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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魇的开始

1932年,各地战乱不断,民不聊生。徐武所处的镇子名安阳镇,比较偏僻,方圆百里多是荒山,唯有一条河流流经镇子,此地漕运兴盛,当地人几乎人人都靠着这条河吃饭。于是当地虽不富,倒也能混口饭吃,日子也还太平。

那一年,徐武20岁,凭借徐家家族的名声,加之本身才能出众,在本地颇有威望。

这样的生活某一天被打破了。这天中午,远处山上突然出现了几十个拿枪的士兵。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这个镇上,并用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全镇的居民集中在了大操场上。

领头的人戴副墨镜,身披被荆木划破了的披风。此人号称是国民革命军某部独立营营长,姓马。奉上司之命接管这个镇子。

“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马司令。”马营长微笑着面向众人。

从那天开始,安阳镇便不安宁了。那些士兵与土匪无异,经常趁巡逻之便四处抢劫,见到漂亮的姑娘直接伸手调戏。在马司令眼中,犯罪与死刑划等号,无论大小。甚至北区两男子在街上斗狠,打架,那些巡逻的士兵二话没说,抡起大刀便把那二人砍了,然后扬长而去。

于是,日子更是宁静了。只是这宁静的表面下,翻滚着巨大的的躁动。

这本该是个寻常的夜晚。不寻常的是,当晚突然响起的枪声划破漆黑的夜空。第二天清晨,马司令带队赶到了南北区交界处,眼前的一幕令他咬牙切齿起来:五名巡逻队员倒在血泊中,枪没了,衣服也被人剥了个精光。

应该解释一下,安阳镇的居民区分为南北区,南北区的交界处是菜市场,南区设有镇上,不,应该是方圆数十里最高等的学府,但以今天的标准看,就是小学。

于是在那个上午,全镇的居民再一次被集中在操场。操场的高处被2挺机关枪控制,漆黑的枪口对着黑压压的人群。正前方的台子上,马司令暴跳如雷,手中的马刀不停的对人群挥舞着,末了,他喘着气说:“刁民,敢动我的人,你们杀我一人,我要杀你们四人!来人啊,挑20个青壮年出来!”

话音刚落,十来个士兵便拿枪跑入人群抓人。人群立马骚动起来。沉默了这么久,爆发只是刹那间。这时,制高点的机枪声响起,然后,便看见前排骚动的人群,如割麦子般倒下,躺在了血泊中……

杀戮还在继续,马司令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得意的对旁边的副官说:“这下,这里又可以安稳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深夜了,小学的后山上,时有魅影飘过。经历了上午的事情,南区的领军人物终于同意了与北区联手对抗匪兵。下午的时候大家进行了讨论,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如今马司令手下有58名士兵,夜间有4支巡逻队在外,所以小学里就只有38个人了。目测是2挺机枪,且一般架在小学楼顶。作战计划如下:夜间北区的人先在小学的后山上潜伏。因巡逻队夜间在山上曾被不明动物袭击,所以后山被他们视作无人区。南区这次集合了约50人,因距小学近,趁此之便,先期快速干掉楼梯口的2个哨兵,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密集的人员分散到小学的草坪与操场上。北区的任务一个是挑选精壮青年5人,穿上匪兵的衣服,手持步枪(没错,巡逻队就是由徐武策划的北区的人袭击的),从后山上顺树藤潜入小学,目的是引起骚乱,并配合南区的人们占领司令部。另一个任务则是动员北区所有的猎户阻击回援的巡逻队。计划制定完毕,一切就等晚上了。

幸运的是,当晚连月亮都没有,夜晚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更幸运的是,今天楼梯口连哨兵都没有!南区的领军人大喜过望,压低声音急不可耐的对旁边的人说:“行动!”

然后,楼梯口突然涌出大量的黑影,有序而快速的下着楼梯。

楼梯宽约20米,分3阶,直通小学。

很快,前面的人已进入小学了。领军人心安的想到:真是天助我也!

突然,前面枪声大作。刚跨入小学的几名青年瞬间便倒在了血雾中。领军人心中一惊:匪兵的反应怎么这么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他也顾不上什么隐蔽性了,大叫道:“撤退!撤!”

混乱中,眼尖的领军人看见楼梯口突然出现了很多黑影,领军人有点明白现在是什么处境了,绝望的吼道:“卧倒!”

