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浓听到乔如恒的这话,愣了一下,推他的手也松了下来。
“看来你在偏殿,消息确实闭塞了不少,皇上派我去镇守边关,阻击匈奴,今日我来,是与你道别的。”乔如恒的手慢慢由紧握着变成抚摸,他不知道今后是否还有机会与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有这样的肌肤相亲。
“你要去边关?”露浓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边看着乔如恒,将手从乔如恒的手中抽出,边往后退了一步,“那你就去呀,走呀。圣命难违。”
“你真的如此绝情?没有一丝不舍?”乔如恒看着露浓回避的眼神,问道。
“我们没有任何瓜葛,不要忘了。”
“没有任何瓜葛?几个月前也是这样的月色如洗,在鸳鸯殿中的卿卿我我,你都忘记了吗?还是你根本在利用我?”
露浓有些惊慌,极力掩饰道:“利用你什么?”
“没有利用我,为何你的变化会如此之大,你真的不在乎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吗?”
“我在乎又能怎样?难道你真的要让皇上知道所有的一切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没有一个人会活下来。”露浓边说着,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为了我们,你就去吧,越远越好,就当我们没从不曾相遇、相识过。就当我们的生命没有任何交集。”
“你能做到吗?我做不到!”乔如恒盯着露浓的眼睛说。
“做不到也得做到。你的情感在这后宫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只能给我带来祸端。”
乔如恒听了这话,有一种深深地背叛感,他的感情也许被眼前这个女人玩弄了很久还不自知,这是他自己的悲哀。露浓看乔如恒已经不说话了,生怕自己刚才的话惹怒了他,再生出什么枝节来,便说道:“其实,我并没有利用你,当初你拥我在怀里,难道没有感受到我的心跳和体温吗?如今,我只不过是为了活命,才对你如此,真的,你走吧,越远越好,你去边关这对我们都好。”
乔如恒听了露浓刚才的一番告白,那一颗才被怒气燃烧的心忽地被温情扑灭,他知道,露浓一定是爱过他的。他一把抱过露浓:“我走了,你怎么办?你知道我得知你被皇上怒斥,怀疑你是杀了慕容的凶手,还着令都尉府查办此事,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本想在都尉府中走动一下,好帮你渡过难关,没成想,如今我却要离你而去。”
露浓一心想安抚乔如恒的心,好让他乖乖滚出自己的视线,于是伏在乔如恒的肩头,说:“你放心,只要有他在,我就没事,这些事情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露浓指着自己的肚子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一定要是个男孩。”
乔如恒吻了吻露浓的肚子,像所有的父亲亲吻自己未出生的宝贝那样,最后,他又吻了吻露浓的额头:“此生有你,我乔如恒生而无憾。”
夜笼罩着他远去的身影,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是那么冷,秋风在深夜里总是别样的凄切。
露浓看着乔如恒走了,她想对她来说,这是最大的解脱,从此这宫中没有人能够抓到她的任何把柄了,只要我露浓平安诞下龙胎,就能化险为夷。慕容那个贱婢的死将我逼到死角,可没想到,皇上偏偏派乔如恒去边关,这简直是给我一线生机呀。乔如恒,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吟香,吟香!”露浓大叫道,“快将殿门关上。”
“皇上,这是带麑儿到哪里去呢?”
“朕之前遇到一位高人,今日带着麑儿去他那里转转。”
刘彻拉着麑尘的手,一行人来到一座殿前,麑尘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丹崖殿,和自己想的一样。
李少君早已在殿外迎接刘据,正想跪拜呢,刘彻将李少君拉了起来:“高人可不用行礼了。”
李少君说道:“在天子面前哪来的什么高人,还请皇上和赵容华接受臣的跪拜吧。”随后,行了大礼。一行人被引入丹崖殿内。
麑尘第一次看到白天的丹崖殿,尽管她非常不愿意来到这里,这里带给她的全都是恐怖和害怕的记忆,但有时,你又不得不面对自己的这些记忆。
她仔细打量着,巨大的炼丹炉位于殿中央,香烟袅袅,一派仙气。无论这里藏着多少神仙的秘方,她都不感兴趣,眼前的人,是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
“皇上请上座,臣最近刚炼得百阳收敛丹,是针对皇上专门提炼的,请皇上品鉴。”
“这丹有何作用?”
“延年益寿,舒筋活血,让皇上精力充沛,这样处理起政事来也不会觉得身心俱乏了。”“方士果然是为朕考虑。”刘彻看了看身边的麑尘,对李少君说道:“朕有件事情,想
请教方士。”
“皇上请讲,臣知道的,定知无不言。”
刘彻看了一眼毕应,毕应挥了挥手,左右一干人等都退了下去。
李少君将耳朵凑上前去,刘彻说:“方士可否提炼出助孕的配方。”
李少君一怔,遂看了看麑尘,便心中有数:“臣想问,是要赵容华服用的吗?”
麑尘听了这话,看了一眼刘彻,正好两人对视,麑尘抢先说:“皇上不必为麑儿操心了,
麑儿是没有希望的了。”
“容华此言差矣,还没有试过怎么就说是没有希望呢。”
“少君说的有理,不如让少君帮你看看吧。”
李少君说了句:“请。”
麑尘不情不愿地将胳膊伸了过去,李少君把了片刻脉,又看了看麑尘的面色,过了好半
天,也没说什么。
刘彻看着有些着急,便问道:“方士以为如何?”
“恕臣直言,容华的脉象说明她并不是先天不孕呀,这应该是身体遭受重创,极度悲伤下,体内的寒气郁结在一起。”
“那么就是容华她还有希望生育了?”刘彻高兴地问道。
“很难呀。”李少君叹了口气说,“容华的身子本应是容易怀胎的,不过九天寒气渗入她的体内,想要再转变是很难的。”
“这样?方士不妨尽力试试,为了朕。”刘彻有些伤感地说道。
“臣定将尽力而为。”
走出丹崖殿,麑尘问刘彻:“皇上带麑儿来丹崖殿是为了让麑尘能够再度怀孕吗?”
“难道你不想有个和朕的孩子吗?”
“我怕失去的永远再回不来了,我真的害怕。”
“不试试我们不会知道能不能行的,走吧,我相信李少君也许会有办法的。”
麑尘跟随着刘彻,她向后看了一眼丹崖殿,心情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