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刘彻没想到的是,短短时间内,右渠王怀恨在心,突袭辽东,杀死涉何。他万分气愤,发五万兵,由楼船将军杨仆率领一支,从齐地渡过渤海;由左将军荀彘率领一支,从陆路出辽东,水陆两路联合攻打右渠王,自己则准备亲自前往辽东督战。
椒房殿中,卫子夫神情焦虑地对刘彻说:“皇上年事已高,何苦要亲自去督战呢?万一龙体欠安,可是关系江山社稷的大事。”
“你可放心,区区卫氏朝鲜,不在话下,今若不将他收服,枉我一生征战,前去督战,即可鼓舞士气,加快收复朝鲜,又可震慑匈奴,一举两得,不日朕就可平安归来。”
“皇上可想好这期间社稷如何安排?”
“朕今日来,就是和你商量此事,朕想命据儿监国,皇后意下如何?”
“据儿为太子,理应担此重任,皇上放心,据儿辅助朝政已多年,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好那朕就命太子监国,广陵王刘胥暂缓返回封地,且留下协理政务,执金吾都尉乔如恒卫戍后宫。”
“皇上,你真的要去前方督战吗?就不能不离开麑儿吗?”麑尘抚摸着刘彻的脸,躺在他的腿上,问道。
“傻丫头,我不去督战,咱们大汉的威严何在?这一仗朕必须要去。”
“那皇上何时能回?”
“不会太久的,你要相信朕,相信朕的将士们。”
“麑儿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刘彻拉过麑尘拂在他脸庞的手说,“朕的麑儿身为天子的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麑儿害怕没有皇上的每一个日子都过不踏实,害怕没有皇上的白天天空没有那么澄静,害怕没有皇上的夜晚星星没有那么深邃。”
“哈哈,麑儿诗情画意起来了,朕在辽东会想你的,只想你,我保证,好好保重身子,朕还想咱们的孩子,等朕凯旋归来,朕要看到你们俩都好好的。”刘彻摸着麑尘的肚子说。
麑尘将手放在了刘彻的手上,坚定地点了点头:“嗯,好好的。”
不日,刘彻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离宫,未央宫中又迎来了一段皇上不在的日子。
“执金吾都尉乔如恒叩见各殿夫人。”只见一身长七尺,天质自然,身躯凛凛,鬓若刀裁的乔如恒站在各殿面前。
“乔都尉快请起吧,皇上不在的这段日子,还要拜托你卫戍后宫了。”卫子夫笑着说道。
“臣甘为皇上、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力。”
“你这个弟弟,不但相貌堂堂,武功过人,还很会说呢。”卫子夫望着乔如洛说。
乔如洛笑着调侃:“他拳脚可以,嘴巴可不行呢。”众人皆笑。
卫子夫接着对众人说:“如今,后宫事务繁杂,我也年岁渐长,处理起来难免吃力些,改日我会让几个殿的主子们到椒房殿共议此事,你们先各自回去想想,谁比较合适。”
“诺。”众人散去了。
“浓儿。”麑尘跟随露浓出了椒房殿。
露浓听出了麑尘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说:“姐姐有何吩咐?”
“我知道你因渊哥哥的事记恨我,可我想跟你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
“渊哥哥?哼!那个人早就死了。姐姐何必再多说什么,还是好好养胎重要。”露浓头也不回地走了。
麑尘站在原地想,她露浓原就到了给我下毒的地步,加上见自己的亲哥哥为了我到了这般田地,不恨我也怪了,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已经了断,再无修复的可能。
露浓顺着香榭一路走,内心还是无法平静,自从见了哥哥以来,她每天一定要做的事情,就是恨麑尘一次,诅咒她一次。
“何良人,为何脚步如此匆匆?”露浓回头一看,是刘胥,便叫吟香等左右随从先回殿去了。
“王爷寻我?”
“想必何良人已经听皇后娘娘说要挑选得力助手一事了吧。”
“哟,王爷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这皇后娘娘刚刚说完,王爷就立刻知道了。”露浓似笑非笑地说。
“哈哈,何良人怎么看?”刘胥吊着眼睛看着露浓。
“我能怎么看,这事与我应该没什么相干。”露浓满不在乎地说。
“何良人,如果你还没有忘记自己当初想要的东西,那么,在这宫中的每个人,每件事都与你相干,不但与你相干,你还要能够左右这些人和事。”
“哈哈哈。”露浓抬头笑了起来。
刘胥非常惊讶地看着露浓。
“如果我没记错,上次我听从王爷的安排行事,可是到如今也没有看到我想看的结果,这,王爷怎么解释?”
“一个皇上最宠爱的人,你想一下子扳倒,这未必也太简单了吧。这次倒是还有个机会,不知良人会不会好好利用呢?”
“机会?你是说皇后娘娘所说的挑选内助之事?”
“对,良人最好想办法拉拢些人,让皇后娘娘选你,如果能助皇后娘娘协理后庭,咱们里应外合,想干的事情没有干不成的。良人现在还是去想想你先去笼络谁的人心吧!我也会向我母亲举荐你的。”
露浓站在绮兰殿前,采薇看到露浓,有些诧异:“何良人是来找我们美人的?”
露浓笑笑:“不知霍美人可在?”
“谁呀?我可没什么闲情逸致招待客人,采薇,送客。”霍菡萏站在殿门口看着露浓说。
露浓笑了笑:“霍美人先不着急送客,如果你现在和我一样心意烦乱,不妨先听我说说,兴许能让你心情好些呢。”
霍美人想了一下:“何良人进来说话。”
“我们素无交情,良人今天来,不是陪我说话解闷的吧?”霍美人一边斟着茶一边问。
“我们是无交情,但我们是一体的。”
“此话怎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在椒房殿中采薇所指证的静好奸情一事,霍美人所针对的应该不止是静好这个奴婢吧?”
“嗬嗬。何良人果真洞若观火。”
“你想对付的是尹良人,可不曾想,被赵麑尘也就是如今的赵容华给救了,弄得你进退两难,差点自身难保。”
“容华?她怎么就成容华了?”霍美人急切了起来。
“看来美人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呀,如今的赵容华可是怀了龙裔,只是秘而不发罢了,可见皇上对她的宠爱。”
“是嘛?怀得倒挺快。”霍美人看了看露浓,“你和她不是最好的姐妹吗?今天听起来感情有变呀。”
“你还相信这世界上有长久不变的感情吗?”露浓盯着霍美人。
“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皇后娘娘要选内助,到时莫若在她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原来你是到我这里毛遂自荐来了,哈哈,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想问良人一句,我有什么好处?”霍美人看着露浓。
“好处就是我会替你出手,做你想做却不能做、不敢做的事!”
卫子夫反复思索,准备找安处殿的乔婕妤、合欢殿的秋婕妤、蕙草殿的赵容华、披香殿的何良人、函德殿的尹良人、仙逸殿的韦美人和绮兰殿的霍美人来共同议事。