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后,山东卧龙山,张文斌将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那本笔记合上,仔细打量着来人……
张文斌今年二十三岁,虽说大学毕业已经很久了,却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张文斌的爷爷年轻时,在老家开了一间殡仪馆,但由于现在这个年代都流行火化,送殡出丧的生意不好做了,所以他爷爷便把殡仪馆改成了风水阁,平日里靠替人算算命,看看风水挣点钱,日子过得到还算自在。
可就在一年前,张文斌的爷爷突然神秘失踪了,至今音讯全无,没有工作的张文斌,得到了父母的允许后,便回到老家,暂时打点风水阁的生意。
来人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俩人都西装革履,戴着墨镜,像极了黑帮电影里的打手、保镖。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么?”张文斌见他们这身打扮,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露出那副职业性的微笑。
俩人闻言,都摘了墨镜,其中高点儿的那个道:“我家老板遇上了点不干净的东西,听说这里的张先生还有点本事,便让我们来请他去做法。”
张文斌闻言,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其实,在昨晚之前,张文斌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就连他祖爷爷的日记,他也只当做小说来看,他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张文斌从小到大,虽然他爷爷教过很多手艺,但他却从来都没见过一只鬼。
夜幕笼罩了大地,那晚的生意冷清的很,连个算命的人都没有,张文斌坐在工作桌旁看着《风水学》,毕竟想忽悠人,得有这方面的学问不是。
忽然,门外风声簌簌,街道上落叶莎莎作响,他借着灯光抬头往门外看去,幽静的月光下,依稀可见急匆匆赶路的男男女女。
今晚看来是没生意了。张文斌起身,准备关门,可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阵格外清晰的嘤嘤哭泣声,泣声幽怨而凄绝。
“谁半夜没事,在我店门口哭?”张文斌向街道四周张望,急匆匆赶路的行人,没有一人停下脚步观望,仿佛听到哭啼声的,只有他自己。
话落,哭泣声戛然而止,他四下望了望,根本没人在哭,连鬼影也没个,他拍了拍脑门,自语道:“难道是干这行久了,出现幻听了?”于是他关上了店门,转身回到了屋里。
可这一转身不要紧,要紧的是店里的办公椅上,赫然坐着个白衣纱裙的女子!
张文斌吓得一抖,差点跌坐在地,只听那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轻笑道:“原来是个假先生,还以为你有什么真本事那!”
张文斌闻言,有些不悦,反倒忘了害怕,怒斥道:“你瞎说什么?!瞧你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跑我这里吓人,想干什么?!”
“你猜?”那女子勾了勾唇角,没有生气,眉眼间竟有说不出的清丽温婉,张文斌禁不住细细打量她,美艳的面庞带着几许清冷,瘦弱的身姿却是别样一番娇柔婀娜。
张文斌看呆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子见张文斌一副呆样,微微一笑,那樱唇皓齿如同绽开的石榴。
张文斌不禁脸红,语气委婉了一些,低头道:“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跑我家店,是不是需要我帮什么忙么?”
女子闻言,微微笑道:“你这里不是帮人的么,怎么也帮我们鬼办事?”
张文斌不禁噗嗤一笑,道:“吓谁呢!有你这么漂亮的鬼么?!你说你是仙女,我反而信了。”
闻言,女子顿时笑意盈盈,也许是女人都不禁夸,连女鬼都不例外,她的声音顿时柔和了许多,“小家伙,你见过鬼么?”
女子话音刚落,张文斌眼睛突然一红,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魔咒,竟如实回答道:“没见过,我从小跟爷爷学了很多手艺,可我却从来没见过鬼,也不知道这些手艺有什么用,我想大概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女子似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不是假先生,只是个没见过鬼的先生罢了。不过我可是头一次听说,干你们这一行的,竟不相信这世界上是有鬼的。”
张文斌拉长了声音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哪来那么多鬼呢,不过是做了坏事良心不安,疑神疑鬼罢了。”
女子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是么?可要是真有鬼呢?”
“要是有鬼,那我就捉呗!正好可以试试爷爷就下来的手艺,是真是假。”
女子微微皱眉,有些不悦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见了鬼就捉?”
“嗯,这个……”张文斌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别人如何,但是如果真的有鬼,我会只捉害人的鬼。”
女子挑眉,追问道:“是么?如果这只鬼是来报仇的,要杀害的人是个十恶不赦,比鬼还恐怖的人呢?”
