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充再次站到麑尘面前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怎么?江大人又有了闲情逸致,找麑尘闲聊来了?”麑尘别有意味地看着江充。江充似乎看到了些端倪,便笑着说道:“人都说赵经娥是这未央宫中独步后宫的女子,江充忍不住想要多和经娥聊聊罢了。”
“独步后宫?哈哈”麑尘笑了起来,“江大人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是捧杀麑尘,我可不敢当呀,江大人把皇后娘娘和后宫的各位婕妤们放在什么位置?”
“江充口无遮拦,请经娥恕罪。”江充慌张地跪下来,他没有想到,这个赵经娥绝不是那种只喜欢听恭维之话的普通女子。
“好了,好了,我只不过是跟江大人开个玩笑罢了,江大人可不要当真。”麑尘轻巧地说着。她望着这个跪拜在自己裙下的人,你不是何露浓派来的意图使用美男计的吗?我赵麑尘就利用你,将你招至麾下,早晚一天,用得到你。
“江充自知冒犯了经娥,请经娥惩罚。”江充依然跪在那里不肯起身,自己本想借机试探一下何露浓口中心机重重的赵麑尘到底怎样,没想到,果然不容小觑。
“不知江大人见皇上所谓何事?为何迟迟没有得见圣面?”麑尘并没有让江充起身,而是转移了话题。
“如能得经娥引荐,江充不胜感激。”江充再一次叩首,麑尘的这句话,正问道江充的心里,他可是怀着目的进宫的。
“江大人,不如我们做笔生意?你看如何?”麑尘看着江充说道。
“江充不敢,在麑尘面前,怎敢谈论生意?”
“哎,这有何不敢?想必江大人来到宫中也是为了寻一条出路,我是怕江大人初来乍到,看不清情况,倚靠错了人。”
“这……”江充有些慌措,她这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猜到我和何露浓的关系了不成?
“江充不知经娥什么意思?”
“呵呵,以江大人的才智,怎会不懂?我看是看不上我赵麑尘吧。”
“江某不敢,江某不敢。”江充忙不迭地磕起头来。
麑尘不慌不忙地说:“江大人,慢些也许就想明白了,如果你想早日面圣,不如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宣室中,刘彻批了一响午的奏折,有些乏了。麑尘端着五方灵芝补气汤走来,刘彻笑着说:“看到麑儿来了,朕一身的疲乏都烟消云散了。”
“皇上为国是操劳,快些喝了这五方灵芝补气汤吧。”
刘彻接过来,喝了起来。麑尘觉得这正是好时机,边说:“皇上明天要出行上林苑犬台宫吗?”
“正是,麑儿也陪朕一起?”
“皇上,麑儿正有此意,在这未央宫中呆久了,不免想出去散散心。”
“那好,明日你就随朕一起去吧,皇后也去。”刘彻无心说道。
麑尘低头思索了一下说:“皇上,还是我们两个人去好,不是麑儿不想让皇后去,只是有皇后在,麑儿就不能在皇上面前撒娇额不是?”麑尘拉过刘彻的手环绕在自己的腰上,娇嗔地笑起来。
刘彻禁不住麑尘的样子,便说:“好好好,朕都依你。”
翌日,犬台宫中,各诸侯国争相来贺,带来了各国的奇珍异宝、美人珍馐,刘彻感觉到了,这是自七王之乱后,大汉天下最为繁盛的时候,全天下的权利高度集中在自己的手中,他,正是天子骄子,他并不关注诸侯国最盛大的朝会本身,而是享受着众臣来朝,天下归一的奇妙感觉。
“今日我就不设宴了,各位诸侯旅途劳顿,不如先回去歇息一下吧。”
众诸侯领命。
刘彻正欲携麑尘回宫,麑尘说:“皇上,人都说自古燕赵多奇士,今日麑儿给皇上引荐一位燕赵奇士,据说,他有急事要禀告皇上。”
“哦,那就快快上殿吧。”
江充跪倒在殿下,他内心感情十分复杂,也许这是他唯一一次拯救自己,重新获得荣华富贵的机会了。威风凛凛的大汉天子真的坐在自己面前,一种压迫和紧张感无以复加。
“皇上,小的江充,有十万火急的要事要报,这事关我大汉的荣誉。”江充开门见山。
“噢?什么事还事关我大汉了?”刘彻一脸怀疑。
“皇上,赵国太子刘丹要杀我!”江充顿首哭道。
“啊?为何要杀你?”刘彻问道。
“江充妹妹嫁与刘丹,江充后来才知,那刘丹色胆包天,与同胞姐姐一起与赵王刘彭祖嫔妃有奸乱,这还不算,刘丹还并交通郡国豪猾,狼狈为奸,恣意为害。只因江充知道了刘丹的这些事情,他便派人追杀江充,江充不得已,逃到长安,亏得赵经娥引荐,才能面圣,向皇上禀告这些诸侯太子的恶行呀!”
麑尘看刘彻脸色凝重,皇上一向最讨厌这些法度之外的诸侯国太子们为非作歹,今日听了江充的话,可见是真生气啦。
“苏文!”刘彻厉色道,“下令立即扑杀赵国太子刘丹!”
“皇上英明!我大汉幸矣!”江充长久匍匐在地,没有起身。
“皇上,这江充可谓大义灭亲,弃自己的妹妹于不顾,揭发赵太子,勇气实在可嘉。”麑尘见皇上对江充开始有了好感,便接着说道。
“朕亦觉得你忠贞可表,就宣你为直指绣衣使者,督捕三辅境内的盗贼,监察豪贵们的越礼过分行为吧。”
“谢皇上隆恩,江充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