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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王山上

下午四时许,天王寨。张得昌得知山下有两个隆西村的人来报信,说是有重要情报,立马下令匪首们聚贤厅集合。

大大小小十几名匪首到齐后,张得昌下令把那两个报信的带上来。

张得昌仔细观察着这两个报信的:两人都紧张,只是左边这个双腿抖得和筛糠一样,而另一个却相对比较镇定。

张得昌开口:“说吧,什么重要情况啊。”

右边较为镇定的开口道:“报告大当家的,今天中午钱宅遭到一伙不明武装人员的袭击,钱老板让我们用最快的速度来找大当家的派兵去救他。为了保险起见,他特地派了两个人一起冲出来报信。”

“什么,又是一伙不明武装人员?”二当家的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们看清楚了吗,那伙人是不是穿的军装?火力是不是很猛?”

“那伙人穿的都是老百姓的衣服,火力并不猛,大部分人都是扛得大刀。不过老爷身边的家丁并不多啊。所以请大当家的速速出兵,救救我们老爷吧!”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方圆几十里居然不知道张大当家的名号,怕是新来的吧!”二当家的一直担心这股武装人员是张长官杀的回马枪,一听说不是他的队伍,立马就来了精神。“大当家的,我请求立即向隆西村出兵。就凭我麾下的这70来号人,也足够教他们做人的啦!”

张得昌没有立即同意。他慢慢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好奇咋差别这么大呢。

他左瞧又瞧右边这位来送信的,试探的问道:“我张得昌也去过几次隆西村看望你们钱掌柜的,可我对你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右边那人一愣,有点紧张的回应道:“我就是一普通的家仆,不怎么起眼。况且我来隆西村也没多久,进钱府也是最……最近的事,所以大当家的对我没印象很正常啊。”

“哦”大当家摸着自己的脑袋,拉长音调。

“你们辛苦了,可以去好好休息了。”

那俩送信的刚松了一口气,张大当家的开始下令:

“来人啊,把这俩送信的拖出去,砍喽!”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张得昌会来这么一出。左边那个送信的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屎尿流了一地,大声哭喊着求张大当家的饶命;而右边那个此时也是全身发抖,呆呆的站在那。

厅堂外面的土匪将二人带了出去,途中左边那个送信的拼命的挣扎,最终还是被拖了出去。地上一大滩污秽物,屎臭和尿骚味充斥着整个聚贤厅。

“二当家的。”张得昌侧着头说道。“你带你的人去隆西村看看。我有一种感觉,这次突袭钱宅的这伙人正是今早离开隆西村的那股官军。你去看仔细喽,如果真是那批官军,你马上带着弟兄们逃回来,咱们从长计议。记住喽,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好的大当家的,那我去看看。”二当家的抱拳道。

“去吧。”然后张得昌目送着二当家的步伐有力的跨出聚贤厅。

二当家的纠集人马准备出发的时候,隆西村徐武这边已经都安排好了。徐武视察了一下部队构筑工事的情况,然后返身钱宅,静静的坐在正厅椅子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二当家的带着自己的人马狂奔了几个小时,隆西村终于出现在眼前。此时的隆西村明显是受到了影响,除了个边大的店铺还亮着灯,其他的建筑统统都沉静在渐浓的夜色中。

二当家的快马加鞭往村后赶。来到村后的出口,二当家的对身边的人说:“虎子,你带你的人摸进去看看情况。注意喽,如果里面的人穿的军服,马上撤出来向我报告。”

“好的二当家的。”然后虎子招呼他身后的人马。“给我进去看看。”

虎子等人进去没多久,村内便响起了枪声。不多时一个土匪跑了出来向二当家的报告:“那伙人还在村子里,没有穿军装,手里的家伙也很差。我们打死了他们好几个,现在他们正往村子里面撤呢。”

“妈的来了就不要跑了嘛。”二当家的从怀里掏出枪。“兄弟们,给我冲进去,杀光他们!”然后二当家的一马当先,后面的土匪喊叫着蜂拥进入隆西村。

等冲到村子里面,二当家的总觉得不对劲:追了这么久,人呢?

