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年纪大了,这几日感到甚是疲乏。不知是年关将至,政务繁忙所致?还是另有原因?”刘彻满脸倦意。
“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哪来的年纪大了?是皇上多虑了。”秋婕妤满脸笑意地迎上前去说,“朱砂,快些去我们合欢殿取些参汤过来,给皇上增补元气。”
“诺。”朱砂正欲应承着去合欢殿呢。
“且慢,区区一碗参汤还用得着大老远地跑去合欢殿取吗?皇后娘娘的椒房殿里什么没有,秋姐姐未免也太刻意了吧?”
“你……”秋婕妤被这话气得脸色绯红,一时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好了好了,这也是秋婕妤对皇上的一片情意,咱们姐妹间不必这么较真,皇后娘娘这当然是什么都有的,秋婕妤的合欢殿那里也是早早体谅到了皇上的辛苦,备下了参汤的,霍美人这么说,也是怕天寒地冻,汤羹凉了不是?”
“乔妹妹这张嘴呀,臣妾都甘拜下风了呢,皇上您说呢?”卫子夫掩着嘴问刘彻道。
“哈哈,可不是,乔婕妤言之有理,朕一向认为乔婕妤端庄淑仪,最识大体,果然不错。”
“这好话呀可全被姐姐说尽了,你让姐妹们还能说什么呢?”霍美人抿着嘴,有些不悦地说道。
“如洛谢皇上和各位姐妹的谬赞了,皇后娘娘,妹妹就自作主张,先前时候拜托云墨在椒房殿的小厨房熬制好了参汤,不如让奴婢们端上来,皇上与众姐妹们一起滋补养身如何呀?”
“还是你想得周到,云墨,快些将参汤端上来,分与众位,皇上与我等共同调理,不仅利身,而且更是利国利民,利于江山社稷的大好事。”
“谢皇上圣恩,谢皇后娘娘凤恩。”众人跪拜。
麑尘抬起头来,看了看乔婕妤,这个女人果真厉害,本来是秋婕妤和霍美人想出头,皇后只想坐山观虎斗,一番话之后,众人都在乔婕妤之下了,这风头是被她出尽了,皇上心里断然是非常喜欢这样表面上其乐融融的局面的。
众人饮着热气腾腾的参汤,无不觉得从丹田涌上一股热气,汇满全身。
“这个时节,果然最应进补的了。”韦美人说道。
众人应诺起来。
“皇上,如洛还要向皇上献上宝物一件,有了它,辅以这热汤,必定神清气爽,倦怠全无。”乔婕妤放下手中的碗,笑着对刘彻说。
“喔?你什么时候还研究起宝物来了?朕被你说的竟有几分好奇了。”
“呵呵。”乔婕妤只是笑了笑,“如洛说的宝物皇上其实也见过。”
众人皆疑。
“这就奇怪了。”刘彻被乔婕妤说的丈二摸不着头脑,满腹狐疑。
乔如洛拍了拍手,只见一个人站了起来。
怪不得!麑尘心中这样想着,这乔婕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且看她下一步怎么说。
“你这是何意?”刘彻看到站起来的那个人,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快,感觉这乔婕妤是小题大做了。
“皇上诧异是应该的,皇上应该不知,这少使的按摩手艺可是最好的。”
钗影走了上来,施了礼道:“皇上不妨试试钗影的手法再做评论吧。”
“那……好吧。”
“钗影失礼了。”说着,她便走到刘彻的身旁,跪了下来,将刘彻的腿放于自己的膝上,两只手看似轻巧无力地给刘彻按摩了起来。
再看刘彻的脸,慢慢地由不悦变得舒缓起来,乔婕妤看出了刘彻的变化,便问道:“皇上觉得如何呀?是否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呢?”
“你这宝物为何不早些向朕推荐,竟然等到今日。”刘彻笑着说道。
“越是疲乏之时,皇上越能感到这宝物的功效呀。”
“哈哈,哈哈……”刘彻大笑起来,“你呀。”
“乔妹妹最是贴心,各位妹妹,且向乔妹妹好好学着如何体贴皇上。”卫子夫笑着说道。
没想到,她今日除了这招,麑尘想着。想必今日皇后和各殿的主子心里都不好受吧,这种心理难受到死,脸上堆满笑容的滋味她们今日真可谓是尝了个够。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雪中的场景:
自己那日只顾的欣赏雪景了,远远地听到有人在喊:“容华,容华。”
回头一看,原来是苏文,这个让自己恨之入骨却不得不联手的人。
他找自己,难不成是让他打听的消息有回音了。等苏文一步一趔趄地走到自己跟前时,麑尘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有消息了。”
苏文坚定地点了点头。
“快些说来听听。”麑尘急切地说。
“奴婢也是千方百计,花了好些功夫才打听来的,但凡提到绿蔷,宫里的人都守口如瓶的,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探出了一点消息。”
“快说呀。一点也比没有好。”
“这绿蔷是皇上曾经宠爱的夫人,只是芳华易逝,天嫉美人,很早就仙去了,皇上当初可是伤心了好久,为了怀念她,将她葬在了宫中,就是现在绿蔷廊的地方。奴婢能打听出来的就这么多了。”
“就这么多?”麑尘显然觉得这些还不够,“再没有了?”
“真没了。”苏文摆了摆手,“这宫中的人一向嘴紧,遇到这种死人的话更是少而又少了,何况,还是皇上曾今的宠夫人。”
“好吧,你去吧。”
乔婕妤跪拜绿蔷,一定与那绿蔷情意匪浅。她今日和钗影,你唱我和,演得一出好戏,乔婕妤这明显是把钗影推给皇上,自己不去争宠,让原本自己手下的一个婢女去,这符合常理吗?
麑尘正想得出神。
“麑儿,在想什么呢?来,到朕身边来。离朕近一些。”
“诺。”麑尘缓缓地走向刘彻,心里却是一阵不安,皇上呀皇上,您越是在众人面前宠爱麑儿,越是置麑儿于万丈深渊呀,这眼前的女人们,哪一个不是在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眼睛里除了妒嫉,就是妒嫉,更有甚者,就是仇恨了。
卫子夫笑盈盈地恭送刘彻携着麑尘和众人离开。
她转过身来,脸色一变,冲着云墨就是一巴掌。
“皇后娘娘恕罪。”云墨跪下来,捂着红肿的脸,这一巴掌就把脸打成这副样子,可见卫子夫心里窝了多大的火。
“你还知道自己有罪呀?你倒是很听乔如洛的啊,她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到底是我椒房殿的还是她安处殿的?”
“娘娘恕罪,云墨知错。”
“这个乔如洛,今日在我椒房殿未免太放肆了些。”卫子夫甩了甩绢帕,转身回到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