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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0、被抓警局(下)

几位学者一番宏谈高论,不仅让观众们大开眼界,就连平日在节目里妙语连珠的主持人都自惭形秽。也使得坐在旁边做为嘉宾的专管治安的市局长长如坐针毡,深为自己部下对犯罪分子打击不力而心里自责。再加上还有热线电话现场采访,不时有观众打电话进来现身说法,诉说自己遭遇小偷的经过,说到气愤处,一时情绪失控,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上街抓来一个,打翻在地,以解心头之恨。

节目结束,根据收视调查,收视率直线飘红,节目也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果,也引起了领导重视。局长发话,对全市范围内公交车治安进行专项治理,多部门联合行动,重点打击。于是派出警界精英,流动巡视。林强一个人在车站上溜达的时候,几个警察远远看他既不上车,也不走开。只在车站东瞧西看,于是心里生疑,早早就注意到他,然后看他看了短信径直上车,两个年轻便衣装做一对情侣,随他一路跟在后边,等他和瘦子开始接头,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决定行动。于是把两人一并拿下。带上车子回局审查。可怜他长这么大,除了原先报过一次案,一直都连派出所的大门都不曾进过,而今天莫名其妙被当做嫌犯抓了进来,倒觉得真是长了见识,现在正是夏季正热的时候,人们在家里热得呆不住,纷纷出来乘凉,所以街上到处显得拥挤,而这里偌大一个院子里面,就关他们俩个,倒也落个清静。

刚被拉上车林强拼命挣扎,一直嘴里解释,可警察们根本不听,倒认为他狡辩。而那个瘦子显然经验老到,低着头一声不吭,倒显得老实许多,结果他反倒被几个警察训斥一顿,还强嘴时,一个警察直接把他一只手铐铐在一把连座长椅上,坐也不是,站也不行,一会就窝得腰疼难受,心里只想骂人。警察们辛苦半天,还没吃饭,把他们交代给一个值班同事,大家张罗着出去吃饭。那个值班警察任他解释半天,根本不理它,说是有什么事情等会自有人来讯问。

瘦子看他,一脸仇恨的表情,心里一定恨他连累自己。但看林强并不象卧底,反比自己境况更惨,就不理他,闷头筹划等会怎么应付讯问。

足足两个多小时过去,吃完饭的警察们又该下班了。过来个年纪大点的老警官看林强的模样,想起自己家邻居有个孩子和他差不多大小,心里起了同情之心,回头问那值班警察他是怎么回事。然后走过来问他到底什么情况。林强看他有点面善,忙找个机会说明自己的前后经过,警察听完他的话,有点信了,又问瘦子,他也承认。于是警察脸色有点缓和,但仍然正色道:“有了事情,要找正规途径解决,都像你这样,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虽然这样,手续还是要走的,这样,你找个人,过来给你做个担保,把你领回去算了。”林强听了如逢大赦,连忙点头答应。老警察让值班的过来解了手铐,带他过去值班室里打电话。

拿起电话林强突然觉得一阵失落,把自己平日里交往的人通通搜索一遍,却发现原来自己在这里几年,竟然没几个可以在这会危难之下可以依靠的朋友。公司同事平日大多只是公事往来,并没多少私交,想想这会打扰人家,心里先猜想那边会做何反应。自己平日的一点交情是否可以让他们在半夜时分来警局替它担保。想了半天,觉得都不到这样的程度。倒是看门的胡伯平日交情倒还可靠,可老人平时没有手机,家里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这会想打都没办法,而公司几个同事,斟酌半天也想不出找谁才好。还有一点就是,他分明存了点私心,如果打给同事,到了明天肯定全公司都知道了,无论什么原因,自己被当小偷在派出所关了一夜,再说自己无辜,人家可能也不会相信,以后还要在公司混,难免不受影响。可这会没人来,自己岂不是要在这里呆上一夜了?