突然,旁边店铺的楼顶上突然闪现出人影,几颗手榴弹从上面扔下来在人群中爆炸,几个土匪被炸得人仰马翻,然后密集的枪声响起。二当家的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他定了定神,见前面一群穿着灰色军装的人影朝这边扑过来;而那密集的枪声中,他辩听出了轻机枪的声音。

“糟糕中计了!看来真的是张长官的人!”他心里想着,然后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什么******张长官!日后要是让老子抓住这王八蛋,老子要……”

二当家的突然意识到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大吼一声“跟我来”,然后带着他的人马往村后出口方向没命的逃去。

刚到村口,二当家的还没来得及喘气,梦魇般的机枪声响起,二当家的和七八个土匪刹那间便倒在了血泊中……

众土匪见头领死了,一下子慌了神。他们胡乱往出口冲,发现根本冲不出去,还徒劳又搭上了十来个兄弟的命。

对面一声怒喊,几十个穿灰军装的身影喊叫着朝这群土匪扑来,杀声震天。土匪们无奈,只好又被挤回村内。

土匪们一边向身后还击一边没命的往村里跑。他们见哪里没有追兵就往哪个方向逃。慢慢的他们发现他们来到了隆西村的打谷场,而前面再无路可逃。

土匪们此时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这里根本不是打谷场,而是处决地……

突然,一群士兵出现在他们周围,打谷场的制高点响起了机枪枪栓被拉开的声音。“别动,都别动!”周围的军人拿枪指着这些不知所措的土匪们。土匪们谁也不知道夜幕下还有多少军人。见没办法再逃了,土匪们便纷纷将自己手里的武器放在地上,然后举起了双手。

徐武的士兵们点燃了手里的火把,打谷场一下子明亮起来。徐武来到打谷场,士兵向他报告一共俘虏了23名土匪。徐武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让士兵下令喊话,让那些土匪将自己的衣服裤子脱下来。

看着土匪们一个个光着屁股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徐武语速极快的对那名士兵说:“你去俘虏里留一个能带路的,剩下的让二排长和三排长各领一部分处理掉。处理完后马上打扫战场,弄完在村后的道路边集合。要快!”

那士兵走后,徐武对自己旁边的卫兵说:“你马上去找肖排长,让他一排迅速打扫战场并穿上土匪的服装,然后在村后的道路边集合,要快!”

卫兵领命而去。

部队很快就在村后集结了。徐武看着自己的部队发布命令:“各排将机枪全部集中至一排,等下一排先上天王寨,能兵不血刃最好,如果被发现了就强攻!一排注意了,今晚土匪的暗号是“天王盖地虎”。俘虏在前面领路,部队立即出发!决不能让落网的土匪比我们先到天王寨!”

然后幸存的土匪被逼着狂奔,士兵们轻装简从跟这前面一起跑。

部队不到2个小时便来到天王山脚下。然后徐武下令一排点起火把在前面走,剩余部队跟在一排后面,保持一段距离。

深夜里的山路不好走啊。那俘虏哆哆嗦嗦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几次带错路。肖磊将枪顶在那土匪后脑上,说你再带偏一次我立马把你干掉,不信你试试。

在漆黑的山上转了两个多小时,肖磊正嘀咕着这土匪是不是又带偏了,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山头有点点火光。肖磊大喜,下令部队朝亮火光的地方前进。

肖磊的部队走着,突然右上方响起一声叫喊:“谁?口令!”肖磊吓得差点拔枪,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天王盖地虎!”肖磊高喊道。“大山裹金龙”暗处回应道。这时,暗处响起了声音。“不对!我怎么没听出你是谁?二当家的呢?”肖磊楞了一下,手按着枪柄,横下心赌一赌看运气了。“哎呀我是新来的,最近有些感冒,声音有些哑哇。二当家的在后面,等下就来!”肖磊回复着,声音故意压着,听着是有些哑。

