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莫同是被刘侯儿叫醒的。醒来之后,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疼欲裂,很明显的宿醉症状。
刘侯儿看他一脸痛苦的表情,不禁戏谑道:
“陈兄弟,你也太不禁用了,才喝了这么点就不行了?”
陈莫同还没从宿醉的痛苦中回过神来,也懒得搭理他。只是摆摆手,算是作为对刘侯儿的回答了。
被敷衍了的刘侯儿也不管陈莫同想不想说话,只是催道:
“别磨蹭了,赶紧的,虎爷正在召集山寨里的人去演武场分财货呢,去晚了好东西可都被别人拿走了!”
陈莫同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
“知道了,刘哥你就先过去,我随后便到。”
“那哥哥我就先走一步,你快点过来,那帮王八蛋分起东西来可是一等一的快。”刘侯儿也是担心自己如果再等下去,就只能拿些别人不要的破烂货了,甩下这句话之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陈莫同捂着头发了会儿呆,感觉头痛稍微好一些了,才草草的洗漱了一下,推开门向演武场走去。
刚到演武场,陈莫同就听见刘侯儿的喊叫声:
“喂,陈兄弟,这边来!”
待陈莫同走近了些之后,刘侯儿一脸可惜的说道:
“陈兄弟啊,我不是让你快点过来了吗?这下可好,值钱点的玩意都被那群夯货给挑走了。留给你的就剩下那堆破烂。算了算了,你去那边看看吧,有啥喜欢的就拿走好了。”
刘侯儿拿手一指,陈莫同顺着他指点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有一堆破烂玩意杂乱的放在演武场上,也都是些断刀破布匹之类的无用东西。
破烂堆旁边还有个山贼在旁边守着,那山贼也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不过倒也是,换谁来守着这堆破烂,都该是这样一个表情。
刘侯儿向看守打了个招呼道:
“王大腿子,这还有个小兄弟来晚了,我带他挑点东西。”
那看守王大腿子挥挥手道:
“挑吧,有看上的玩意都搬走,当家虽然说是一人只能拿一样,不过这堆破烂货能值几个钱。到时候我还要把这么大一堆东西都搬回库房里去,你们多挑几样吧,让我省点力。”
王大腿子都这么说了,陈莫同也不会客气,就跟拣破烂似的埋头翻了一阵子,还真给他找到了几样合乎心意的玩意。
第一样是把二胡,这二胡就大剌剌的躺在破烂堆的最上面。山寨里整天除了吃睡就是锻炼,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作为一个现代人,陈莫同一直都不太习惯这样的日子。正好以前上学的时候他还学过二胡,就干脆拿了去充作无聊时的消遣。
第二样是把断了刀尖的刀。不知道为什么山贼们都宁可用锈刀也不愿意用断头刀,大概是不太吉利。于是这把只断了个尖头的刀就便宜了陈莫同,正好也可以和他自己的短刀互补一下。
第三样是个护心镜,约莫有普通铜镜大小,系在上面作固定之用的绳子早已经不知去向。这个护心镜是陈莫同翻了老半天才从破烂堆底下翻出来的。翻出来的时候,刘侯儿也是眼睛一亮,赞道:
“这下可算是被你小子捡了个漏,找到好东西了。”
陈莫同嘿嘿一笑,便把护心镜揣在怀里,向王大腿子告了个罪,拎起二胡和断刀和刘侯儿一起走出了演武场。
但是两人刚踏出演武场,便被几个山贼拦住了。为首的一个大汉瞪着一双牛眼,茂密的络腮胡子几乎要和鬓发连在一块儿。他扯着公鸭嗓门说道:
“嘿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刘猴子嘛?咋的,带着这兔儿爷来捡破烂呢?”
刘侯儿脸色一沉,道:
“姓宋的,大清早的你啥也没做,就光顾着****了吧?嘴臭的跟茅坑一样。”
那大汉被刘侯儿呛了一下,骂了声“去你娘的”,瞪起眼睛一巴掌就向刘侯儿脸上扇了过来,刘侯儿早就防着他动手,抬起胳膊挡下了这一记巴掌。却不料那大汉的跟班突然跟着一脚踹上来,刘侯儿一时不察,腹部中脚,顿时蹲在了地上痛得直冒冷汗。
陈莫同见刘侯儿被打,也不多言语,反手一刀直撩那大汉的下档。那大汉哪里料得到看似弱鸡的陈莫同上手便是这么阴狠的招数,吓得赶忙向后一跳,但还是被陈莫同在裤子上划了条口子。得亏陈莫同手上是把断头刀,不然那大汉的命根子今天就保不住了。
那大汉只觉得自己裆下凉飕飕的,头上也不禁冒了冷汗。吃了这一吓,大汉也恼羞成怒,呛啷一声拔出了自己的刀,就想往陈莫同脸上砍。
就在这时,一把锈刀突然飞了过来,插在陈莫同和大汉中间,随刀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吼。
“宋通!住手!”