那警察看他半天不打电话,刚有的一点信任又打了些折扣,用怀疑的眼光上下审视,:“你不会连个熟人都没有吧?”这话听来谁都不信。林强这会想半天却发现自己确实如此,只是自己平日一意孤行,没太再意。这会才发现原来自己这几年的生活真的不太正常,这次出去一定要好好反省反省。

眼看着这老警察也下班要走,他要走了自己可真就没了机会,忙说你把我手机给我,我查个号码。

原来刚才把他们放倒在地时,几个警察早把身上东西都搜走了,集中保管,以防不测,值班民警从柜子里拿出只塑料袋,里面钱包手机都装在一起,看看上边的名字,取出电话递给林强按过电话,上边查了半天,想到中午打过电话的叶蓓的号码。心里一动,看来多年的同事都帮不到自己,反倒要麻烦一下今天刚刚认识的这位美女朋友了。

他心怀不安地拨通了叶蓓的电话。那个警察用审视的眼光紧盯着他的反应,如果真还没人接的话,他们可能就会怀疑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了,弄不好真就把给关到铁栅栏里去也不是不可能。林强听着那边电话声音,心里默念求求您了,快接电话吧。可迟迟就是没有反。林强心里开始有点怀疑这把最后的一点希望寄托给一个陌生女孩的这个决定是否明智。就在他将要绝望的时候,电话通了,里面传过来的是一片吵杂的音乐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在的厅或者是这边俗称曝吧的的士高舞厅里,林强好像抓住根救命稻草般兴奋起来,“你好,我是今天中午给你送东西林强,我今天去找东西,有点误会,你要方便的话,过来帮我说明下情况吧,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会跟前的朋友都不在身边,所以只有给你打这个电话了,我这会在派出所。”

叶蓓那边半天好象才反应过来:“什么,你怎么给弄到派出所去了?在那个派出所?”林强赶紧问警察这是那里,自己稀里糊涂被塞进警车。一路上东摇西转,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处何地。然后在电话里说了详细位置,那边电话挂掉。林强心里有点打鼓,并不能确定她会不会来帮自己。此时才深深觉得自己这几年生活的失败。朋友原来竟是如此重要,而自己这几年来却把这最重要的一点给忽略掉了,其实也并不能说是忽略,而是一种刻意的回避。因为一份内心里的自卑而使得自己下意识的躲开与原先朋友同学们保持联络的机会。使自己躲进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空间里,几乎忘记了许多的东西。那些东西曾经是那么珍贵,而这几年里自己心里觉得那些如同一种奢侈品,明明知道它的珍贵,去不由自主地和它们保持着一种心理上的距离。而自己明明知道这不是一种正常状况。但却又不想去努力改变它。其实有时人会是这样,在周围一切变得习已为常之后,总是被身边的事情挟裹着闷头向前,而常常忘记了曾经是那么美好的许多东西,却者是使自己变得麻木起来,就如同医学上的一种亚健康状况。明明知道这不正常,却又懒得去试图改变,这是一种顽强的惯性使然,而正是这种惯性,常常阻碍了我们对自己内心对更加美好的事情的渴望与追求。不能不说,是一种深深的悲哀。

老警察显然早到了下班时间,却还陪自己在这里等人,其实也是他心里清楚,在派出所关上几个小时,跟关上一夜,对于把在派出所进出视为家常便饭般的那些小混混们可能没有多大区别,但对一个平日里安份守已的年轻人心理上却有着天壤之别,也许从此在他心量上会留下一个阴影,而这阴影有时会引爆一种巨大的力量,常常会转成一种对正常生活的严重破坏力,而根据他多年的经验,眼前这个小伙子应该并没撒谎,所以才耐住性子陪他等人,随口问问他的一些林强使把自己情况说了,警察对他倒起了几分同情。小伙子,不管碰上啥事情,都要学会面对,将来的你还得要面对好多事情,有啥理不顺想不开的,找朋友们聊聊,跟家里头人说说,这都是办法,一个人闷久了,会生病的,其实干啥事情都没那么容易,难免就会碰上些沟沟坎坎的,你把它想得严重了,他还真就变得严重了,可你真去想办法时,就能发现,其实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小,有时就就看你怎么去面对了。林强心想自己今天虽然倒霉,但这会总算遇上个好人,心里也安静些,没有了刚才的烦燥。正说话间,大门外进来一个身影,林强抬头看去,心里一阵惊喜。

