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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9、被抓警局(上)

修车老头今天看起来心情比那天好些,终于肯给他点面子,接过递过去的烟,却不点火,只是夹在耳朵上面。看着态度好象好了点,依然不多说话,问他情况时,却原来刚才的信息不是他发的。而是另有其人。但交代好,要拿东西,今天晚上小巷后面有个理发店,在那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林强觉得还算不错,他们总算还守信用,没有让自己希望落空。只是有点奇怪,本来一个电话就可解决的问题,却非要自己亲自跑一趟。其实他不知道这是人家的行内规矩,只发短信,不打电话,一来节省费用,二来防止别人利用高科技手段进行跟踪。林强嘴上不敢说,只是心里抱怨因为这么折腾一回,破坏了自己跟叶蓓的第一次约会,心里有点不爽。

忙活半天,还是无事可做。一时间思绪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原先没有希望也还罢了,有了希望,千头万绪更理不清,时间仿佛变得慢了。但事已至此,急也没用,只好内心告诚自己稍安勿躁,其它事情先不去想,只一心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不肯现身的神秘人身上。眼巴巴盼着夜幕降临。

夏天的黄昏,一片晚霞西照,映在几栋高耸的建筑的玻璃幕墙上面,映出一抹金黄,衬得原本蓝色的天空更显得透明起来。这座北方的小城座落于两边远山连绵的一条的低洼地带,所以本身也形成了这样一个狭长的城市地貌。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穿城而过,把原本不大的城市分成南北两个部分,近些年拦河围堤,在城市中间带多了一个人工湖泊。夕阳之下,波光漾映,使得原本的一个北方小城倒有了几分南国水城的灵秀之气,虽少了大城市的泱泱气魄,却多了几分小家碧玉式的娴静与精巧。南来北往的人们忙碌中透着份安闲。这气氛倒是与很多大城市苦苦追求而不得的安居之所有几分暗合。只是这会中午的热气还未散尽,三三两两的人们在街上出来溜弯,孩子们在路边草地上奔跑打闹。这是这座城市当初让他最着迷的一个时段,原先河堤还不像现在这么被封闭起来,他常常会和女友骑着单车在城市中心的湖边河堤一路走过。两人骑在一辆车上迎着将落的夕阳一路驰去,那时阳光就会给两人的身影投上的圈亮色的辉晕,画下来一定会是一幅美丽的画面。那会是他生命中最开心快乐的一段时光。同时也让他深深爱上了这座城市。只是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常常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好象自己过早地被禁锢起来了,现在已是物是人非,一直盼望的长大成熟远没有原先想象中的那么意气风发,自己苦苦追寻的理想也还如原先那样遥不可及,只是几年的时光让他懂得了身边那么多自己原先认为胸无大志碌碌无为的人们其实并非没有追求,只是改变了原先的一意孤行,变得在生活面前学会了妥协学会了适应。一如现今的自己一样。今天的这段时间刚好没什么事情,终地可以静下心来从容地欣赏一下天空中变幻多姿的飞光流霞,看湖面上七彩绚澜的粼粼波光。一时间真如回到了几年以前。如同长年埋头在路上奔跑的行者终于有个机会可以停下脚步,看一下自己一直生活的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发现其实城市并未改变什,改变的只是自己。

好不容易天色终于暗了下来,路旁一家家摆摊的烧烤挂起了昏黄色的灯光,空气里边弥漫开一层肉类烤焦了的味道,每个摊位前生意看起来都蛮兴隆,那是拉一堆朋友们一起喝着啤酒聊天的时间,大家看起来都满脸幸福的表情,好象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似的。而唯独他却孤身一人,不得不在黑暗的城市角落,苦苦等待着一份来自原本不该报有希望的人带来的一份看上去极其渺茫的希望。也是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他的起点是那天下车的车站,当他出现的时候,觉得有几个人转过来奇怪的目光,开始并未专门针对他,只是一班车子过去,还不见他上车,那眼光才起来越对他有了特别的关注。林强明显感觉有点奇怪,相信那几个人也是一样,尽管大家都尽量装得自然些,可大家分明又都感觉出来对方肯定不是在这里等车。他的心里有点发毛,难道是小偷对自己另有企图?

可看那一对男女分明又是一身正气,不象小偷们常有的那样的眼神飘移,心里暗想可能自己太过多虑,人家并未针对自己,只是自己心里有鬼,但又想自己又没做什么分外之事,所以完全不用杯弓蛇影,自寻烦恼。

眼看着公交车走马灯似的来往川梭,却苦苦不见等的人出现。心里不由着急起来,不停拿出手机看上面的时间,突然手机一阵振动,又过来一条信息:上6路车,到前面两站下,有人接应。原来人家早已来了,只是远远看他在这里发呆,也担心这地方人人多眼杂,为安全起见,发来指令,换个地方。他只好听命随人流挤上上公车,往前坐了两站,刚一下车,就看见上次见过的那个身影,就在旁边人行道边等他。

看他过来,依然不发一言,只用动作示意跟自林强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又绕了几个弯子,眼看前边行人稀少林强心里有点紧张不敢再走了。说:就这里吧,到底怎么样了?那瘦子抬头看看周,这才从腋下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他,:“看是不是你林强一见眼睛立时放起光来,那正是这几天让自己寝食难安的东西,连忙打开看了包检查一下,东西果然还在里面,只是原先的一些资料文件,那几张欠条,被他夹在一堆资料之中,他们可能一时还没发现,自己暗中庆幸。忙说就是它了,多谢多谢。胖瘦子并不搭话,伸手示意他赶快付款林强赶忙依言拿出两百块钱,递到他手中。在这时,两人身后几个黑影不知从那里噌一声蹿出,不由分说把两个人按倒在地,动作又准又狠,显然受过专业训练。林强刚要回身挣扎,两只胳膊已被人一把扭到了背后,身体一下失去重心,脸与地面来个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脑袋一下就懵了。嘴里刚喊了句:你们干嘛干嘛,背后一个低低的声音威呵道:“别乱动。警察。”紧跟着,咔嚓一声,一付手铐扣在了手上。林强一时被吓懵了,都没来得及分辩,就被两个便衣从地上滴溜起来,推推搡搡的塞进了车里。

原来那伙人真是警察。最近一段时间,小偷活动猖獗,这几路公交路车上窃案频发,激起民愤。于是有人报料电视台,电视台派记者微服暗访,竟然被记者采用高科技手段在车上拍到了小偷行窃的真实画面,费这么大劲拍到的珍贵素材如果只做为普通新闻播出未免太过轻率,观众除了骂小偷缺德之外也得不到更多的反思,为了扩大节目影响力以及充分利用手中节目资源,电视台专门针对这个节目素材进行一番深度挖掘,把它做为一个公众话题在一档谈话节目里公开进行讨论,不但请了现场观众参与,还请几位颇有来头的文化名流来进行现场点评,几位嘉宾平日很少上电视露脸,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于是深入浅出,从悠悠五千年文明古国的历史谈起,列举大量事实,说明曾经有段太平盛世,基本上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然后大发感慨,而今身处盛世,小偷却不思进取,放着大好的机会不用,反去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不法勾当,实在令人不齿,并从遗传学的角度说明做小偷的人基因里面与老鼠有着某种难以解释的渊源。另一位则对周围人的冷眼旁观进行道义上的严厉批判,说是人情冷漠,世态炎良,并深入浅出的阐述了一番人不自救,旁人何以救之的深刻理论,更有位学者建议政府出资,成立一个小偷感化院,对小偷们采取攻心为上的策略,让他们在政府温暖的感召下良心发现,幡然悔过,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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