陈莫同转头看去,燕赤霞一脸怒容的冲了过来,
那个叫宋通的山贼看见燕赤霞过来,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惊慌的神色,不过很快就被他强压了下去,色内厉荏的叫道:
“燕赤霞,老子今天就当着你的面废了这小兔崽子!”
宋通嘴上放着狠话,脚下非但没有向前,反而后退了几步。
说话间燕赤霞就已经赶到了现场,他拔起地上的锈刀,直指宋通的脑门:
“来!来!来!当着我燕赤霞的面废了他,今天你要是能废了他,我就跟你姓!”
那宋通下意识的避开燕赤霞的刀尖,往地上吐了一大口唾沫,瞪着陈莫同恶狠狠道:
“要不是虎爷还在山寨里,老子今天就活劈了你。燕赤霞,你别得瑟,以后有你好看的,走着瞧!”
他的表情非常狠厉,不过陈莫同还是看出这宋通似乎很怵燕赤霞,只放了这么句狠话,就带着自己的跟班灰溜溜的走了。
“你们俩没事吧?”见宋通走远了,燕赤霞转过身关切的问道。
陈莫同一边扶着刘侯儿起身,一边回话:
“我倒是没什么事,刘哥被宋通的带来的喽啰踢了一脚。刘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刘侯儿摆摆手道:
“现在已经好些了,就是还有点痛。陈兄弟你别扶着,这点痛算什么,哥哥我被人一刀砍在背上都没喊过一声,别扶着,让我自己走。”
刘侯儿强自挣开陈莫同的搀扶,执意要自己走,陈莫同也不好强逼着他让自己搀扶,只好和刘侯儿并肩站了起来。
燕赤霞看着刘侯儿的样子怒火更甚了,骂道:
“宋通这个怂球,趁老子不在居然就向你们下手,老子迟早有一天要砍死他!”
“燕头儿,这个宋通和你有过节?”发问的自然是还不太明白情况的陈莫同。
燕赤霞点了点头,把和宋通的过节简单的说了一下。
燕赤霞上山落草的那天,宋通刚好喝了酒,又仗着自己是个小队长的身份,便来欺压他这个“新人”,燕赤霞本身就是个暴脾气,又杀了人,一身的戾气没处发泄,两人没说几句话就打了起来,宋通本身没啥武艺,力气也没燕赤霞大,自然是被燕赤霞在众人面前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
为此他就记恨上了燕赤霞。但是打也打不过,只能把目标转向燕赤霞手下的人。说起来这宋通也是倒霉,他之前也找过赵二和牛金柱的麻烦,然后实力不济又被赵二狠狠的揍了一顿,面子丢得更加厉害。现在只能找相对瘦弱的刘侯儿和陈莫同的麻烦了。
燕赤霞说着说着就呸了一口,鄙夷道:
“这个怂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泼皮,不敢来找我这正主报复,居然找上了你们,不过陈兄弟你也不软,差点就叫那泼皮成了阉泼皮,我都想看看当时那姓宋的脸色是不是变绿了。”
燕赤霞哈哈大笑。
刘侯儿苦着脸道:
“得,你们都是硬的,就我是软的,还被踢了一脚。”
陈莫同赶紧安慰道:
“刘哥,话不是这样说的,当时那宋泼皮要打得是我,我也防不住那一脚啊。他们是二打一阴你,你才着了他们的道,要是单挑,还指不定谁吃上一脚呢。”
“行了行了,别说那倒胃口的泼皮了,”燕赤霞搭住两人的肩膀说道,“我那边还有几坛好酒,咱叫上赵二老牛,一起喝酒去!”
一听还要喝酒,刚从宿醉中缓过劲的陈莫同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摆手道:
“别别,小弟酒量浅,昨天喝的酒今天头还疼着呢,燕头儿刘哥你们喝,我就先走了!”
燕赤霞还没来得及逮住陈莫同,就被他一溜烟的跑了。只能怒道:
“这小子忒没用!走走猴子,咱喝酒去!”
刘侯儿显然是个好酒的,当下应了一声,就和燕赤霞一起去找赵二和牛金柱了。
陈莫同回到房间之后,揉了揉还隐约有些痛的头,长出一口气,还好自己溜得快,要是被燕赤霞逮住,又要去喝那些要命的烈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