叶蓓来了。第一眼看见她,门外路灯的光正映出她身影的轮廓,逆光下丝丝秀发随着脚步丁飘飞起来,更显出一份别样原魅力。仿佛溺水者终于看到一丝求生的希望,一下子来了精神。而在随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个逆光下的影像一直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甚至超过了那天第一次的见面留给他的印象。据心理学原理,应该是人在陷入险境的时候,对于眼前的希望就会变得特别珍贵。而并非全因为她的动人美丽。

下面的事情其实变得很简单了,叶蓓出面替他做证,并说了他帮自己找到证件的事,警察这才相信他没有撒谎。只是让他以后注意,并把当时一起弄回来的东西检查一遍,

把他的东西还给林强临走还问了句:“能不能把跟我一起抓来的那个人也放了啊?”

警察被他气得笑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他是这的老熟人了,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吧。”叶蓓也笑说他自顾不暇,还忙着管别人。林强觉得人家是为给自己找回东西才受连累,心里还是有点不忍。那瘦子倒想得开,听他这话好不容易露出一丝从来不曾出现的笑容给他做为回报。这倒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两人从派出所林强赶紧忙着的向她道谢。说自己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劳烦她打扰她,叶蓓则忍不住笑他本来说去抓小偷却被人家当小偷给抓起来了,实在是没用。林强本着好好请人家一顿,可自己这次出来抱着小心,身上根本没敢多带钱,怕小偷们见利忘义。只好找个借口,说改日定请她吃饭。

夜色已深,街上行人渐渐稀了,路边的小摊每家一盏红色灯罩的灯光排成一排,刚经过高峰期忙碌的摊主终于有了点空闲,心满意足的点上根烟喘口气。精力旺盛的十几岁的小毛孩子男男女女一伙伙在旁边网吧里进进出出。小小年纪也学着电视上一伙不男不女的小公仔们男的留个长长的头发,女的脸上浓妆艳抹,做一身“新新人类”的做派学人家哈韩,只是这里城市太小,可能连真正的“韩”长什么样也没见过,只跟着电视学个皮毛而已。

有了中午的见面,两人也算认识,而从晚上出手相救来看,这女孩子并不象其它长得漂亮的女孩那么动不动鼻孔朝天,不搭量人。应该属于善解人意的类型。林强心里的压力少了许多。

说起今天一天奇遇,的确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放到别人可能认为是倒霉透顶,可转念再想,自己终于得以找到关乎性命的东西,又得以劳昨日还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女相助,从乐观角度看,内心竟然有点不由自主的欢喜了。好象老天看他可怜,连场好不容易才有的约会机会都被意外事情破坏,而在晚上又找个缘由,把那机会还给他一样。叶蓓今天本来跟朋友一起到歌厅开心,却半道接到他的电话,也算是出于一片侠义心肠,连忙打个出租车赶过来救他,这会朋友的聚会肯定已经散了,自己也没开车,派出所一片车少人稀,要去打出租车还得往前走一段路,俩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不过叶蓓对于自己的情况不愿多讲。林强心里有点心虚,也不好多问。只是说这下终于自己完成一件大事,如果有机会,一定好好谢她。

从两人谈话中,多少了解叶蓓工作的一些情况。懂得了还有那么一帮人原来有着和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他们可以尽量放纵自己的天性,跟着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去那些天高海阔的地方同,放飞心情,开阔视野,跟他们相比,自己的生活显得那么平淡而乏味,这让他心里很是向往,说是今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跟团出去玩上一次。随着两人话慢慢多了,发现自己原先总是紧张,原来是因为自已心术不正,想得太多的缘故,聊的话多了些,慢慢平静,才知道无欲则刚,如果把她当成个朋友看待,其实她也就是个跟普通女孩相差不多的一个很热心的小姑娘而已,这让他心里少了些隔离,心里对她更多了些喜欢的感觉出来。只是毕竟相识不久,感谢的话说得太多显得自己虚伪,而更深入的谈话一时还达不到程度,短短几百米路,走到最后竟觉得有点漫长,全然没有和美女相处时一刻千金的感觉。

出了路口,来了辆出租车,林强帮她拦了车子,两人就此告别。而刚一离开,却马上又觉得自己错失良机,不该把这么难得的机会就这么轻易放手。搞半天原来许多事情都是得失难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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