“这样啊,村子里打得怎么样啊?”暗处那边的声音戒备明显放松了,高声问道。

“还成,就是一伙到处流窜的土匪,我们打死了他们几十个,剩下的都跑掉啦。”肖磊高声回复道。

“那是,是该教教这些狗杂种怎么做人了,谁给的他们这么大的胆子啊!”暗处那边的高兴的说道。“你们走吧。”

“好嘞。”肖磊高兴的朝暗处挥挥手,然后低声下令部队前进。

肖磊还没高兴几秒钟,暗处冷不丁的就响起了枪声。一声枪响,一排所有士兵全部卧倒。“给我打!”肖磊高声喊着,率先朝暗处开火。部队轻重火力朝响起枪声的暗处一通猛扫后,肖磊站起来,指着不远处的火光喊道:“朝天王寨冲啊!”然后一排跟着肖磊冲了出去。

天王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排清理不掉通向天王寨一个隘口的火力点,所有人都被堵在了隘口下。很快,徐武便带着后续部队赶来了。徐武见隘口火力很猛,一排组织的两次进攻全被打回来了,立马下令架起迫击炮。两声炮响,第一炮打在了隘口后面,第二发则直接击中了隘口的火力点,然后部队吼叫着冲了上去。

冲过隘口后,又有几个很险要的火力点,都被迫击炮一个一个清理掉了。部队冲到寨子下面,徐武下令全体冲锋。战斗进行了一晚,在迫击炮的掩护下,徐武的部队终于在天蒙蒙快亮的时候基本肃清了土匪抵抗势力,占领了天王寨。

到扫战场的部队报告说张得昌跑掉了,徐武马上下令二排到天王山后面去追击搜查。各部队打扫完战场后再休息。

肖磊指挥一排打扫完战场后,自己来到天王寨寨前,此时这里围着几十个放弃抵抗投降了的土匪。肖磊环视了一圈,然后厉声问道:“你们有谁是昨晚天王寨前的暗哨?站出来。老子有话要问!”等了许久,三个土匪慢慢的站了起来。

肖磊缓缓的走到这三个俘虏面前。“说,昨晚是谁开的枪?开枪那人还活着没?”那三个人都低这头没敢说话。“没关系,我在这里发誓,保证那个开枪的土匪能活命。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是说还是不说?”

出乎肖磊的意料,那开第一枪的土匪还真活着。肖磊走到颤巍巍的举起手的土匪面前,好奇的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啊,我回答的暗号应该是对的,表现似乎也没什么异常,你是凭什么开那一枪的?莫非是隆西村落网的土匪跑得比我们还快,你们提前知道了消息?”

土匪畏惧的看了肖磊一眼,见肖磊脸上没有杀意,才吞吞吐吐的说:“我们没得到任何消息,你们的暗号没问题。寨子最近是招了一批新人,我没发现长官你有什么不正常。但是放你们过去后,我发现你们竟然是按很整齐的队列前进的!我们这些人都自由惯了,从来不搞得这么正规。那一瞬间我就扣动了扳机,连旁边几位兄弟都没来得及知会一声……

肖磊恍然大悟。

徐武此时正坐在聚贤堂的座位上。这时士兵报告,说二排长的部队在一颗大树上找到了张得昌,此时张得昌正在被押解回天王寨的路上。

徐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舒展着伸了个懒腰,这段时间的紧迫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情大好,决定去外面走走。刚迈出空旷的聚贤厅,新一天的杨禾便暖洋洋的照在了徐武身上。徐武看了一会儿眼前来来往往、精神抖擞着的士兵,然后漫步走到寨子一边——天王山的最高点。

眼前辽阔的苍茫大地尽收徐武眼底。徐武俯瞰着广阔无边的山川景色,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苍穹之气。

再睁眼,茫茫天地间,金光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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