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露浓还没跪稳,刘彻就给了她一巴掌。
苏文站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他预感到,露浓这次凶多吉少,在劫难逃。
“皇上。”露浓抬起头来,嘴角流淌的鲜血,照映出她的脸色也显得绯红,有种孤傲的美,“皇上为何突然这样对浓儿?浓儿不知!”
“不知?!”刘彻更觉得怒从中来。
“何良人,你一连数月给皇上喝了什么?”李少君在一旁不慌不忙地说着。
这个李少君,在这个时候想做什么?露浓,你可一定要挺住呀。苏文紧张地手心出汗。
“喝了什么?怎么?李少君难道是怀疑我何露浓给皇上下了毒不成!”露浓大声愤恨地呵斥道。
“休得无礼!”刘彻对露浓说。
“皇上,皇上你可要相信浓儿,我只不过为皇上熬制了安神补肾汤,怎么会对皇上下毒呢?对皇上下毒,对我露浓有什么好处呢?皇上一定要想清楚呀。”露浓跪着爬到刘彻脚边,哀求着刘彻说。
李少君见刘彻有些犹豫,便赶紧对刘彻说:“皇上,切莫听了这妖人的话,少君觉得她就是狐媚惑主的祸水,口说无凭,不如皇上即刻下令,搜查披香殿,看看这位口口声声喊无辜的何良人到底有没有对皇上不利。”
露浓一听这话,有些着急:“皇上,你难道日夜在枕边陪伴你的浓儿而要去听信一个方士的话吗?”
“皇上,切莫被女色迷惑!您如今已然印堂发黑,被阴气所蚀了。再这样下去,恐怕龙体有虞呀!”
两人在皇上之间开始了角斗,刘彻停顿了一下,对苏文说:“传朕旨意,搜查披香殿。”这是苏文最不想听到的话,不过很幸运的是,这话皇上是对他说的,还好,他可以替妹妹想想办法,他刚想转身离去的时候,李少君拦住了他:“皇上,少君听说新任的绣衣使者江充甚是有才干,不如这次,就让这位江大人崭露头角一下,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刘彻听了,非常同意地点了点头:“好,就按李少君说的办。”
苏文一边领旨下去,一边想,凭借江充和露浓的关系,这个节骨眼上,替露浓想想办法,相信对江充来说,应该不难吧。正想着该如何对江充示意呢,李少君从后面走过来,苏文面有愤色,没有搭理他。
“苏内侍,怎么?想不开了?”
“李少君,你这样也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苏文,你是想把力量用在一个再也没有机会翻身的小小良人身上,还是愿意将赌注下在一个有无限可能的经娥身上?”
李少君的这句话让苏文想了良久。等到他们二人踱步到披香殿时,江充已早早地等在那里了。
“你?怎么江大人消息这么灵通?”苏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和李少君早有灵犀。”江充看着李少君说道。
看来,这两人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妹妹,哥哥今朝是保护不了你了。
江充带领一批人闯进披香殿,一众奴婢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吟香跑进来,拉住江充说:“望看在昔日何良人对你不薄的份上,江大人对我们何良人网开一面吧。”
江充斜着眼看着吟香道:“没做亏心事的话,还有什么网开一面不网开一面之说,给我搜!”江充一声令下,一干人等便将披香殿闹得人仰马翻。
李少君看到这样的情景,对旁边哭丧着脸的苏文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何良人一定在皇上的汤羹中做了手脚,你可不要为了顾及兄妹之情,把我们的江山大业抛之脑后,不要忘了,你付出了多么巨大的代价!”
夜幕时分,江充、苏文、李少君来到皇上面前复命。
“皇上请看,这是臣在何良人的玉匣内搜得的物品。”说着,江充捧上了一些红色药丸。
露浓一看江充手里的东西,便瘫软了下来。
刘彻问道:“李少君,这是何物?”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一种失传了很久的古方,相传是秦始皇的术士徐福提炼的丹药,此药专门摄取男人的精魄,让其在最短时间内耗尽心力,待其死后,再讲尸体提炼,便可再生成一粒红色药丸,皇上,您如果真是吃了此药,便是等同于吃了多少男子的尸骨。”
刘彻听到此处,只觉得恶心难耐,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心中不免更加恨起露浓来。
“皇上,浓儿没有给皇上吃过。”露浓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皇上,您现在的脉象和表象都证明,你服下这罕见的大秦药丸已经很久了!望皇上明察!”
刘彻怒目圆睁:“何露浓,你是何居心,竟然给朕下药!”
“皇上,浓儿没有。”
“你还死鸭子嘴硬!这是什么?!”刘彻一下子把药丸甩在了露浓的脸上,一声声噼噼啪啪的,那干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宣室。
“传朕口谕,白绫赐死!”
“皇上,皇上三思,何良人的罪行确实不可饶恕,可是,皇上还要念及夷安公主,她还太小,就没了娘,实在可怜呀,皇上!”苏文强忍住眼泪,对刘彻说。
“这么毒如蛇蝎的娘,不要也罢。”
“皇上,你就是这样对露浓的吗?你还记得你初次见露浓,是多么喜爱露浓身上的香气和舞蹈的吗?这些,你全都忘了吗?”露浓发出了最悲切的哀嚎,字字血泪。
“你给朕吃这些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到这些!”刘彻冷冷地回了一句。
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想要接近,想要得到宠爱的男人,他甚至不愿再听你最后一句的辩驳。
“皇后,出事了。”秋婕妤笑着对卫子夫说道。
卫子夫看了看微笑着的秋婕妤:“我知道了。”
“这下,那狐媚的主再也不用在皇后面前晃悠了。”
“哎,我卫子夫的心里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小小的良人嘛,时候到了,咱们姐妹也是要过去看看的,免得显得我这后宫之主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不过,可不是现在。”卫子夫一边看着秋婕妤给自己簪花,一边缓缓地说道,镜中的她,浮现出难得一见地发自内心的舒缓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