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骚狐狸正是我在街上碰到的那只,能想象得到他的身份极其金贵,却也料不到竟是西凉的太子。西凉本不信西门,二十多年前慕容族退位,西门一族登上皇位,这个姓氏太久没有出现过,以致于人们都忘了,直至他们带领西凉国日益雄大时,他们才在人们面前要一展雄风,也使得呈现出如今四国鼎立的局面。
骚狐狸带来了一朵骚花,名为金潘莲。如火焰一般的赤黄色,明艳艳,开得极为旺盛,却让人觉得张着血盆大口似的,说不定下一秒你就要被吞入此花的腹中。尚不止如此,当那一层遮掩的幕布褪下后,花所带的芬香更加浓烈了,使得每个人脸都有了些微的潮红,这感觉不对劲。
还真让我说准了,花香太过浓烈,尹黎的母妃德妃娘娘因花粉过敏,已派御医,随二哥遣往德妃宫中暂作休息。
“恕孤冒犯,有损娘娘贵体,但此花乃奇花,在西凉也再难寻,望公主收下此礼。”
“太子千里迢迢而来,礼定当收下。”
当时还以为这礼不过这一朵花,后来才知晓,他送来的可真是一分大礼,大的出乎人的意料。
晚宴到后面基本上就没我什么事了。还有一件礼品值得一提,那是一个耳坠,只有一个,独一无二,如鸽子蛋大小般的红玛瑙挂在上面,看起来不错,很顺眼。
整个晚宴基本上是完美结束了,所有人赏舞笙歌,只是第二夜传来消息,父皇遇刺,重伤在身,卧床不起。派御医前往探枕,告知刺客刀上有剧毒鹤顶红,命不久矣,三日之内,必去。故父皇得知病情后,便即可命所有皇子皇女进殿。
我是最后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生辰那夜同二哥共饮至深夜,宿醉,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才知晓我已睡了一天一夜,初尝烈酒后的后遗症便是此刻头还晕乎乎的,带着丝丝钻心的疼。
父皇宫中的传信的高公公早已离去,传话给我的侍女碧玉,再传话给我,今日已是第二日。还晕乎乎的头立马清醒过来,如平静的大海里掀起了千帆巨浪,父皇将不久于人世了!如我刚出生时一般,还未落地呱呱大哭,母妃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父皇很疼我,这个我知道,他也知道我现在的乖巧都是装的,我恨他。所有人都乐见母妃的死,她是那场皇权争斗的最后碍脚石,她是前朝兮氏一族之人。所有人都对她的后事不闻不问,还是二哥的母妃德妃处理好的。我从小就册封为公主,却由奶娘带大,至我七岁才初见父皇,才被世人所知姝华公主得到圣宠。
没有获得过母爱的人,内心太孤独了,我在之后的岁月里肆意挥霍着我的父爱,他要弥补,我就全部收下。可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挥霍,就要挥霍完了吗?我不!
再也顾不上其他,那繁琐的公主宫服也未曾穿戴,便赶往父皇寝宫,让我再贪恋最后一次父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