“我……我不知道!”张文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突然脸色痛苦地蹲在了地上,他双手捂着脑袋,漆黑的瞳孔不停地闪烁着红芒,隐隐有溃散之意。
女子轻咦一声,好奇地打量起张文斌,她刚才跟张文斌说话时,偷偷运用了魅惑之术,她怎么也想不到,张文斌竟能不靠外力,抵抗魅惑之术。
“小子,明天不管是谁来找你,也不管他们请你去干什么,你都别去。”
“为什么?”张文斌艰难的抬起头,此时他眼眸中的红芒,已经溃散了大半。
“因为你是好人,我不想伤害无辜!”说罢,女子长袖一挥,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不见。
女子消失,张文斌眼中的红芒顿时消散,他找遍了店里所有的角落,却没找到半点痕迹,他不由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身旁的两名壮汉,张文斌心中大惊,现在想来,昨天晚上那女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居然还真有人请他来捉鬼。
“两位大哥,你们说的张先生是我爷爷,他去年就失踪了,我只算命看风水,抓鬼这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高个壮汉闻言,笑道:“张小兄弟不必谦虚,我们老板娘说了,不管如何都得请张先生过去,既然你爷爷不在,那就只能劳驾您了。您可以不走,但我们有的是力气抬!”
见他们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张文斌终于忍不住生气道:“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那人微笑道:“请小兄弟带上必要的工具!”
两人并肩往张文斌前面一站,他只觉得天都要阴了,仿佛被笼罩在他们的影子里。
张文斌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那见过这种阵势。他现在是既怕眼前的两人武力处事,可又怕昨夜那女子、不对,是女鬼,怕那女鬼找他麻烦。
两人见他半晌不出声,便相互使了个眼色,把张文斌抬了起来。
张文斌连忙喊道:“放我下!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闻言,两名壮汉相视一笑,将张文斌放了下来。
无奈之下,张文斌白了他们一眼,把爷爷以前常用的一些东西都带上后,便同他们一起离开了风水阁。
昨夜那个女子警告过他不要下山,可站在夜月还是跟这俩大汉下山了,夜月不知道这次他将遇到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不安。
两名壮汉的车就在马路边,那是一辆黑色大奔,一个人上了驾驶位,另一个帮张文斌拉开后座车门,打了个请的手势。
张文斌上了车,壮汉关上了车门,缓步上了前面的副驾驶位。
?座椅软软的,车在平缓的公路上驰骋,这是张文斌第一次做大奔,但他却怎么也高星不起来,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里却想着昨晚见到的那个女鬼,昨夜那个女鬼警告过他不要帮忙,可现在他还是上了他们的车,张文斌不知道这次他将遇到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不安。
车慢慢地靠近了市区,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商铺林立,车声人声音乐声嘈杂一片,张文斌不由得淡笑,还是老家的镇上清静。
到达目的地后,已是下午三点多,张文斌因为还没吃过中午饭,所以感觉很饿,于是要求先去吃些东西,酒足饭饱后才跟着两人进了一幢别墅。
别墅大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
她身着旗袍,粉底白花,金丝滚边,肩上披着坎肩,整体显得雍容华贵,端庄典丽,加上她留着齐耳卷发,踩着高跟鞋,很有旧上海女人的风韵,却又不失现代的时尚气息。
两个汉子恭敬地站到那女人身边,礼貌地唤了声:“太太。”
那女人的目光在张文斌身上打量了几眼,好似想把他看穿一般,张文斌只能傻愣愣地任她看,也不知说什么。
那女人终于“鉴定完毕”,开了“金口”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张先生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
闻言,张文斌连忙解释道:“您误会了,您所说的张先生应该是我爷爷,由于爷爷不在,那两大哥才把我……请了来。”
张文斌很不情愿地说了个请字,其实他觉得根本就是被那两人挟持来的。
其中那个稍微温和点的汉子开了口道:“太太,张先生去年就失踪了,我俩担心老板不能久拖,才请了这小兄弟来的。”
那女人又轻轻瞥了张文斌一眼,不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既是张先生的孙子,应该也有点本事,你进屋还没坐,恕我怠慢了,你先坐,我跟你说说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