘林同住一家医院,他见过刘林。他惊讶的发现,这个张宏,和刘林——也就是徐武,长得非常像!不过,报告说他还不确定这个张宏到底是不是刘林,他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曹万福已经起身再次站到了他们旅部那张巨大的地图前。他的手往左走,然后停在了一个圆点上。

“青源县离咱们这儿有点远啊。”曹万福感叹道。“不过如果说徐武出现在那,我倒是不觉得奇怪。”

“哦,那线人比较负责,之后他深入去了解了一下这个张宏,得知张宏第一次出现在县城是在去年8月份的时候,现在的职务是青源县边区护卫队队长……”

“去年8月……”曹万福自言自语道。“我感觉应该就是他!”曹万福大声叫道。然后他返身快步来到写字桌前坐下,拿着笔火急火燎的在纸上写着什么。很快,曹万福便写完了,他抬起头对李文达说:“李副官,你马上派人把这封信给他牛大勇送去。要快。”“是”李文达准备离开,曹万福突然叫住了他。“李副官,如果我想派出部队去围剿他徐武,你看我可以出动多少部队?”“旅长,现在我们还没有摸清这个张宏的身份,我们要不要等确认完再……”“我管他谁,杀完了再说。他长得像徐武就是他命不好!李副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曹万福狠狠的盯着李文达。

李文达赶紧将目光平视。“是,报告旅长,由于我们最近又攻下了凤水县,所以又需要派出部队驻防。我们北边要和邓杨对峙,东边刘湘又对我们虎视眈眈,所以我们最多最多,只能派出一个营的兵力奔赴青源县。

“什么?才一个营?不行不行,你是不是在骗我啊?小心我枪毙你!“曹万福威胁到。

李文达早已习惯了。“旅长,之前刘师长来我们部队视察时千叮万嘱让我们不要放松警惕。如果我们再投入更多的兵力去青源县,万一别人攻进来,我们将无兵可用啊。希望旅长您三思啊!”

曹万福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李文达的话。“这样,把驻守在曲县的一团给我派过去。”

李文达听完这话顿时惊了:“一团?整个团都派过去?旅长你可要想清楚啊,万一邓杨发现了破绽率主力进攻曲县,曲县丢了,我们没法向师长交代啊。”“我当然知道这一点,等下我就传令,从东面的二团抽调一个营迅速驻防曲县,同时让那支部队在县城内就地抓足够的青壮年来填补空缺人数,迷惑对方。”曹万福自言自语道:“不得不说啊,这徐武确实是我见过的基层军官中最优秀的一位,把一****过去我还没把握能彻底剿灭他,到时候还得让他牛大勇出兵协助我一起来围剿徐武啊。”

“那牛大勇远在川西,好多年没和他打过交道了,万一他不肯出兵怎么办?”李文达疑惑的问道。

“嘿嘿,他敢。”曹万福笑着,杀机毕露。

川西,牛大勇司令部。牛大勇正在桌前批阅文件,由于昨晚他和部下打了一通宵麻将,此时哈欠连连。看着看着,牛大勇觉得眼前的字忽远忽近,时而清晰时而迷糊,然后情不自禁的便失去了知觉……

“报告”卫兵在门口喊着,牛大勇浮起至高潮的鼾声立马停止。他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说进来。

士兵进来后,将一封信放在牛大勇桌上,然后敬礼转身就出去了。牛大勇看了看信封,然后伸手把它拉了过来。他双脚搭在桌子上,双手慢慢的将信封撕开。他先看的落款,然后心里猛的跳了一下:“曹万福”三个字映入他眼帘。他立马将脚从桌上放下,以军人的坐姿坐定在桌前,开始高度集中的看起信来。

读完后,牛大勇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曹万福,这三个字对牛大勇来说就如梦魇一般。1929年,那个时候牛大勇的势力还在川中,也是那个时候他和曹万福交过手。那一年,他曹万福还是团长,不过曹万福其人的名声在川中地区已经是如雷贯耳了。牛大勇人如其名,天生神力,打仗勇敢,为人耿直。而曹万福以作战诡计多端,对待俘虏极其残忍而著称。牛大勇和他作战才知道他曹万福不是浪得虚名的——此人打仗想法极多,路子极野,牛大勇从来都跟不上他的节奏。于是牛大勇屡战屡败,直到最后被曹万福赶出川中。

牛大勇想起令他永生难忘的一件事:有一次他的部队又被曹万福击败了,那支部队很多人都成了曹万福手下的俘虏。几天后在一个小树林,牛大勇在一个小树林里意外的发现了这支部队:所有人都被曹万福活活剥了皮然后吊在树上。上百人吊在满了这块树林,风一吹,尸体随风摆动,看着就像风干了的猪肉块……

那一晚牛大勇罕见的做了噩梦。从此,牛大勇一听见曹万福的名字就怕,看见曹万福的部队冲锋,就跟见了鬼一样。

牛大勇反复斟酌着曹万福的信:信里说让他出兵帮着一起剿灭青源县一伙以张宏为首的武装。他牛大勇听李罗胜提起过张宏,李罗胜对他是赞誉有加,况且听李罗胜说他现在是青源县边区护卫队队长了,换言之,现在张宏是他牛大勇的人了,他曹万福凭什么命令我出兵来剿灭自己的部队啊!我牛司令的面子往哪放啊!?

不过最后,牛大勇还是败给了自己内心的恐惧——信上说如果牛大勇不出兵,就等着他曹万福闲下来带兵来川西与他兵戎相见。牛大勇知道如今依然不是他曹万福的对手,如果在川西又被打败了,他牛大勇就只能往西藏撤喽!

“也罢也罢,出兵就出兵吧,唉。”牛大勇想着,心里觉得真是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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