然后,楼梯口的机枪声与步枪声交织在一起。居高临下的匪兵如同玩乐般尽情的扫射着,弹雨密集的扑向无数青壮年的后背……领军人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傍晚时分,小学司令部。“报告!门外有居民求见。”卫兵说道。马司令此时正与副官下棋,且明显出于劣势,心里烦躁得很。“毙了他!毙了他!”马司令吼道。“但……他说有重要的事情禀告。”卫兵为难的说。“好了马营长,还是见他一下吧,若不是什么大事,再毙了他也不迟。”副官劝道。

不一会儿,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便被带了进来。马司令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叔叔,您要救救我爸啊。他一时鬼迷了心窍,说是晚上要带人来打您,您一定要救他啊。”马司令盯着他,许久后,他慢慢的踱了过去,伸手抚摸着南区领军人的儿子的头,慈祥的说:“你这样做很对,你的及时出现挽救了你的父亲乃至整个南区。我会对你的话予以报答的。”

少年走后,副官凑了上来:“南区那帮刁民胆子也太大了,要不要现在把居民全部集中在操场上?”“不行。”马司令悠悠的吐了一口烟圈。“这样只能抓到他一个人,那么那些对我有异心的人怎么办呢?”“要不……把南区青壮年全部杀光?”“蠢货!那我们吃什么?”说罢副官的头上便挨了一记爆栗。“那看来我们只能集中所有的部队呆在司令部以逸待劳了?”副官小心的问道。“不,不不不。”司令望着窗外宁静的夕阳之景,眯着双眼很享受的吸了一口烟,一会儿后,缓缓的吐了出来。“我要让他们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副官分明的察觉到,一丝杀意从司令迷离的双眼中闪过。

如果他还知道北区会有约80人来参战,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用这个战法了吧?

突然扭转的战局震惊了所有在场的北区人。徐武当机立断,11个猎户编成的小队马上向楼梯口的士兵射击,天太黑,对方也不知道这个小队到底有多少人;另一方面,北区的第一队约30人迂回到敌人后方,趁着士兵们被猎户小队吸引的当儿,第一队立即发起对楼梯口士兵的攻击。因不熟悉楼梯口士兵的情况,所以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还是救出被堵在石梯上的南区兄弟们。另外,五人小队马上下山。

情况如计划般进行着。二十分钟后,第一队发起了攻击。接触后才发现不对:楼梯口的士兵足足有20多人,人数上第一队的优势不明显;另外第一队除了几个屠夫外,其他人都没有沾过血,这和嗜血成性的匪兵相比,自然气势也不同。

自然而然的,战斗从一开始第一队便处于绝对劣势。匪兵挥舞着砍刀和枪刺,青壮年一个又一个倒下,第一队出现了溃逃的趋势。

突然,犹如野兽般的巨吼自楼梯口处发出,声音之大盖过了现场所有的声音,令在场所有的人心悸。几条黑影加入了战斗着的人群。转瞬间,两个匪兵便成了无头死尸。这一下,把所有匪兵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队长已被挑死,副队长见机大喊:“有高人来帮咱们了,大家上啊!”于是,刚才被匪兵吓破了胆的人们止住了后退的脚步,鼓足了勇气如潮水般涌向目瞪口呆的匪兵……

楼梯口大战开始的同时,枪声自小学司令部匪兵后方响起,看见自己人向自己人开枪,有些匪兵简单的头脑实在是不能理解。

楼梯口大战终于结束了。战斗甚至延续到了北区。纵观整个战场,能站立的不足5人,更多的人则是累得倒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在血泊中睡去……

事后才知道,半路杀出的那几条黑影,全是南区的幸存者。屠杀开始的时候他们恰处在石梯的边缘,无数的尸体挡住了致命的子弹,使他们的藏身之处成为射击死角,从而得以保命。

在石阶上,他们感受到了兄弟、亲人们血的粘稠与温热,内心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成倍增加。枪声一停,他们便推开了前面的尸体,拿着砍刀,机械的跨过无数的血肉,向上而去。他们的心里,只是反复出现2个字:

复仇!复仇!

战后清点人数,南区参加战斗的47个人,幸存6人,南区领军人阵亡。

紧接着,第二队即剩余的北区人全部进入小学与之前混入小学的小队汇合前后夹击进行决战,陆陆续续的一些之前没参战的南区人自愿加入了队伍,第二队壮大了些。第二队是最后的生力军了,成败在此一举!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小学楼顶的机枪一直在响,直到没了弹药而熄火。战斗开始后不久,第一队与南区的幸存者也投入了战斗,并且前来自愿参战的南北区居民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全镇所有的青壮年全部投入了战斗。

天已亮,四处是残缺的尸体与走动着神情激动的人们。安阳镇一个营的士兵被居民干掉的消息顿时传播了出去,安阳镇从此声名大震。虽然,马司令手下的兵力远远不到一个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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